這樣折騰了半夜，十六骨頭倒還算，沒再病倒，反而發盡了汗，總算大好了。

只是這汗流盡了，睡了一天一夜攢下的力氣也用了，十六跟白日強裡的貓兒一樣睜不開眼，最後昏睡在李玄慈的懷裡。

山中寒。

在晨曦的第一縷中，夜霧在葉尖、石和瓦片上凝薄，天還暗著，時辰尚早，深宅裡沒有任何靜，山深人罕，連敲梆子的噠噠聲都聽不見。

半明半晦的走廊下，鬥篷垂下一角，隨著腳步搖曳著輕過地面，同線繡的紋飾若若現，卷起陣陣漣漪。

年郎懷裡抱著小姑娘，一頭散落的烏發被高高束起，烏之中尤可見一紅繩，似乎還著，那紅豔得很，襯著滿頭的青，更顯得鮮紅如。

他打橫抱著十六，中全了，被剝了個乾淨，再被李玄慈的鬥篷牢牢裹住，抱在懷裡。

可新浴後的被泡得溫白淨，如同剝了殼的蛋，潤得很，隻讓人想含口中抿個乾淨痛快。

白玉一樣的小掛在他的臂彎上，的硌在實的上，半的月混著未明的天，將鍍上一層極潤的，仿若白瓷釉，小巧的踝骨、潤的腳尖，在空中一一，劃出曖昧的痕跡。

李玄慈沒有將十六送回房間，而是走向了走廊盡頭自己的房間。

進了房，他用足尖起床上幕簾，趁薄紗飄舞空之際，將十六輕輕放在了床榻之上。

等簾帳落下時，李玄慈也上了榻，將睡得昏沉的十六抱進了懷裡。

溫熱的溫，讓方才在走廊上了寒涼夜的十六不自覺地往他懷裡拱，跟個豬仔一樣，滿頭披散的青也粘上了他的。

李玄慈隨手將那不聽話的發攏在一塊，纏在手心，讓那涼潤的青從掌中一縷縷劃過，這樣玩了許久，也沒有煩膩。

可睡夢中的十六被扯了許久頭髮，終於有些察覺，無意識地撇了撇，嘟囔著翻了個。

明明是無意之舉，可卻惹了這個閻王，讓他手上用了幾分勁，是拉扯著十六又滾回他的懷抱當中。

也虧十六累得實在厲害，這樣竟也不醒，還老實在他懷裡繼續睡起來。

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如雲的烏發間，從他中吐出無人聽到無人聽到的低語。

“你逃，矯。”

然後翹起角，將自還魂後便獨自睡一個房間的十六摟進懷裡。

一同大眠到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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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十六病好了，他們便打算繼續往屯子裡去。

走之前，金展又給了老仆一些銀子，數量多何衝沒瞧見，但看老仆臉上如同泡開的乾花一樣舒展的皺紋，還有那如醫學奇跡一般直起來的老腰，想必那銀子的重量必定相當掂手。

得了銀錢，大佛也要送走了，老仆明顯變得十分殷勤起來，熱地同他們介紹起山中的況。

李玄慈冷著臉懶得聽，十六還在悄悄打著小小的哈欠，只有金展和何衝兩位老實人聽得認真。

“這山裡啊可不能走，那些個山野刁民可沒什麼好瞧的，幾位貴人啊還是早日下山去為好，回來時若是方便，不妨再來這歇歇腳。”老仆笑瞇瞇地衝金展說道。

雖然這話是為了能從他們上再撈一筆，可何衝還是捕捉到了不尋常的信息，問道：“老人家，如何個不能走啊，我們不清楚這山中事，還希多指點兩句。”

“你們外面來的不知道，這山裡有屯子出了事，起了好大的火，又發了病，好多人都被趕走了。”

“這就算了，雖然可憐，可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邪門的是，那麼多的人，後來一點音訊都沒了，若說是全死外面了，也不至於這樣連首都不見啊。”

“那屯子裡有個後生心裡有記掛的人，跑去追他們，想私下裡帶回來，結果人沒帶回來，自己還變得瘋瘋癲癲的，瘮人啊！”

老仆的話匣子開了便合不上，一個勁地給難得的訪客講著這山中的奇聞。

何衝與金展對視了一下，彼此都察覺到其中的蹊蹺，連忙細細追問起來，可惜老仆也只是聽偶然來這邊打獵的獵戶說的，再多的也不清楚了。

不過好歹也算一個突破口，眾人繼續往山裡走，打算去那個屯子好好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