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徐榮平如何不清楚。他角泛起冰涼的弧度:「無妨,就是拿了銀子,也得有那個命花才行。」
看著他鷙狠戾的眼神,方慶無端端地打了個寒,明明是大夏天的,他卻莫名地覺得背脊發寒。他也是真傻,竟忘了自己的主子是什麼樣的人,這銀子可不是狼牙的富貴銀山,反倒是他的催命符。
想到這一點,方慶頭一低,再不敢看徐榮平。
徐榮平一臉沉地趕回了家,剛到門口,就聽門房稟告道:「大人,龐老爺來了。」
「岳父大人來了,可等了許久?」徐榮平一驚,忙問道。
門房回稟道:「來了約莫快一個時辰了。」
竟等了他那麼久?徐榮平眼下的魚尾紋不自覺地皺起,又問了一句:「龐老爺現在在何?」
迎上來的管家連忙道:「在書房,夫人在那邊伺候著呢,讓小人來前院等老爺。」
「知道了,我這就去!」徐榮平不顧上的服都汗了,加快步伐往書房走去。
剛踏進書房的院子,他就瞧見妻子龐氏端著一隻托盤從書房裏走了出來。
龐氏三十多歲,面相平平,較暗,略微發福,說長相,與材修長、儀錶堂堂、風度翩翩的徐榮平還真是不大相配。
瞧見丈夫匆匆而來,龐氏連忙走過去,把他拉到旁邊的銀杏樹下,圓圓的臉上滿是焦急:「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惹父親生氣的事,我看他臉不大好,有點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徐榮平拉住龐氏手,輕輕安了一句:「沒有,我怎會惹岳父生氣,許是公事抑或是其他吧,不用擔心,我去見岳父。」
「嗯,父親今天心不大好,你可千萬別惹他生氣。」龐氏又不放心地叮囑道。
徐榮平了的還帶著窩的手,轉步上了臺階。
徐榮平的岳父,龐司為朝廷三品大員,呆的又是炙手可熱的戶部,長期居高位,使得他的上帶著一子不怒自威的氣勢。
哪怕今天他只穿了一普通的深長衫,但往那兒一站就給人一種極強的迫。
徐榮平對這位提攜自己頗多的岳父總是又敬又怕,見到他,忙躬行禮:「不知岳父大人前來,小婿未能遠迎,還請岳父大人見諒。」
龐氏生恐丈夫吃了父親的排頭,去而復返,托盤上還放置著一壺熱茶:「爹,這是你最喜歡的碧螺春,今年剛採的新茶,夫君前幾日才得來的,還沒來得及給你送去,你先嘗嘗。」
龐司一眼就看穿了兒的心思,不悅地擰起眉:「行了,他一個大男人,為父能拿他怎樣?你下去吧,為父今日來是有要事與榮平談,你吩咐下去,莫讓人打擾了我們。」
其實除了龐氏,誰敢闖書房,這話分明是說給聽的。
見父親不悅,龐氏再不敢多言,丟給徐榮平一個小心的眼神,這才福笑盈盈地退了下去,順手替翁婿倆拉上了門。
等一走,龐司走到桌前,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茶水,臉上的冷凝有所緩和,他點了一下對面的椅子:「坐吧。」
徐榮平點頭,坐了過去,忐忑不安地看著龐司:「岳父大人可是有事要吩咐小婿?」
龐司瞟了他一眼,反正這屋子裏也沒旁人,索略去了客套,直奔主題:「怎麼?苗家那邊還沒擺平?」
聽他催促,徐榮平立即認錯:「小婿無能,中途遇到了些麻煩,耽誤了時間,還請岳父再寬限幾日,小婿很快就能把此事給理好。」
龐司盯著他,語氣不耐:「最好如此,國舅爺那邊已經派人在催了,苗家的運河一定要拿到手裏,那可是南下的通道之一,不能落他人手中……」
徐榮平領會了他的意思,再次保證:「小婿明白,不過,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要稟,那傅氏背後似乎有人。」
他把昨夜的事說了一遍。
龐司聽了,眉頭深深地蹙起:「傅氏?可是你先前所提的那個和離,與你們一道南下,姜氏有意讓接替手中事務的婦人?」
徐榮平點頭:「沒錯,就是。」
龐司不悅地看著他:「怎麼,你們事前沒查過的底細?」
「當然查過,父親不過是一九品小吏,家中也無人做,親戚也沒甚出眾的,沒甚問題。」徐榮平趕說道。
「那就怪了。」龐司的手指在桌上輕擊片刻,忽地臉一變,「你是負傷而回,一個婦道人家,人生地不,又無銀錢,是如何從安順這麼遠的地方回來的?」
徐榮平驟然一驚,才想起自己一直忽略了這個,臉煞白的說:「是小婿失察,小婿這就安排人前往安順查是如何回來的。」
龐司斜了他一眼,不悅地說:「不用了,安順離燕京城數千里之遙,等你的人去查清楚,黃花菜都涼。」
頓了片刻,他忽然說道:「沒有破綻,但邊的人呢?你去查查那個聞方的底細。」
相比之下,龐司對能在十幾人圍攻之下,只是了輕傷的聞方更興趣。
徐榮平眼睛一亮,拍手贊道:「還是岳父想得周到,憑聞方的手,他絕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小婿這就安排人去查,只是傅氏那裏,是不是先觀幾天?」
龐司沉片刻,也覺此事有古怪:「罷了,查到他們的底細前,先按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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