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珍珍斜了一眼：「我又不是跟季文明鬧，不過是去找那狐貍，怎麼，他季文明還敢為了外頭的狐貍跟我對著幹不？」

「小姐別生氣，奴婢這就去。」

見勸不住，荷香只能悶悶地走了出去，又吩咐馬房在馬車裏多墊一層厚毯子，然後才攙扶著錢珍珍出了門。

夜降臨，因為是邊境城池，安順一直實行極為嚴格的宵制度，因而一夜，城裏就一片寂靜，寬闊的馬路上只有他們這一輛馬車在路上平治，後面跟著幾十個佩大刀，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士兵。

巡夜的更夫一看他們這氣勢洶洶的隊伍就知道惹不起，忙閃到路邊避開。

馬車駛到三塘巷巷口忽然停了下來，陳塵上前兩步，走到馬車旁說：「小姐，這巷子前面一段太窄，馬車過不去。」

三塘巷的巷子是不規則的葫蘆形，只是底部沒那麼圓。

聞言，錢珍珍掀開簾子撐在荷香上下了馬車，皺眉看著這狹窄破舊的地方，捂住鼻子，嫌惡地說：「季文明究竟怎麼想的？這種破地方出來的人他也看得上？」

荷香順著的話說：「小姐，一定是這人蠱姑爺的。」

這也正是錢珍珍所想：「這些不要臉的小妖，咱們走。」

帶著人，打著燈籠，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烏家而去。

流放哨的武申見了，忙跳進院子裏，把這消息告訴了烏文忠和傅芷璇。

傅芷璇有些擔憂：「會不會是季文明去而復返？」

武申搖頭：「不是，我看見了，為首的是個月牙白長的子。」

帶著幾十個士兵的子，傅芷璇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該不會是錢珍珍？」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傅芷璇站起：「應是來找我的，不如我去會會。」

聞言，武申下意識地向烏文忠，聽他的意見。

烏文忠沒有過多的猶豫，拿起拐杖站了起來，對武申說：「你們兄弟速速帶離開這兒。」

「那你呢？」武申和傅芷璇異口同聲地問道。

烏文忠擺擺手：「我無妨，不過一糟老頭長罷了，你們走，我自有辦法應對，不會拿我怎樣的。」

見二人不，他用力用拐杖了地面，疾言厲地呵道：「快走。」

武申咬咬牙，拉住猶豫不決地傅芷璇就往跑：「夫人快走，找不到人，他們自會散了，否則抓住了你，屬下與烏老能眼睜睜地看著把你帶走嗎？」

「烏伯伯保重。」傅芷璇重重地跺了跺腳，回頭朝烏文忠喊了一句，跟著武申飛快地跑到牆角，武午已經在圍牆邊架上了梯子。

傅芷璇雙手撐著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在上方接應的武午立即抓住了，把帶了下去。武申把梯子搬回原位，然後翻爬上牆，跳了下去，與武午和傅芷璇匯合，正好與錢珍珍的人馬錯過。

聽到拍在門板上轟隆作響的聲音和士兵囂張的聲，三人的臉都很不好看。武申深呼吸了一口，推了武午一把：「你速速帶夫人走，找個地方藏匿起來。」

武午瞥了他一眼，點點頭，兄弟倆換了個默契的眼神。

「夫人，走吧。」武午拉著傅芷璇選擇了與錢珍珍他們截然不同的方向。

傅芷璇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忙，只會給他們添，咬咬牙，跟上了武午的腳步。

***

錢珍珍一點耐心都沒有，見了好幾聲門都沒人應，直接素手一揮，命令道：「把門給我砸了。」

敲門的士兵看了陳塵一眼，見他沒反對，立即抬腳，正用力踢上去，門忽然就開了。

烏文忠好似沒看到他這尷尬的腳一樣，沉沉地看著錢珍珍：「你們有事嗎？」

「那個人呢？」荷香直接越過烏文忠，扶著錢珍珍往裏走。

陳塵見烏文忠臉上的褶皺豁縱橫，憐他年紀大了，也沒過多的為難他，只是了兩個士兵把他看了起來，然後跟著追上了錢珍珍。

錢珍珍站在狹小的小院裏，頗不舒服，用手掩住，揮手道：「既然不出來，你們給我搜，一定要找到人。」

得了的命令，士兵們不敢怠慢，一間一間屋子挨著搜，但把烏文忠家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

「人呢？那個人呢？」錢珍珍走到烏文忠面前，黑著臉問道。

烏文忠無奈地嘆了口氣：「夫人說的莫非是我的外甥媳婦兒？與我外甥從外地來投奔我，一直沒找到營生，所以就趁晚上去楊柳河邊捕魚了。」

城裏窮苦人沒有船也沒有捕魚的大網，就想出了晚上用火吸引魚兒。不過這也是一項辛苦活，若是去捕魚，未免撞上巡夜，很多人都會在河邊將就一夜。這也就是說，他們今晚不會回來了。

錢珍珍有些失，不過更關注的是：「你說那是你外甥媳婦，你外甥也住這兒？」

烏文忠雙手撐在拐杖上：「是啊，半個多月前他們小夫妻一起來投奔我這個糟老頭，街坊鄰居都是知道的。」

見錢珍珍的臉乍紅乍白，荷香拉著的袖子小聲說了一句：「這會不會是誤會？」家姑爺不會這麼沒品，與有婦之夫勾搭吧。

錢珍珍也覺得有可能，狠狠瞪了烏文忠一眼：「明日我還會派人來查，你若敢說謊騙我，有你好看的！」

說罷，一甩袖，迫不及待地出了這個令人窒息的小院，剛出門，就看見西邊天際火通天，照亮了大半個安順城，與此同時，遠的街道上似乎還有若若現的廝殺聲傳來。

錢珍珍當即變臉，扭頭看向陳塵：「怎麼回事？」

陳塵敏地察覺到應是出了事，忙說：「小姐，上馬車，咱們速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