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芷璇估著他是在問苗夫人，識趣地說：「回大人，沒事，就是我們東家磕到了頭，還要麻煩胡大夫上去看看。」

胡大夫看了一眼被住的士兵，面難，這邊的況離不開他。

傅芷璇見了，又一屈道：「胡大夫，夫人是額頭被撞青了，還滲了點出來，暫無大礙，你這裡可有活化瘀的葯。」

胡大夫就是軍醫，這種葯最不缺，聽傅芷璇只是討葯，他立即吩咐聞方把葯拿出來遞給傅芷璇，然後吩咐道：「給敷在傷即可，等這邊忙完了，老夫再上去。」

傅芷璇拿了葯，乖乖地上了二樓。

一邊給苗夫人敷藥，一邊把下面的事跟苗夫人說了一遍。

苗夫人聽了也是嘆氣：「阿璇，你做得很好，這都是跟著我苗家的老人了，咱可不能虧待他們。」

人已死了，虧不虧待也沒意義了。傅芷璇緒低落地走出苗夫人房間，外面天已經快黑了，那塊大石頭也被他們想辦法弄到了江中。

只是船了損，在修補好之前，不宜再開，因而，便在江邊一相對平靜的岸邊拋了錨。

了一眼江邊一無際的樹林，傅芷璇收回目下了樓。

因為這場變故，廚房今晚做的菜也很簡單，只有一道燒芋頭，還有一個蘿蔔羊骨湯。

傅芷璇先把苗夫人那一份給端了過去，再把自己的端回屋。

「吃飯了。」把食放在桌上，招呼陸棲行。

陸棲行見臉不大好，挑眉問道：「你不吃？」

傅芷璇疲憊地撐著額頭，搖頭：「沒胃口，你吃吧。」一閉上眼就想起那個士兵被在石頭下，沾滿了殷紅跡的，哪還吃得下飯。

陸棲行把湯往那邊推了推，「夜還長，吃不下，喝點熱湯暖暖。」

傅芷璇懨懨的搖了搖頭：「不用。」

說完別開了頭，以示拒絕。

等陸棲行吃完飯，還維持著那副姿勢，一不。

陸棲行約莫猜到了緒低落的原因，思忖半晌，緩緩道：「本王第一次見是在西北，那年冬天，姜戎族人突襲，本王正巧隨父皇去了崖山。當時崖山只有守城將士五千人，而來襲的姜戎足足有我軍將士的十倍之多，離崖山最近的駐軍都在百里之外，至需要一天才能趕到……那一夜，崖山城城外都是，遍布，最後雖然守住了城，但五千將士十不存一。」

傅芷璇角了，扭頭無奈地看著他。

陸棲行見引起了的注意力，繼續說：「不過我們也殺了更多的敵人，當時五萬多姜戎人，最後只逃走了兩千多騎兵，他們的頭領呼啦赤的頭顱也被我軍斬獲，掛在城牆上，沒過兩天，烏飛來……」

「打住，你這是安人呢，還是嚇人呢？」他是嫌還不夠噁心吧？他莫不是打算以毒攻毒？但再讓他說下去，今夜就別想睡了。

陸棲行蹙眉，頓了一下：「你不想聽這個，那換一個。」

傅芷璇想了下，提要求道：「能講個跟子有關的嗎？」話本上關於兒家的故事都香艷浪漫，現在急需這個洗洗的眼和心。

陸棲行雙手握，目冷凝，著虛空中的一點，冷聲道：「從前有個子，嫁給了青梅竹馬的丈夫，夫妻恩，舉案齊眉。但這位丈夫位高權重，又肩負重任，總有人送人給他為妾，每次只要他臨……跟哪個小妾行了夫妻之禮，這個妻子就會找借口把小妾杖斃。丈夫不忍傷人命，遂不再進妾室的房，但這人還不罷休，有一次，丈夫無意中贊了一句侍的手，當晚，端上來的膳食中就有一道清燉爪。恰巧丈夫的胞弟在側，丈夫便把這道菜賜給了他……」

傅芷璇聽到這裡已經意識到了點什麼，又怕又好奇，攥袖子張地問道：「他……吃了嗎？」

陸棲行的眼睛黑得如同黎明前最後一夜：「吃了……一口。」

傅芷璇咽了咽口水，強忍著反胃的覺，沒好氣地說：「王爺，你以後可千萬別給你的孩子講故事。」

他就不是講故事的料，誰聽了他的故事不被嚇死也得被噁心死，今晚絕對睡不著。

陸棲行垂下眉，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不是故事。」

傅芷璇大駭，一雙目睜得老大，驚詫地看著陸棲行木然又蒼白的側，小心翼翼地說：「那個胞弟是，是……」餘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陸棲行沒有回答，只是放在桌上的雙手死死按在桌上，手背青筋暴凸，桌面收都被他的手指出了幾道淺淺的印子。

傅芷璇心裡有譜了，再也不敢多問，只是憐憫地看著他。

跟他比起來，自己今天這遭遇兒算不得什麼。有心安，又不知怎麼開口，愣了半天，弱弱地說：「王爺，難怪你昨晚會……其實這世間如此惡毒狠辣的子很，王爺不必一直介懷，這不是你的錯，你也是害者！」

陸棲行突然扭過頭，眼睛的脆弱一覽無餘，直直撞的眼底：「那你呢？你會介懷嗎？」

傅芷璇的心忽然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不過氣來，撇清干係的話都滾到了邊，卻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