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朝地呢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哎!”
箱子被人推倒,小機人細長的手臂捂著腦袋,砰砰砰地從箱子里爬了出來。
再見天日的那一刻,004頭部的顯示屏上,一連串“嗷嗷嗷”瘋狂刷屏。
從地上爬起來,兩只細細的小手臂在腰間,半人高的機人激囂張地大笑起來。
“桀桀桀桀!”
“我004又回來啦!”
“等我回去,殺了你們,通通殺死哎呦……”
“是誰!!!”
捂著被錘的顯示屏,004惱怒地回過頭,看清那個笑瞇瞇站在自己后的男人后。
004:“……”
小機人手腳并用地往箱子里爬。
宿九州一把將它拽了出來。
“往那走走。”
004:“QAQ!”
敢怒不敢言,在宿九州含笑的注視中,圓腦袋機人晃晃地在公園門前散起步來。
“再往那邊走試試。”
“……”
“嗯?”
小機人再往右方走了十米。
“進這個公園看看。”
004:“你有完沒完!”
“啪——”
十幾年前的晶顯示屏再次被男人輕錘了一下,小機人傻傻地站在原地,一邊哭喊著“我要告訴我爸爸”,一邊兔子似的噠噠跑進公園。
十分鐘后。
王隊長隔著兩層防護服,朝宿九州搖頭:“檢測儀沒反應。污染004的異常,或許真的和白院子的邏輯風暴沒有關系。”
小機人坐在地上嚶嚶哭著,宿九州看了他一眼。
004:“……”
收起假哭。
宿九州拉長尾音:“和白院子沒關系啊……那天整個中都市,只出了白院子一件事。嗯,那個白院子居然會自殺……”
王隊長嘆氣道:“我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邏輯崩潰自殺。就在他自殺前半個月,他還幫我們清除小隊從76號污染區逃出來。他的邏輯鏈太重要了,只要手持玫瑰單腳直立,就能進白院子空間,再被他傳送到另外的地方。只要有他在,如果在污染區到不可擋的危險,一旦發現機會,就能通過他的白院子逃跑。唉,他居然死了。”
王隊長慨道:“其實白院子格古怪的,雖然他經常幫我們清除小隊的忙,跟著一起進污染區做任務。但是他向來獨來獨往,這次邏輯鏈都要崩潰了,都不找人幫忙。”
宿九州:“如果他還活著,今天運送004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王隊長愣了下,他提醒道:“宿上校,白院子的邏輯鏈,只能將人,或者人帶著的品,轉移到中都市八個固定的位置。比如某火鍋店。”
宿九州笑了:“白院子說的?”
“啊?嗯,對,白院子填寫了用戶資料的,但他只填了白院子空間的兩個出口,還有六個保。”
很好理解,萬一哪天白院子被仇人追殺想要逃跑,但凡他的八個空間出口都被仇家知道,圍堵住,他就無路可逃。
所以他必然藏部分出口的位置。
宿九州:“他的邏輯鏈真的是挪送到某個固定出口麼?”
王隊長驚訝道:“你的意思是?”
“或許是,移某段固定距離呢?”
王隊長怔在原地。
宿九州微笑道:“我猜的。”
王隊長:“……”
污染004的異常,似乎真的和白院子沒有關系。
也或許,真的和整個中都市都沒關系。
走到那個還在哭哭啼啼、罵罵咧咧的小機人面前,宿九州極有耐心地蹲下子,作溫地敲了敲它的腦殼顯示屏。
004抬起頭。
老變態歪著臉,笑著說:“你爸爸是誰呀,有我厲害麼。要不,你告訴我你現在的爸爸是誰,我就當你以后的爸爸。”
004:“……”
變態!
小機人默不吭聲地站起,一個字沒說,默默地爬回黑箱子。
宿九州自覺沒趣,站起。
“回去吧。”
王隊長:“好。”
同一月下。
空曠安靜的平房,蕭矜予躺在床上,靜靜地著反月的天花板。
004又不說話了。
很正常,中午的時候它飛快地飄了個【爸爸,老變態又來中都市了】的彈幕,接著就再沒說過話。
宿九州又來中都市了。
琉璃般清冷的月在墻壁上徐徐漾,蕭矜予無聲地凝視著,雙眸卻沒有焦距,仿佛在思考什麼問題。
突然,他雙目睜大。
蕭矜予迅速拿起手機,打通齊思敏的電話。
“喂……”電話那頭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
蕭矜予快速道:“齊小姐,今天那個任務不對勁。”
下一刻,齊思敏的聲音清醒起來:“你發現了什麼?”
蕭矜予:“我們在回來的時候,在地鐵站到了那個小孩的后媽,你還記得麼。”
“記得。”
“當時手上東西太多,玩盒子掉在了地上,我幫撿了起來。”
“我記得這事,怎麼了。是玩盒子不對,你看到邏輯因子了?”
“不是。”蕭矜予抿,“我是看見,那個媽媽彎腰去撿東西的時候,的背是筆直的,頭是仰著的。”
齊思敏愣住。
蕭矜予幽沉的聲音響起:“齊小姐,正常人撿東西……會不低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