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桃記得咖啡的事,第二天一早下了公車就直接去了咖啡店。從前沒有喝咖啡的習慣,讀書時也只是在考試時臨時抱佛腳喝那麼幾袋速溶咖啡提神。的想法很簡單,要讓自己的導師喝上自己買的咖啡,讓在眾人面前抬起頭來。
剛付了錢,站在那里等,站的筆直筆直,讓周遭放松的氛圍多了那麼一點正式。
店員喚:“您的咖啡好了。”
“謝謝。”側過去拿咖啡,看到了站在收銀臺前的欒念。有點慌神,忙說:“ke早。”都想不起請老板喝一杯咖啡。
“早。”欒念回了一句不再講話,尚之桃有點尷尬,也有點害怕,丟下一句:“ke再見。”
轉跑了。
連請欒念喝杯咖啡的商都沒有。
真的傻了。
今天是校招生培訓日。
尚之桃坐在培訓教室里看新人培訓宣傳片。以為會看到的公司發展史,卻忘記了是在凌工作。凌從來不屑于打,他們更愿意講淋淋的現實。
凌的新人培訓宣傳片在最后一art將凌近十年來校招生的淘汰比例列了出來,看的人目驚心。最后還有一行字:“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那并不丟人。站起,走出培訓教室,你仍能得到兩個月薪水的賠償。”
尚之桃想起欒念勸辭職,此時甚至覺得欒念是為了好了。
宣傳片播完了,培訓教室一片寂靜。
tracy朝大家笑笑:“這麼凝重倒是不至于,今天的第二個分有幸請到公司創意顧問、企劃部負責人ke。ke雖然剛剛二十八歲,但他二十二歲就斬獲國際廣告片大獎,被業譽為創意天才。接下來掌聲歡迎ke。”
什麼狗屁介紹?欒念皺著的眉頭寫著對tracy濫俗介紹的不滿。
他可真不是好脾氣的人。
尚之桃坐在最后一排看他,心想i講得對,以后還是要離他遠一些。可他講的容可真好。他講凌的創意原則:簡約、高級、溫度、審,他的t也深刻踐行凌的原則,每一頁都絕。
聽他講這些,簡直是天大的。
他又干脆利落,四十分鐘的分沒有一句廢話,講完了被tracy留在前臺答疑。kitty手舉的最快:“請問ke是單嗎?”
大家笑出聲,欒念像沒聽見一樣,面無表說道:“下一個問題。”他最討厭在這樣的場合開不合時宜的玩笑,浪費所有人的時間,等同于謀財害命。
“那請問公司允許部同事談論嗎?”另一個同事問。
“公司不止員工,但有兩個個原則:不是上下級關系、不在利益相關部門。”tracy回答這個問題,然后啟發大家:“難道大家就沒有專業的問題要問ke嗎?機會難得。”
大家都安靜下來。
尚之桃倒是有很多問題,可不敢問欒念。怕他當眾勸自己離職,那簡直太難堪了。于是低下頭去在本上標記出來,想著回去問盧米。
欒念看著臺下坐著的人,突然對這屆校招生有點失,連個有鋒芒的都沒有,最慫的那個快把頭埋進膝蓋了。朝tracy聳聳肩,轉走出了培訓教室。
尚之桃那時并不知道工作大概就是這樣,如果你錯過了最佳的提問時機,再等就很難了。等結束了培訓回到工位,i已經去會場了。坐在工位上繼續啃上午沒啃完的行業通識,手邊的紙麻麻寫著字。
尚之桃是有一個優點的。
寫的一手好字。
讀小學時冰城突然刮起一學寫字的風氣,放了學的孩子們背著書包排著隊去學寫字,筆字、筆書法,尚之桃這輩子學的唯一一個課外班就是寫字。學寫字要比別人有韌,等到初中的時候,寫字風停了,大家都不學了,放了學還會去老師家里寫字帖。
所以的字真的出眾。
一筆一畫,都有風采。哪怕是隨便在紙上寫,也帶著。用一手好字去為行業通識做筆記,做的認認真真,甚至忘記了吃飯。等將知識理解了一遍,抬起頭來,才看到月上西天。抬起腕看時間,晚上十點半,如果快一點,還能趕上末班公。
騰的站起背起背包向外跑,一陣風一樣消失在辦公室。直到上了公車,腦子里還是那些晦難懂的名詞。atl、btl、ae、
ief、r…很多詞在書本里見過、老師也講過,可真放在工作中又是另外一回事。尚之桃想起kitty,真的什麼都懂,像太一樣發。
工作的第一周,尚之桃的頭腦中塞滿了知識,這樣的高頻學習效率遠遠高于在學校里學習。覺得一切都好,除了欒念。i把與欒念對接的活甩給了,尚之桃推自己不行。卻被i打斷:“可千萬不能說自己不行,尤其在ke面前。當心他聽到當天就找hr給你辦離職手續。”
“而且你要這樣想,連ke這樣的老板你都能搞定。他日還有什麼牛鬼蛇神是你搞不定的?對嗎?”i給尚之桃洗腦,做為一個拆二代,在北京四九城里橫行,工作無非就是圖有點事兒干,如果能不用看欒念的臭臉,那簡直太好了。
“那您是怎麼搞定ke的?”尚之桃真心求教。
i噗嗤笑了:“我可沒搞定他,所以你上吧!你等等啊,我先讓頭兒跟他打個招呼,然后你再上。”
…
尚之桃戰戰兢兢,在部聊天件上給欒念發了一條消息:“ke您好,因為我的導師i最近要跟廣深城市聯的案子,所以讓我來負責企劃部那幾個即將結束的項目的收尾工作。請您多指教。”
抬起頭看了眼欒念辦公室,他正坐在電腦前。尚之桃的手心滲出細汗,過了很久,欒念的頭像亮起,他只說了兩個字:“換人。”
真是不出意料。
尚之桃在工作第一周的周五晚上遇到了難題。要求換人還怎麼繼續?打給i,可i已經在夜店,在電話里對喊:“嗨,姐妹!我在過周末!天塌了也周一見吧您!”
“可那個字…”尚之桃話還沒講完,i電話已經掛斷了,可字還沒簽,財務在催。尚之桃獨自說完這句,哀嚎一聲趴在辦公桌上。過了很久才鼓足勇氣站起來,拿著文件夾去找欒念。他書下班了,尚之桃沒法讓書傳話,只能自己上。
如果他拒絕簽字,我就把文件夾放到他桌上說我不管了!
如果他再讓我辭職,我就說你又不是我老板!
天真的尚之桃在心里寫好了所有與欒念斗爭的腳本,帶著赴死的決心叩響了他辦公室的門。聽到他低沉一聲:“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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