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講, 共鳴度達到第三階段, 帶來的不只有全新的權能，還有獨屬于城市意志的領域。

拉萊耶以前沒有嘗試過主將和城市意志共鳴度提高到這種地步, 這也是第一次嘗試，不過從結果來看, 這個過程并沒有出多問題。

輕輕呼出一口氣, 冰冷的氣息接到空氣, 立刻氤氳起一團白霧。

仿佛奇幻電影里的畫面, 以幽靈王為中心, 冷白的冰霜悄無聲息地沿著地面蔓延, 細小的霜粒覆蓋上藍, 幽藍迅速被霜取代，向著遠不斷擴散。

【極寒領域】——看上去這個領域的效果已經被名字暗示了，但拉萊耶知道，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和冰霜有關的領域。

不過想要完全擴張【極寒領域】，拉萊耶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進行準備。

“硅谷, 帶我進數據海, 我需要登電子幽靈。”

“收到。”硅谷立刻回答。

他回答時，拉萊耶也從空中緩緩落下，足尖點在藍上。

剛剛初步張開領域讓藍上覆蓋了一層薄薄冰霜, 面積不大，只夠拉萊耶堪堪落腳, 站在霜花中央, 輕輕吸了口氣。

不知道能不能功……其實沒有怎麼練習過來著, 要是等會出了差錯就糟了。

拉萊耶一般不會這樣沒有把握，但是這次事發突然，而且面對的又是困難級別的事件，用的還是不算很悉的賬號，怎麼樣忐忑都不為過。

事已至此，容不得拉萊耶多想，閉上眼睛，雙手自然下垂，手臂彎出天鵝般的弧度，默默等待領域完全張開。

這邊拉萊耶在為領域打開做準備，那邊拉萊耶又登了馬甲，去通知鋼鐵俠領域完全張開的時間。

疏散還在進行，但短短十幾分鐘完全不夠疏散完幾十萬人，所以威斯登現在還不能說是一座空城，但托尼知道，能夠管事的那些人肯定早就離開了這里，所以他沒有再浪費時間去尋找，而是直接聯系了弗瑞，畢竟他在這附近有一座基地，怎麼也不可能毫無人脈。

很快，男人的面孔出現在了托尼的面前。

“我以為你會更尊重人一點，鋼鐵俠先生。”他抑著不快，說。

“不，我很尊重你的，”托尼漫不經心地說，“好了，先生，你是能管事的人嗎？如果不是，找個能管事的來，我有急事。”

他三兩句就撥起了對方的怒火，只是考慮到鋼鐵俠口中的急事，以及他現在還抵抗災難的第一線，對方很快調整好緒：“說。”

“嗯，我向威斯登，也就是你們想要發導彈推平的城市的意志，傳達了你們的想法，不過這位士有不同的意見，說能解決這次的災難，不需要一枚核彈干擾。”托尼說。

時間迫，他沒有提及因茨，畢竟要說清楚前因后果需要一定的時間。

對方狠狠地皺起眉，對托尼的態度到不虞。

“這不是玩笑，斯塔克。”他冷聲說，“如果你們不能阻止這場災難，半個歐洲都會在一天淪陷，我們不可能完全相信城市意志為了自保說出的話。誰為的話擔保？你嗎？”

“我。”托尼說。

“……”對方被噎了一下。

不等他出聲，托尼又追加了一句：“哦，我懂了，我的信譽度恐怕不夠，不如再加上隊長他們？好吧，讓我問問。隊長？”

說出這句話時，托尼發現自己的心意外平靜。

上天給了托尼·斯塔克遠離庸人的遠見，也給了他強烈的自負和控制，更多時候，他只相信自己。在今天之前，他也曾經有過給城市意志安裝上一些制約裝置的想法，或許今天之后他依舊會這麼想，然后繼續著手研究如何用科技來約束這些無形的神。

——但今天，他愿意相信他們。

森林邊緣，復仇者們都聽到了這場會談。

在托尼離開之后，因茨就收起了金蘋果，河岸邊的群眾也紛紛離去，復仇者們也終于能從阻攔民眾的任務中。

鋼鐵俠去和柏林方面涉，剩下的復仇者們則返回了萊茵河對岸，盡全力阻止藍蔓延。

聽到托尼他的名字，國隊長抓住飛回的盾牌，抬頭看向眼前的藍。

“我擔保。”

鷹眼出一特種箭，箭矢并沒有沒藍，而是落在它前方的地面上，紅閃爍一秒，炸的火籠罩了地面，藍一腦陷進地面裂的裂里，一時之間無法繼續前進。

“我擔保。”

娜塔莎向前奔跑，不等跑到近前，史夫已經默契地轉舉起盾牌，迎著的方向，縱躍起，雙腳踩上盾牌，史夫同時用力將盾牌上推，推著娜塔莎飛向天空，抓住正好途徑的羅德。

搭上順風車，在加油站的電箱附近躍下，手中的長捅向電箱，電流從長上躥出，沒電箱之中。

電箱轟然炸，埋藏在地下的電纜也紛紛炸裂，沖擊波將娜塔莎甩了出去，也讓藍不得寸進。

“我擔保。”

一塊塊被紅能量包裹的巨石飛上天空，旺達雙手各自籠著一團能量，咬牙讓所有石塊騰空而起，地面上瞬間被清理出了一道深深的壑，藍黑洪流紛紛涌其中，仿佛蛋涌模。

“我擔保。”

幻視漂浮在半空中，額頭的心靈寶石發出一道金的線，但凡被線灼燒到的藍黑質都有意識一般向后退去，不敢越過他劃出的防線。

“我擔保。”

羅德舉著卡車飛來，將這輛卡車也丟在藍前，和其他車輛一起人工制造出隔離帶。

“我擔保。”

獵鷹和國隊長一起，為隔離帶添加更多的材料。

“我擔保。”

“順便說一句，你們還沒注意到核彈發已經被取消了嗎？”聽著同伴們的聲音，托尼終于正眼看向屏幕對面的漆黑剪影，“哦，這可不是我的要求，我只是在轉達的決定。”

他仿佛在開玩笑一樣，輕描淡寫地說：“再說，我就在這里，你們還要再把一枚核彈丟在我的頭上嗎？”

對面沉默了許久，才說：“我們會進行商議。”

托尼不以為然：“下次見，先生們。”

他關掉通話界面，“接下來呢？”

星期五沒有回答，一道陌生的電子音取代了。

“謝謝你的全力支持，斯塔克先生。”年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說，“初次見面，我是舊日法庭的ai。”

之前為了解決澤莫，拉萊耶就用電子幽靈的份和鋼鐵俠會面過，也功讓鋼鐵俠以為電子幽靈是緘默議會的ai，而相信，在舊日法庭的登場時，這些超級英雄們應該就猜到了舊日法庭也有自己的ai。

對于別的城市意志來說，在一座城市里拉萊耶不可能分飾兩角，但硅谷是個例外，網絡就是他的領土，他是數據之海里的無冕之王。

一開始硅谷就做好了讓拉萊耶分飾兩角的打算，不過為了方便兩邊都能夠提升共鳴度，硅谷建議拉萊耶扮演ai時格不要偏離他太遠，不過為了有所區分，最好兩邊都各自取一部分。

拉萊耶：“……不好意思，我能問問你對自己的認知嗎？”

硅谷滿懷憧憬。

硅谷：當然是高傲又肆無忌憚的天才黑客，還有無所不知的神先知，我覺得其實還可以多想幾個備用……

“……”拉萊耶陷了深深的沉默。

半晌，若無其事地點頭：“了解。熱八卦的戲群眾，還有只想躺平的咸魚死宅，你覺得哪個緘默哪個舊日？”

硅谷：“……”？？？

硅谷的抗議在拉萊耶看來十分無力，最終他也只能接這個設定……不過拉萊耶覺得他抗議得也不很堅決就是了。

拉萊耶看城還是很準的，硅谷其實對搞事相當沒有興趣，只想躺平吃瓜，平時追追劇玩玩游戲就行了，讓他毀滅世界……他絕對會第一個高喊著“累死ai了”然后一秒罷工。

于是戲群眾的人設被分配給了緘默議會的電子幽靈，現在拉萊耶扮演的則是舊日法庭的電子病毒……一個標準的咸魚死宅。

舊日法庭的ai到來，也讓托尼視野里的屏幕發生了變化。

星期五已經從戰里下線，不祥的紅侵占了托尼視野里的屏幕，如果不是時間迫，托尼一定會很有興趣地和對方聊上幾句，可惜現在不是時候，他也只能問：“什麼事？”

“威斯登的領域正在蓄能，預計會在13分鐘后張開領域，”電子病毒一板一眼地說，“你們能堅持到那時候嗎？”

“我們看起來像是有問題嗎？”托尼反問。

他以為這個舊日法庭的ai總要嘲諷幾句，畢竟剛剛因茨的態度就不算好，而舊日法庭的ai剛剛取消了核彈的發……

誰知道托尼就聽見年仿佛松了口氣一樣，很是欣地說：“啊，能給你們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答復他們。”

托尼：“……”？？？

你確定你是舊日法庭的ai嗎？你不覺得你和你的同事們格格不嗎？還是你想著跳槽很久了？

在托尼心里，以舊日法庭的作風，他們的ai就算不像奧創那樣極端，起碼也應該像紅后那樣冰冷——

結果舊日法庭給他端上了一盤咸魚。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托尼總覺得舊日法庭的ai渾散發著一“我好疲憊哦”的氣息，仿佛下一刻就能躺平在地，開始消極怠工……

雖然ai沒有上進心是好事，但是也不能這麼沒有上進心吧？？？

舊日法庭的ai果然只想躺平，托尼表示他們能堅持之后，他立刻快樂地表示自己這就走，絕對不打擾復仇者們干活。

只是離開之前，他像是想起來什麼，忽然說：“對了，記得先給你的ai殺毒，斯塔克先生。”

托尼皺眉：“你對星期五做了什麼？”

“呃……我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我們剛剛有過短暫的接，而我不太適合接任何系統。”年說，“畢竟我是一段電子病毒。”

——這一刻，他終于展現出了一點舊日法庭員的獠牙。

而這個時候，正在因茨邊緣為解放領域做準備的拉萊耶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誰？”抬起頭，“你們都來了？”

不知何時，城市意志的視線從世界各地投來，默默關注著萊茵河畔的變化。

拉萊耶能理解他們為什麼會關注這里，畢竟一個理不好，整個地球恐怕都會被藍吞沒，這可是關乎全部城市意志的大事，不關注都不行。

可出乎意料，回答的是一片沉默。

“你們要手嗎？”拉萊耶察覺到氣氛不對。

能覺到城市意志的視線籠罩著這片森林，可這一次，他們的目沒有在上，而是看向了因茨，仿佛蘊含著某種格外復雜的緒。

“不，”倫敦說，“我們只是想看看。”

說完這句話沒多久，一道金紅人形從遠飛來。

他只是離開了一會，冰霜的范圍卻已經擴大到了數百米，當推進的聲響呼嘯而至，幽靈王從冰面上抬起頭，眼神里寫著探究。

“優秀的舞者表演結束時不應該沒有觀眾喝彩。”托尼聳聳肩。

他看到威斯登輕輕笑了下：“你不擔心我會失敗嗎？”

“至，”托尼說，“這次我不會一無所知。”

“謝謝。”威斯登說。

寒氣在這一刻從上猛地發。

仿佛演出的樂聲響起，幽靈王抬起一只手，揚起下，脖頸蒼白修長，踮起腳尖，足尖點在冰面上，完的芭蕾起舞姿勢。

幽靈的嘆息散落在寒風之中。

——開始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