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啊。有間專門的房間存放信件。我都懷疑明年那間房就不夠用了。”
“那過去的也在嗎?我指的是我在朱雀傳的那段時間?”嶼問。
“你過去的……哪有幾個給你寫信啊。加在一起也就兩個鞋盒那麼多,你那時候萎靡不振,收到過好幾次有黑偽裝寫信罵你,就再也不看那些信了。”
“難道……你都給理了?”嶼心頭一陣張。
“哪兒能啊?我放家里的儲間了,得找找。你怎麼忽然想起來了?”崔姐好奇地問。
“里面有顧蕭惟寫給我的信。”嶼看向窗外的日,恍若隔世,“我想知道那時候的他……對我說過什麼。”
崔姐微微一怔,沒有想到顧蕭惟竟然給嶼寫過信,那確實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行,我明白了。我這就找給你。”
當嶼回到那棟別墅的時候,手里拎著兩個鞋盒。
顧蕭惟還在為嶼收拾行李,聽見關門的聲音就走了出來,“醫生說你的手怎樣?你這是帶了什麼回來?”
“嘿嘿,讓你害的東西。”
嶼給顧蕭惟一個很有暗示意味的目,當顧蕭惟走到他的面前,他卻把鞋盒打開,發現里面是一捆一捆的信件。
“你……在找過去我寫給你的信?”顧蕭惟坐了下來。
“對啊。你用的是什麼名字?也是gxw嗎?”
顧蕭惟搖了搖頭,卻沒有說自己用的筆名是什麼。
嶼笑了一下,“你不說我也能找出來。首先呢,以顧同學的格,是不會使用帶有圖案和的信封、信紙的。”
“嗯。”顧蕭惟輕輕應了一聲,算是承認了。
“其次,紙短長,你給我寫信用的語氣會很溫,但不會長篇訴說你對我的喜歡,而是言簡意賅地鼓勵我或者給我建議。”
那聲“紙短長”讓顧蕭惟的神溫許多,“嗯。”
“還有,信封上的字跡會很工整,很認真,而且明顯是男的字跡。”
嶼抬頭看了顧蕭惟一眼,從鞋盒里找出了十幾封一模一樣的白信封,上面蓋著郵,只是存放太久,信封都泛黃了。而且到了后期,嶼已經沒有收到的信了,唯有白信封差不多每個月都會寄過來。
“我要拆開了?”
“好。”
嶼深吸一口氣,把這些信按照郵的時間擺好,他握著小刀甚至不忍心將信封口破壞。
因為那不只是信而已,是顧蕭惟多年以來的心意。
打開第一封信,看到的兩個字就是“學長”。
嶼的眼睛頓時酸了,眼眶潤得看不清楚,他如果曾經拆開這些信,那麼當他聽到顧蕭惟他“學長”的時候,一定就能猜到他是曾經給自己寫信的人。
顧蕭惟老早就看出來薄文遠對嶼只是利用,勸說嶼要有自己的想法,趁著薄文遠還需要嶼會給他選擇權的時候,多演一些能證明自己演技的作品。要勇于拒絕,只有當嶼惜自己了,別人才會尊重他。
落款是“學弟”兩個字,簡單而樸實。
“寫這封信的時候,你應該還沒有畢業。”
“在圖書館里寫的。”
“那我猜……”嶼閉上眼睛,想象著那個畫面,“應該是很晚了,圖書館的人都快走完了,靜悄悄的差不多就剩你一個人了。”
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顧蕭惟才會愿意借助筆和紙稍稍吐心意。
“嗯。”
嶼又拆開了第二封信,一樣的開頭,一樣的落款,滿滿的鼓勵,說他演的下鄉大學生多麼的好,還希他不要在意網上的黑和水軍。因為無論出還是平庸,都會有人不喜歡。當一個演員沒有存在了,也就沒有被人評價和詆毀的必要了。
看到這里,嶼笑了起來。
無所謂毀譽,專心做自己正在做和想要做的事,確實是顧蕭惟的風格。
那時候的嶼完全封閉了自己,讀者的信對他來說就像盲盒,不知道拆開來看到的是什麼。
那些信里,也有顧蕭惟為他分析那些試鏡的角,勸說他走出輿論的牢籠去證明自己的演技。
“如果當初的我沒有這麼鴕鳥,不知道會不會早點見到你。”
“是我沒有足夠的實力去見你。”
嶼收到的來自顧蕭惟的最后一封信,落款日期是顧蕭惟的父母去世一年之后。
簡短得讓嶼心疼。
[學長,我一直覺到孤獨,這個世界好像已經沒有什麼人與我相連。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收到你的回信?]
心臟猛地一陣下沉。
這是顧蕭惟寫給他的最短的一封信,也是最后的一封。
他在向他尋求安和溫暖,然而嶼最終沒有接到他的信號。
強烈的疚和心痛涌上心頭,他甚至不敢想象顧蕭惟寫信時候的神態。
向一個懦弱的,從不曾給他回信的人尋求支持,當時的顧蕭惟又是多麼地痛苦和絕?
嶼猛地轉,一把摟住了顧蕭惟。
“這一次我會給你回信。”
“好。”顧蕭惟的聲音輕輕的,但是他的懷抱卻很。
我會用一生給你回信。
“但是現在,我們該把這些信件收拾好。出發去影視城了。”顧蕭惟笑著說。
“對哦。明天的開機儀式不能遲到。”嶼抬手掉了眼角的淚花。
對于他們來說,過去已經刻在記憶里,記錄在了信紙上,雖然無法改變,但會讓他們更加珍惜現在。
蔣師傅已經把保姆車開來了,葉盛宜和阿巖來幫他們倆搬行李。
“好羨慕哥啊,你能跟顧哥住在一起。”
嶼給了葉盛宜一個眼神,“你確定?不能在臥室里吃零食,剛打開泡面的蓋子就告訴你那熱量需要三到四天才能代謝,所有服得按照和季節擺好,你的所有化妝用品和工都得收拾妥當不能讓塵在空氣里飛揚……”
“額……我想我自己住會更開心。”葉盛宜很認真地說。
顧蕭惟推著一個行李箱走到葉盛宜的邊,“小葉子,你的化妝技已經青出于藍,比阿巖還要高桿了。”
“啊?”葉盛宜為什麼覺得這夸獎聽著那麼的……危險?
“薔薇刺青畫的不錯。”
顧蕭惟的視線掃過,葉盛宜全僵,連肩膀都不了了。
“你完了。”小琴推著行李箱走過。
“你確實完了,師父也救不了你。”阿巖搖了搖頭,拎著一兩袋沒有被裝進行李箱的水果和零食路過。
蔣師傅也跟著湊熱鬧,“雖然不明白發生什麼,但我也覺得你完了。”
葉盛宜后悔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他就不該聽嶼的唆使,把他化妝哈雷浪客的樣子去接近季柏年。
“顧……顧哥……你聽我說,我……我也是被哥蒙了啊!”葉盛宜拉著箱子追上顧蕭惟的長。
“哦?嶼蒙你什麼了?”顧蕭惟的表冷冷淡淡。
可誰都看出來他角帶著笑意,只有葉盛宜慌、惶恐又無助。
“逗你的。”顧蕭惟低下頭,小聲對葉盛宜說,“只是以后不能再幫著嶼去吸引別人了。”
葉盛宜眼睛一亮,忽然活了過來,“明白!”
大家在顧蕭惟家吃了頓飯,雖然只是簡單的西紅柿蛋面,但大家表示這是顧蕭惟下廚做的,蛋還是嶼打散的,每一面條都彌足珍貴。
上了車,一行人影視基地。因為人多行李多,他們開了兩輛車。一輛車上基本都是行李,另一輛車上坐人。
這個影視基地建在遠郊,從顧蕭惟家出發,開車需要三個多小時。
高速公路上一直是一模一樣的風景。嶼多看兩眼就困倦了,腦袋一歪,靠著顧蕭惟的肩膀就睡過去了。
“哦哦哦,哥!哥你是不是忘記什麼大事了?”小葉子從后排把腦袋出來,一臉興的樣子。
“嗯?我忘記什麼大事了?”嶼了眼睛。
“是《擇日再戰》!《擇日再戰》今晚八點就要播出了!倒計時都上熱搜了!大家都很期待看你和顧哥搭檔啊!”
嶼這才醒過神來,“啊!今晚要播出了?那我微博轉發了沒有啊?”
顧蕭惟把嶼的腦袋按回自己的肩膀上,輕聲道:“放心,崔姐早就轉發好了微博。擇日再戰,巔峰重聚。”
“噫,怎麼有點土?”
“向微博里這麼寫的,程佩云也是這麼轉發的。那崔姐只能跟他們統一隊形了啊。”
“我看看。”嶼拿出手機,幾秒之后就笑開了花,“隊形還真是統一,連顧老師你也是巔峰重聚,一點都不押韻。”
還有三分鐘就要開演了,嶼把手機打開了m臺網絡電視直播,守著《擇日再戰》播出。
這是一個不被人看好的項目,雖然觀眾們被顧蕭惟和嶼的誠意打,但如果后期制作拉,或者他們的演技不足,期待越大,失也會越大。
“我有點張了。”嶼深吸一口氣,“萬一演砸了,向說不定就把我給拉黑了。”
“他不會。頂多讓你直播吃一箱烤腸。”顧蕭惟很淡的笑了一下。
原本安靜的車廂,也因為這集劇的播出而熱鬧了起來。
因為只有一個小時,劇的節奏非常快,而且每一個轉場都穿了兩位奧運冠軍的獨白,產生娓娓道來、時重回的懷舊。
開篇就是大學校園。
程佩云平靜而沉斂的聲音響起:[我的教練說,獅子是無法融于羊圈的。不是因為羊群太弱或者太平庸,而是因為獅子在骨子里有著更大的野心。我以為假裝自己是一只羊,就能掌控自己的生活。
直到另一頭小獅子沖到了我的面前。]
接著就是向背著破書包走進了教室,坐在了程佩云的邊,開始了對程佩云的“糾纏”。
向的那句“烈怕纏郎”剛說出口,整個保姆車里笑作一團。
“哈哈哈哈,向太牛掰了,看看這表!我要是程佩云我也不知所措!”
“配上這個獼猴桃發型,真的讓人難以拒絕!誰是烈?誰是纏郎?”
“這段怎麼沒有程佩云的畫外音了?我猜想他肯定在心里罵——你才烈!你全家都烈!”
嶼端著手機看著,自己都覺得這畫面好笑。而且對面程佩云的表真是耐人尋味。
不得不說,顧蕭惟的微表真的是緒渲染的利啊!
而且烈怕纏郎這個詞條也因為觀眾們的熱議而沖上了前三。
向在微博里表示:[我不記得自己當年說過“烈怕纏郎”。電視劇純屬效果需要。]
誰知道程佩云直接轉發拆臺:[當年你就是這麼說的。]
網上又是笑聲一片。因為這對纏郎和烈的互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又有年輕時候的年意氣,生活化的場景和臺詞表達,讓兩位曾經創造了輝煌十年的奧運冠軍變得非常接地氣,沒有毫假大空。
后來程佩云把丟了份證的向扔在招待所的時候,向的獨白也讓人容。
[在教室里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程佩云的背影。在學校里我尋找和追逐他的背影。而現在,我還是只能看著他的背影目送他走向長街的盡頭。那個時候我真的有一種預,奧運會上沒有程佩云,我一定可以拿到冠軍。可只要我未曾擊敗過他,無論多個冠軍,我永遠只能追逐他的背影。]
向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嶼萬萬沒有想到他也會有這樣的一面。
配上電視畫面里,向遠遠地看著程佩云,而程佩云看似無但目里卻著留。
“啊啊啊,我不了了!向那麼真誠、那麼執著、那麼可都不能讓程佩云回頭嗎?”小琴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眼淚都掉到pad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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