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熱鬧極了,顯得現場四個當事人和知人愈發的格格不。
江寂看著男主慎先生,慎先生也看著有三個師妹的江寂,不知道是龍傲天和反派之間的特殊默契,還是在故事里被迫為“敵”的心有靈犀,兩人對視片刻后,齊齊轉頭看向宋南時。
宋南時:“……”
干道:“你們看我做什麼,這說書也不是我讓人說的。”
這句話剛落下,就聽說書先生為了證明自己的真實,神道:“這可是那搶了殺手頭子人的合歡宗侍衛其中一個師妹親口說的,從合歡宗里傳來的,老朽打聽了,前段時間那個被佛子揍了一頓的合歡宗弟子你知道吧,親口出來的消息。”
江寂緩緩眨了眨眼,面無表地看著自己親師妹。
宋南時:“……”
這臺拆的,拆遷隊也沒這麼快。
迎著自己大師兄的目,著頭皮道:“大師兄,我要說這其實只是個誤會,你信嗎?”
江寂:“你覺得我信嗎?”
宋南時:“信……吧?”
江寂面無表:“哈哈。”
笑得宋南時頭皮發麻。
更讓頭皮發麻的是,樓上還有個前腳剛被他們確定為藥材,后腳就被迫把謠言舞到正主面前的慎先生。
只聽慎先生輕笑一聲,大冷天的“啪”地一聲打開了折扇。
他笑瞇瞇地傳音:“深?而不得?在下倒不記得我何時還有了個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宋南時沉默片刻,決定裝傻。
反正只要大師兄不承認他自己是那個男一,那就沒人有證據說是造的謠。
眨了眨眼,一本正經:“啊?不記得?難不您為所傷之后還失憶了?”
慎先生扇子的手一。
他深吸一口氣,放下折扇,端起一杯酒遙遙敬,微笑道:“那宋姑娘愿不愿意上來陪我喝一杯酒?”
宋南時就為難:“還是不了吧,慎先生好歹是有心上人的人了,雖然失憶了,但這麼和異接,不守男德的。”
不守男德……
慎先生剛端起的笑容一陣扭曲,手又是一,杯中的酒直接倒在了樓下聽熱鬧聽得正歡的人頭上。
那人大怒,抬頭道:“誰潑的老子!”
抬頭一看,就看到他們正談論的癡種慎先生正端著一杯苦酒,臉上的表似哭非哭,十分的有故事。
那人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那靜又引得更多的人抬頭。
……然后滿樓的人都看到當事人慎先生借酒消愁,滿臉的為所傷。
頓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看他的眼神頓時灼熱了起來。
媽呀還有意外收獲!
原本以為只是吃了個不知道真假的瓜,但現如今看那慎先生就在當場,還滿臉的傷,頓時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吃到真瓜了!
慎先生頓時覺得不對,放下酒杯就道:“你們誤會,其實我沒有什麼而不得的……”
“是。”
宋南時一臉沉痛地打斷了他。
看向看過來的眾人,沉重搖頭道:
“剛剛我和慎先生說了兩句話,發現他完全不記得自己心之人的,可能是為所傷失憶了。”
“嘶——”
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主必備的失憶梗?
滿樓吃瓜人頓時更加興了,這時候也顧不得樓上的人是殺手頭子了,頓時圍了上去,一下子將慎先生的視線遮了個徹底。
還有人熱道:“沒想到慎先生也是個苦人啊!沒關系,不就是失憶了嘛,這說書先生說的全是一手消息,來來來說書的,再給慎先生講一遍,一遍不行就兩遍,這聽多了總能想得起來的!”
說書先生第一次當著正主的面說正主的恨仇,也很興:“好嘞!我今天就說他個百十來遍!”
慎先生在人群中掙扎:“我不是!你們聽我解釋……”
等他勉勵掙扎出來,頭發衫都了,卻見酒樓門口空無一人,早已沒有了宋南時一行人的影。
他眼睛通紅。
然后就有人在后小聲道:“你看,他眼睛都紅了,是不是想起來一些傷心事?”
慎先生:“……”
你們有病啊!
而此時,宋南時已經拉著傻愣愣的兩個大男人一路狂奔到了兩條街外,拍著口道:“幸好我機智!”
兩人想到剛剛的場景,齊齊沉默。
良久,江寂才道:“師妹,你就沒有什麼想解釋一下的嗎?”
宋南時也知道這事瞞不過他,沉默片刻后,拍著他的肩膀道:“師兄,你想開一點,最起碼現在為黑化失憶的是他慎先生,你還是個暖心男一呢。”
江寂:“……”
他居然還覺得有點高興。
宋南時見狀再接再厲:“而且,你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嗎?”
江寂看過去。
宋南時深沉道:“被誤解,是龍傲天的宿命。”
江寂莫名就知道了這個“龍傲天”指得是誰。
他神恍然了片刻,突然就覺得很有道理來著。
云止風面無表地看著江寂被自己師妹忽悠瘸了,為了防止他回過味來,轉移話題到:“你不在宗主府呆著,怎麼去了酒樓?”
江寂就遲疑了片刻,一時間沒說話。
他去酒樓,其實就是為了慎先生。
因為幾日之前柳老突然吩咐他,說讓他有空帶他去看看慎先生。
江寂不知道柳老為何這麼在意慎先生,但從他的表現,江寂莫名覺得這件事對柳老很重要。
可這幾日宗主府一家都搬回了合歡宗,他也被帶了過去,一直沒找到機會。
直到他被貶回宗主府,他興高采烈的就回來了。
然后立刻打聽了慎先生常去的地方,帶著柳老找了過去。
……誰知道就莫名其妙了和慎先生搶對象的男一。
但這個理由他不太好說,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腰間的玉佩。
玉佩沒有一靜。
宋南時見他的作,眉心一,淡淡地扯開話題,道:“對了大師兄,這幾日我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
江寂松了口氣,下意識問道:“什麼?”
宋南時淡淡:“哦,沒什麼,也就是
我們發現,芍藥夫人很可能是師老頭最小的弟子,慎先生八是個藥材。”
江寂一懵:“哈?”
他不過是離開了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南時笑瞇瞇,沒有和他多解釋,只道:“所以大師兄,你又有任務了。”
江寂:“啊?”
宋南時:“你最好在繼位大典之前再升職回到合歡宗,到時候真出什麼事咱們好里應外合。”
江寂:“……”又來了是嗎?
宋南時三言兩語,江寂就這麼被迫又開始了龍傲天升職記,整個人恍恍惚惚地送他們離開。
他整個人頭禿,撓著頭正準備回去做個回到合歡宗的升職計劃,就見剛剛一直沒出來的柳老頭突然冒了出來。
江寂頓時松了口氣,道:“柳先生,您剛剛怎麼沒出來?對了,方才您在酒樓時,看清那慎先生的長相了嗎?”
柳老頭卻突然道:“江寂,我知道那慎先生是誰了。”
江寂沒覺得有什麼,隨口道:“三師妹剛剛不是才說過嘛,他有可能也是個藥材,也不知道師妹他們是怎麼發現……”
“不。”
柳老頭卻打斷了他。
他問:“你還記得我是怎麼死的嗎?”
江寂開始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抿了抿:“您提過,您是千年之前被摯友背后捅刀死去的。”
“是。”
柳老頭點頭。
他淡淡道:“這個慎先生,長得和我那摯友有五分相像。”
江寂一怔,面突然變得很難看,大步走到了一個僻靜。
他神冷肅:“您確定?”
柳老頭的臉卻比他好看的多,甚至還輕笑了一聲,道:“你們遇見的第一個外化決明子,我只覺得他討厭,第一個鬼卿帶著面,但我卻也覺得他有種悉,直到這個慎先生,他的那張臉,我再過一千年也不會忘。”
江寂面冷得像塊鐵,半晌才道:“當年殺您的那個人,就是本沈病已?”
柳老頭輕笑一聲:“那時候,他沈知酩。”
這個名字出口時,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年前,想起了他從來都避免去想,也不怎麼樂意去回想的過去。
千年前太久遠了,他又被困在玉佩里太久,許多事他都已經淡忘了。
但他仍舊記得那把匕首刺進心口時冰冷又疼痛的覺。
青年的聲音在他耳邊輕笑道:“抱歉,我也不想殺你的,但我實在好奇極了,我若是殺了你,究竟能不能避開天道法則不沾因果。”
那匕首是他送摯友防的。
那時的柳老頭從未想到,前幾日還并肩生死的人會殺他。
之后他差錯魂魄被困在自己隨的玉佩中,整整一千年,從一個一百多歲風華正茂的青年熬一個老頭。
靈魂是不可能老的。
但他的心老了。
整整一千年,他一直在想沈知酩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又為什麼要殺他。
想的靈魂都蒼老了下來。
后來他不想了,昏昏沉沉的睡去,直到江寂將他撿起來。
他以為他已經放下了,但直到這時,他卻覺得自己仿佛找到了沈知酩對自己痛下殺手的理由。
沈知酩到現在還活著,他本名沈病已,是中州城沈家人。
他要殺自己的時間,正好在他對自己整個家族下詛咒,之后用自己的第一個外化逃詛咒之前。
意識到這點后,他突然就明白了沈知酩最后和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若是殺了你,究竟能不能避開天道法則不沾因果。
殺他,只不過是沈知酩想用外化逃沈家詛咒的試驗品。
他覺得有點好笑,自己認定的摯友,原來只拿他當可有可無的試驗品。
那人到最后都是笑著的。
柳老頭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想說什麼,卻見江寂面無表地出了儲戒里的重劍,冷然轉頭往酒樓走。
柳老頭一見就吹胡子瞪眼:“你想干什麼!”
江寂淡淡道:“當初我和您意外簽訂契時就答應過您,您幫我修行,我幫您復仇。”
柳老頭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他還記得。
然后他就道:“復什麼仇,你現在殺了他,他也只是個化,除了打草驚蛇還能有什麼用,你就不能學學你師妹?”
江寂停住。
柳老頭滿意:“這樣才對。”
江寂卻轉走向了萬事堂。
柳老頭懵:“你干什麼?”
江寂:“您不是讓我學我師妹嗎?”
此時,他已經走到了萬事堂門口,徑直找到了一個管事。
柳老頭覺得有些不對,就聽江寂對那管事道:“我這里有一個關于死了麼首領的大消息,一百靈石賣給你。”
現如今和死了麼首領有關的消息還能有什麼?
管事神一振,立刻道:“我給定金,你先說。”
然后柳老頭就眼睜睜看著江寂對那個流傳甚廣的深劇本一番添油加醋,甚至不惜自黑,直接把自己設定了慎先生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節一下就刺激了起來。
柳老頭恍惚:“你這是……”
江寂:“學師妹啊。”
“師妹不就擅長這個?”
柳老頭:“……”
你學的可真辟。
他一時間心復雜,正想多說兩句,卻聽江寂道:“柳老,我現在做不了什麼,不代表以后做不了什麼。”
“我總會為您報仇的。”
柳老頭沉默片刻,突然覺得,一千年前刺進心口的那把匕首,似乎也沒這麼冷了。
……
宋南時他們兩個回去的時候,正好見一群人迎接從地里出來的周長老和芍藥夫人一人。
宋南時見狀趕拉了云止風一把,兩個人在人群后,這才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