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式噴灌系統？”痛快反問了一句。

“對滴。”于飛點點頭說到：“跟養牛場的那種很相似，不過是可以移的，在整個桔梗生長期結束之後可以取下來，這樣一來也不會耽誤挖桔梗的事。”

“那得不錢吧？”痛快問道。

“也不算貴，我問了一下，一畝地大概需要五六百，建好之後基本上就不花錢了，要是像以前那樣拿著管子澆地，一個小時還要十幾塊錢呢，算下來合適的。”于飛說到。

聽完痛快慨的說到：“看來以後種個地還得向你看齊啊。”

于飛點點頭說到：“跟我走，不迷路。”

痛快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說到：“是不迷路，都是直接帶坑裡去了。”

這回于飛夠的著了，想上去踢他一腳，結果被他給躲開了，裡還賤賤的喊著：“打不著打不著。”

于飛沒好氣的說到：“趕上套拉車去，今天要是幹不完，我回頭真給你找十個八個的人讓你深耕，犁不不帶下牀的。”

痛快一邊往拖拉機上爬，一邊說到：“那要是這樣，我還就真的不能今天一下給你幹完，非得等著你給我的懲罰不可。”

“你咋就那麼墨跡。”于飛說到：“你今天干完我也給你找幾個行了吧，而且下次我去縣城或者去藥都的時候就帶著你，要是不讓你兩發的出來，我就再給你幾個讓你重複一次。”

“那可就說好了。”痛快一邊說著一邊發著拖拉機。

雖說他上一直不怎麼靠譜，但幹起活來卻很認真，而且樓走出來的基本上是一條直線，後面跟著的一個圓圓的滾筒，把剛剛豁開的壑給碾平，把桔梗種子淺淺的埋進土裡。

“有了這個省事多了。”被拖拉機靜給吸引過來的張老頭說道：“這要是擱在以前，是往這些地裡撒種子那就得好些人忙活一天的，現在一個人一臺機不用一天就能完。”

于飛小的時候見過家裡的長輩種桔梗，都是提前把地給整平，大一點的土坷垃還要打碎，然後把桔梗種子跟一些碾碎的土拌在一起，用手灑在地裡。

撒種子的時候還要看天，風很大了不能撒，因爲風會把種子給裹帶的不均勻，甚至會形大片的空白地，風小了去撒還要注意風向，不然很容易就會撒重複。

那個時候撒種子的任務都是給一些比較有經驗的長輩，而其他人則在後面用那種很寬的大耙子在後面按照一定的順序拉，好把剛撒下去的種子給翻到土層的下面。

桔梗屬於淺生植，埋的深了長不出來，所以只需要薄薄的蓋上一層土就好，甚至天氣要是好點，在土層表面就能發芽活。

以前種桔梗的時候都是選在年前的時節，那個時候天氣還比較冷，還需要給剛剛種下去的桔梗種子蓋上厚厚的保暖層，就是用麥秸平排的蓋上一層，等到天氣暖和種子發芽以後再摟起來。

後來發展到使用地進行覆蓋，不過由於技的原因，很快就給放棄了，直至後來這種在年後天氣不那麼冷的時候播種，等種子開始發芽的時候溫度已經開始回升了。

于飛遞給張老頭一支菸說到：“這就說明時代在進步，我小時候割麥子還需要早早起來用鐮刀一把把的割呢，然後再用石磙啥的在場裡碾來碾去，這纔多年啊，聯合收割機都已經下地了。”

“是啊。”張老頭很有的說到：“以前收個麥子每次都需要好幾天，還需要在地頭提前造場，捱得近的地塊幹活的時候還能聊聊天，現在一畝地大概也就需要幾十分鐘就完事了，然後再找個地方把麥子給曬一下就行了。”

張老頭說的那種生活，于飛小的時候也驗過，每當到了麥忙季，家裡就會提前挑出來一塊地子比較寬的一塊地，先用鐮刀在地頭給割出來一小片空地，然後撒上麥糠，就是麥穗上面那層包裹著麥子的那層皮。

然後再撒上水，用石磙給來回的碾，直到地面變的實，于飛小的時候最喜歡赤著腳走在剛剛碾好的場裡面，涼涼的，還不紮腳，很舒服。

那時候沒有聯合收割機這一說，收麥子的時候基本上就是靠鐮刀一把一把的給割下來，然後用駕車子給拉到地頭的場裡面。

駕車子是平原地區的一個拉貨神，全景天窗，全自無極變速，風傳百公里耗油僅需四到六個饅頭，據拉車人的飯量來定，還可以還改裝驢車馬車等，不過那個時候最多的力輸還是以人力爲主。

在駕車子上綁上幾橫之後，它的載貨能力立馬大幅度提升幾倍，不過僅限於拉些帶麥穗的麥秸，還有就是豆秧子，紅薯秧子那些比較輕但佔地比較多的農作。

用駕車子把麥子拉倒場裡以後，就開始挑開，儘量讓每一個麥穗都能曬到太，有時候還要頂著大太來回的翻幾次。

等到太西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是手扶拖拉機上場的時候，在後面掛上石磙，將場裡面的麥子來回的碾上幾遍，大人還要用木叉將麥子來回的翻著，保證每個麥穗都能碾到。

等拖拉機下場之後，大人們就會用木叉將碾過的麥秸給挑開，堆到場裡的某個角落，地上面就會留下麥糠和麥子還有些碾斷了的麥秸和葉子的混合。

用工把這些都給推到中間，這是于飛最喜歡乾的事，在一堆爛七八糟的裡面混合裡面推出來一條幹乾淨淨的通道，很有就。

當那些個混合堆一堆的時候，就是父親大顯神威的時候，揚場（chāng）是個技活，確定好風向以後，用木鍬剷起一鍬混合拋灑向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那是于飛一直沒有學會的技能。

輕的雜隨著風被吹開，麥子和一些比較重的麥稈落下來，母親這個時候就會帶上草帽，手拿大掃帚上場，把那些浮在麥子上的麥稈輕輕的劃拉到一邊，而父親不會停下揚場的作，麥子落下來的時候，打在母親的草帽上，發出一陣陣猶如雨滴一般的聲音。

每當這個時候，如果站在一個恰當的位置，就會看到一道道弧線此起彼伏的在空中升起，而每一道弧線下面都會有一個戴著草帽手拿大掃帚不停揮的影。

每當揚場結束之後，就是全家上場的時候，拿起早就準備好的袋子和盆子，把地上已經乾淨的麥子給裝起來，這時候有點閒空的大人們時不時的嘮上幾句，說說今年的收。

這樣的日子在麥忙季會持續好幾天，有時候要是遇到天下雨，那是全村人最張的事，只要看到有那麼一片烏雲飄過來，拿上塑料布就往場裡跑。

那個麥忙季結束之後，人們又開始盼著下雨。

當一場雨把地面澆溼以後，家家戶戶就會把提前準備好的豆種給種到地裡，因爲地頭的那片場比較實，也就只能在上面點上一些玉米，等到來年犁地的時候再一起犁起來。

猶記得那時候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特有的味道，很好聞，母親總說那是收的味道。

……

“你的那個什麼灌溉系統啥時候開始裝？”張老頭的話把于飛從歲月的記憶中給拉了回來。

定了定神，于飛說到：“等這些桔梗全部種下之後就開始安裝。”

張老頭看了他一眼說到：“你有沒有問噴灌裝好之後的問題，澆地的時候會不會引起上層的土壤板結？到時候要是桔梗芽冒不出頭就麻煩了。”

“我問過了，就是上次來裝噴灌的那家公司，他們噴灌打出來的水完全是模擬下雨的場景，不會因爲一時的水流量過大而引起土壤板結。”于飛肯定的說到。

張老頭點點頭說到：“那就好。”

……

因爲于飛是過年後第一個在地裡幹活的人，拖拉機的聲音很快就引來幾個人前來圍觀，其中就有于飛的父親，還是帶著果果一塊來的。

一見面，果果就往于飛的懷裡撲，裡還說著爸爸不帶玩之類的。

“我這不是在幹活嘛，你看地裡那跑的歡快的拖拉機，正在幫我們種地呢。”于飛指著地裡的拖拉機說到。

果果看著拖拉機不知道在想啥，裡無意識的啃著手指頭，忽然轉過頭對於飛問道：“我能坐那個拖拉機嗎？看起來好好玩的樣子。”

于飛很乾脆的拒絕到：“不行，那個太危險了，想坐車的話咱們家有兩輛車隨便你坐。”

雖然果果很聽話的點點頭，但還是有點不甘心的說到：“那個看起來真的是好好玩的樣子。”

于飛不得已轉移的注意力說到：“你幫爸爸去把大狗小狗找出來好不好，我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它們。”

這招很管用，果果有點著急的問道：“它們會不會跑丟了？”

“它們就在農場裡面，但是不知道躲在哪裡，所以就需要你去把它們找出來。”于飛說到。

一聽說沒丟，果果立馬就放鬆了下來：“我去找它們，不聽話，我揪它們的耳朵去，就像爺爺揪你的耳朵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