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進行到快三點的時候，外面的鞭炮聲越發的激烈起來，連屋的空氣中都瀰漫著一硝煙的味道。

三叔一推牌說到：“不打了，回家起五更去。”

“別啊。”奧偉說到：“這距離天亮不是還有很長時間的嗎？”

今晚就數他贏的最多，當然不希這個時候牌局就散掉。

三叔了個懶腰說到：“那也不打了，跟你們年輕人沒法比，我現在只要一熬夜第二天就會渾不得勁。”

“行了，時間也差不多了。”山峰看了一眼時間說到：“要想打，今天晚上再繼續。”

眼看是徹底沒戲了，奧偉纔不不願的點頭同意，等三叔纔剛一出門，他就興的把兜裡的錢全部掏了出來，一五一十的開始數起來。

嚯！這小子今天大收啊，除了還上剛開始從於飛那借的五百塊錢之外，還贏了五六百塊。

“哥，你看這……”奧偉攥著贏來的錢對於飛可憐兮兮的說到。

“行了行了，把你的那套收起來，我不分你那些錢了，你自己拿著就行了。”于飛說到。

奧偉麻溜的把錢裝到自己的口袋裡，笑瞇瞇的說到：“我就知道我哥是個社會人，不會貪圖兄弟這點小便宜的。”

“你也別給我戴高帽子了，回去別再惹我五叔和嬸子生氣就行了，好了，趕回去放炮去吧，待會喝湯後來我家，咱們一塊出去拜年。”于飛說到。

“好勒，待會我先來跟大爺大娘拜年。”奧偉說完一溜煙的跑走了。

山峰也回了前院自己的家，他需要在家上香敬神，放炮之後再帶著一家人來後院喝湯。

于飛把屋裡收拾了一通後，就來到廚房進行刷牙洗臉，再把用過的水倒進母親早就準備好的水桶裡。

在大年初一起五更的時候，用過的水是不能倒的，需要倒進固定的桶裡面，只有等到吃完早上第二頓飯之後才能隨意的傾倒，是爲什麼，于飛也不清楚，這些都是一輩輩人傳下來的規矩。

洗漱完畢之後，從雜房裡找出來一種特別小的煙花，只有三響的那種，沒有絢爛的閃，只有裂的炸響，上面的名字霸氣的，震天雷，俗稱開門炮，是最近幾年流行起來的。

以前沒有這種煙花，只有那種手工製作鞭炮的時候，在鞭炮的中間和最後面都會有幾顆比較大的炮仗，于飛他們小時候稱爲雷子，直徑大約有一寸左右，特別的響。

那時候買鞭炮的時候賣家都會送幾顆雷子，作爲開門炮來放，記得小時候都是哥哥點上一個就往回跑，等到他長大後接過這個任務的時候才發現，跑的快原來都是被炸出來的經驗。

記得有一年放開門炮的時候，原本前面兩顆引線稍微遲了一點，他就以爲引線都是這種速度，結果沒想到第三顆引線燃燒的速度飛快，他只來得及把臉轉過來炮仗就炸了。

後果就是自己的兩個耳朵轟鳴了半天才緩過來，從那以後再放開門炮的時候就學會點上就跑。

現在則方便了許多，開門炮設計了煙花的樣式，只需要點燃一次就行了，而且煙花的那種引線都比較遲緩，安全大大的提升了許多。

“嗵嗵嗵”三聲響之後，三枚煙花打上了天空，在天空出三聲響之後，于飛正式的打開了大門，把院所有的燈打開，迎接新年第一天的到來。

于飛的父親這時候也起來了，到廚房裡升起今年的第一把火，燒的是芝麻桿，寓意生活節節高的意思。

不大一會，于飛的母親也起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晃晃悠悠的果果，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看見於飛就往他懷裡鑽。

于飛看閨趴自己懷裡還想睡，就了的鼻子說道：“別睡了，待會爸爸帶你放煙花，放大的那種，讓你也點火好不好？”

一聽說讓點火放煙花，果果立馬神了幾分：“我要點兩個。”

“好，你想點幾個就點幾個。”于飛寵溺的說到。

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父母，于飛又對果果說到：“你先在板凳上坐一會，我去幫爺爺好不好？”

果果點點頭，順從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的爸爸和爺爺一塊忙碌著。

整，整魚，炸好的丸，麻葉，豆皮卷等等都裝在盤子裡，上面再放上一兩棵昨天就洗好的菠菜，一一的都給端上堂屋裡的供桌上。

母親又從櫃子裡面取出幾個大饃，于飛接過來之後，在堂屋的供桌上放上兩個，裡屋的供桌上放上一個，剛想轉，就覺到撞到一個人，連忙跳開，看到果果正提著兩盒果子站在自己後。

“諾，這是讓我給你的。”

于飛接過來果子，在的臉上親了一口誇獎到：“果果真棒。”

這小姑娘張大打了個哈欠後說道：“爺爺讓你快點去把香點上，馬上要磕頭了。”

于飛笑了笑，這小姑娘把敬神說磕頭了，不過作倒也沒錯，輕輕的了的腦袋說到：“我知道了，你去玩吧。”

等於飛把供桌上所有的紅蠟燭都給點上之後，就開始點香，這時候父親把棗山搬了過來，放在供桌的最裡面，順便瞪了他一眼。

把最重要的這茬給忘了，怪不得父親會瞪自己，幸好是過年，要擱平時，早就開訓了。

于飛把點燃的香到堂屋裡的香斗裡面，然後再把每個門口都給上，母親也已經把竈王爺的祭品準備好了，把廚房裡的香斗也給滿之後，于飛的父親帶著一家人開始敬神。

前面的父親點上一刀黃表，裡唸唸有詞，說完之後就領著全家人磕頭，就這樣堂屋，裡屋，門神，竈王爺挨個敬了一遍。

于飛點燃了早就鋪在地上的鞭炮，頓時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響開來，這盤鞭炮比較大，所以燃燒的時間也就長了一點，等鞭炮響完之後，山峰就帶著一家人來到後院。

“大大，大大，放煙花，我要放煙花。”果果跳著腳喊道，這時候四面八方都是鞭炮聲，說話小聲一點別人本聽不到你在說啥。

“好，放煙花。”山峰同樣喊道。

說完就領著蹦蹦跳跳的果果去了雜間，樂樂和開心則屁顛屁顛跟在他倆後，昨天雖說放了許久的煙花，但孩子們基本上都沒靠邊，今天可以近距離的接就顯得很興。

于飛則去了廚房幫忙，這是新年的第一頓飯，雖說除了餃子之外沒有別的，但需要忙活的瑣碎事還是不的。

不大一會外面就響起煙花的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幾個孩子的歡呼聲，尤其是果果，聲音最大的就是。

隨著母親一聲拉長調的喝湯嘍，父親讓于飛出去放了一小盤喝湯炮，他們幾個纔算是結束了這場煙花遊戲。

……

“我不。”果果看了一眼碗裡的餃子對於飛說到。

“不你也得吃上一點。”于飛說到。

跟自己的爸爸商量不通，果果又對著于飛的母親撒道：“我能不能只吃一個，我實在吃不下。”

于飛的母親寵溺的說到：“好，吃一個也行，記得留點碗底。”

新年的第一頓飯，不許吃的清潔溜，必須要在碗裡留上一點，就是剩些湯都可以，所以于飛這些年一直在心裡腹誹著在以前過年是不是真的就只是喝碗湯，只不過後來生活好了，才往裡面下餃子的。

“最好了。”果果對於飛的母親示好的同時還不忘橫了自己爸爸一眼。

于飛頓時覺膝蓋中了一箭，我說你得吃一點，也沒說你不可以只吃一個啊。

這時候于飛的父親放下碗筷之後說到：“待會我和你媽先去村兩頭的廟裡去燒香，你們幾個先在家看著孩子，燒香回來之後我還要領著你們幾個叔叔去墳地裡拜年。”

于飛瞅了瞅還黑著天空說到：“我待會去農場看一下，今天過年放炮的比較多，我怕牛會驚到，到時候張大爺一個人應付不過來。”

于飛的父親想了一下說到：“老張頭也養了好多年的牛了，對這方面應該早有防備，要不這樣吧，等你媽從廟裡燒香回來之後你再去農場，反正又不用跟著去墳地裡。”

“那好吧。”于飛覺的父親說的在理，就聽從了他的安排。

……

等父母拿著香和黃表出門之後，于飛跟哥哥嫂嫂就看著幾個孩子在屋裡玩，可能是那興勁過去了，這會三個孩子的神都有點萎靡。

也是昂，昨天玩到十來點，今天早上三四點又起來了，不困纔怪呢。

于飛想起來一件事，還沒給兩個侄子歲錢呢，在老家的規矩是，只要是有孩子的至親之間，後給的歲錢要比先給的翻倍往上漲。

什麼意思呢？打個比方來說，如果於飛先給樂樂和開心一人一百，那麼于飛的哥哥嫂子就要給果果兩百，但如果於飛的哥哥嫂子先給果果一百，那麼于飛就得給樂樂和開心一人兩百。

但在這個前提上，約定俗的規矩就是兄弟妹妹先給哥哥姐姐的孩子掏歲錢，哪怕是哥哥姐姐的孩子，也是按照這個規矩來，所以于飛不先掏這個歲錢，哥哥嫂嫂也就不好意思先提這個事。

于飛從兜裡掏出兩張一百的新票子，給樂樂和開心一人一張，兩個孩子高興的說要給他磕頭拜年，于飛連忙攔住，這個頭可不能磕，要不然就會把自己給磕老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