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心里不斷浮現出一個瘋狂的念頭,想讓認識這個面目丑陋的蕭容昶,亦想……讓喜歡上這樣的自己。
男人面上一派若無其事,在書案前坐下來,緩緩說道:“臣就是有些好奇,在殿下眼里,臣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因為乞丐無人收容之事,擔心長公主對自己生出嫌惡之心,竟會張得手抖。
蕭容昶,你可真沒出息啊——
沁嘉轉過,看著他笑道:“你如今這樣,還真是蠻令本宮意外的。”
挑了挑眉,朝他走過去,順手將披風解了下來。
里面穿著一件淡綠纏枝花長,勾勒出姣好的段,抬首輕笑道:“都道蕭大人端方正直,可竹林相遇那一晚,你的端方是被狗吃了?”
“那晚無狀,是臣的錯。”蕭容昶頭垂了下來,沒力氣和逞上功夫,背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起了雙眼。
“蕭容昶,你這樣可真沒意思。”沁嘉站在書案前,睨著那張清雋得令人心跳加速的臉,微微蹙眉道:“如果那次本宮沒有強迫你,是不是我們之間也沒這麼深牽扯,你還是那個品高潔的首輔,沒現在這麼多麻煩事。”
蕭容昶睜開眼,發現自己和心里想的完全兩碼事,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一年臣所作所為,是自甘墮落,怨不得任何人。”
忍不住冒著讓生氣的風險,再試探了一次。
“你墮落個屁!”沁嘉最聽不得這話,恨不得當場給他一掌,雙手撐在書案上,語氣冷淡道:“若你現在這樣做墮落,那本宮早幾年干的事,豈不是該被天打五雷轟了。”
“鏟除異己,手握權柄,才能安邦定國,一展抱負。”見他一副緒低落的模樣,沁嘉心里意難平,冷聲道:“你是本宮選中的人,就該傾盡全力,坐上最高的位置,替君王分憂,好好兒治理這天下。”
“蕭容昶,你到底懂不懂本宮心意啊。”
“你的約法三章,每一條我都有好好遵守。”
沁嘉抓住的手,目篤定,一字一句說道:“記得你曾說過,不得殘害無辜之人,可本宮卻覺得,這話只適用于太平盛世,若是政局不安,大家都朝不保夕,那麼在這局里的人,又有哪個是真正無辜的。”
“你放過了眼前看似無辜的人,接下來卻要犧牲更多你看不到的無辜者,蕭大人不是偽善之輩,當知道該如何抉擇,且本宮當初扶你上位,就是要將天子將江山托付于你,蕭大人若真重本宮,就再莫說什麼要辭,和妄自菲薄的話了。”沁嘉眸子里像燃著一團火,燒著他,越引越燃。
“因為比起曾經那個端方正直,要靠本宮暗中庇護才能生存的蕭大人,本宮更喜歡如今能在京中翻云覆雨的權臣,蕭容昶。”
兩人五指握,屋空氣熱度攀升,蕭容昶面上微微泛起紅暈。
見他眸中流出一笑意,沁嘉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
臨近中午,蕭容昶從臥室推門出去,接過下人端來的膳食,拿回房放到床頭柜上。
沁嘉剛轉醒,坐起來,由著男人伺候自己洗漱。
一個習慣了讓人伺候,一個剛剛學著伺候人。
蕭容昶替沁嘉臉的時候,不慎滴了幾滴水在口,又急著拿干巾給拭。
“大清早的,哪兒呢。”沁嘉不耐煩的推開他,靠在枕上,悶聲道:“不是有個小丫鬟嗎,為何不過來伺候。”
想了下,又道:“算了,我還是住回公主府比較方便。”
“胡鬧。”蕭容昶不蹙眉,將人拉起來,把剛打的里下來,換上另一件干凈的。
怕惹不快,一眼都沒再多看。
“喂喂,你到底會不會穿啊。”沁嘉渾酸痛不舒服,被他擺弄得心里煩了。
也不知道哪兒不對勁,可就是怎麼都不舒服,看誰都不順眼。
昨晚莫名其妙說了一些話后,他不知道哪兒來的神,生生把折騰到快天亮。
盡管兩個人都得了意趣,但沁嘉幾度死去活來,最后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邊哭邊問他,是不是又吃錯了藥,這次怎麼這麼久。
尋常發生爭執的時候,蕭容昶見不得哭,但在床上,在做那事的時候,心之人的眼淚仿佛就是催的藥。
濃時,沁嘉偏生還不要命的喊了他一聲三叔,蕭容昶簡直瘋了,非磨著讓悔改不可。
直到各種稱呼都了遍,他才放過了。
想起當時的景,蕭容昶口一燙,低聲道:“別,夫君給你穿服。”
“蕭容昶,本宮記得你以前是正人君子來著,現在這樣沒臉沒皮的,合適嗎。”沁嘉手指抵在他心窩,把人推遠了些,角卻得意的翹了起來。
蕭容昶默不作聲,給里外面套上棉夾襖,再穿上杏外衫,最后將一個個盤扣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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