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衛其軒最快的方式, 毫無疑問，肯定是霜寫小紙條放進空間。

　可麻煩的是，無法通知衛其軒去看, 兩人也沒有做過相關約定。

　衛其軒假扮吉田英夫，又是在那樣張的環境下，全心貫注都不為過, 估計分不出心神去關注空間的變化。

　為了保險起見, 還得換一個方式通知衛其軒, 讓他發現異樣，從而關注空間里的消息。

　霜詢問小方，“白余亭那邊如何了, 他已經潛進海軍總部了嗎？”

　假的白余亭一直做著海軍總部的服務人員, 因為掩飾的好，出事后沒有被審查出來, 因此份還能用。

　原計劃是, 白余亭在今天上午，和假的換, 進海軍總部，拿到衛其軒帶進去的乍藥, 然后直接點燃, 簡單迅速。

　可現在不行了，比起讓那些人馬上死, 還是軍事計劃比較重要。

　小方搖搖頭，“我不知道。”

　“以最快的速度通知白余亭，讓他暫緩換，下一步行等待通知。快去！”霜嚴肅的吩咐道。

　小方站直，“是！”說完, 就快速的離開。

　“小原，”霜轉向衛其軒面貌的小原，“你就這麼出去，利用其軒的份，找到海關關長，無論用什麼辦法，說服他，讓他對海關大樓上的大鐘做了小手腳。哪怕讓鐘聲早一秒或者遲一秒響起都好。只要那聲音不對，以其軒對數字敏銳的程度，一定會覺察出異樣。”

　“是！”小原立刻答應。

　正好這時，影子回來了，他本是擔心霜的安危，想要在先生不在的時候，保護好。

　霜看到他，松了一口氣，讓影子立刻帶著小原出發，一刻都不要耽誤。

　衛其軒辦事一向講究效率，耽誤一會兒都可能來不及。

　等人都走了，霜自己拿起紙筆，寫了前因后果，一份放在空間的桌子上，一份就放在乍藥的旁邊，只要衛其軒用心神往空間看，就能發現。

　參加員會的人非常多，因為還不算正式會議，大家也不用按份排座位，而是三三兩兩坐著，聽著一個又一個大人上臺發言。

　衛其軒和一眾人寒暄過后，漸漸沒形，讓自己不再為焦點，然后走到會議室的門口，和守衛說了一聲，“去衛生間。”

　守衛隊長看了他一眼，示意其中一個士兵跟著。

　衛其軒沒有異議，從會議室出來，就往大廳去，穿過大廳進走廊，轉過一個拐角就到了衛生間。

　這個時間點，一個人都沒有。

　他出手，打算把后的士兵干掉。就在這時，海關大樓的大鐘聲響起。

　快了一秒！

　衛其軒的手一頓，然后若無其事的轉了一個方向，推開了衛生間的門。

　鐘聲又響，還是快了一秒！

　衛其軒的心里，對每個刻度都非常確，如果是別人，這快一秒慢一秒的事，是無法覺察的。但他不一樣，哪怕是一點小小的異樣，都能發覺不對勁。

　他放棄了原本的行，進了衛生間隔間。

　那個看管他的士兵，沒有覺察出任何不對，百無聊賴的站在門口，等人出來。

　之后的鐘聲接連響起，前面五聲都快了一秒，可后面五聲卻恢復了正常。

　很好，這是人為的！

　衛其軒沉思了一秒，果斷把心神放進空間，然后就看到了霜留下的紙條。

　看完了上面的容之后，他拿出紙筆寫下接下來的計劃：讓白余亭找秋瘋子，利用軍tong的人找那份計劃書。

　霜的心神是實時關注空間里的，字條不見了之后，松了一口氣。這代表衛其軒看見了！

　等了一會兒，等到了衛其軒最新的計劃，只有一行字，可霜看懂了。

　這次參會人員，有一部分是漢，也有一部分是國黨員。他們來的目的，是為了保障上海百姓的安全，以及上海的繁榮穩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rb人來。

　而rb人想要徹底掌控上海，也不得不妥協，不然國黨和他們剛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因此在海軍總部，沒多紅黨的人，可國黨的不，那軍tong肯定已經滲進來了。

　他們的實力，在某方面來說，也是無孔不的。關系到上海未來發展這麼大的事，軍tong不會什麼都不做，肯定已經安排了不人進來監視，如果況不利，他們很可能采取恐怖襲擊，讓這一次會議失敗。

　這個目的和衛其軒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前提不同。軍tong等一個結果，如果讓他們滿意，會議能完結束，而衛其軒要堅決摧毀，與虎謀皮這種事，紅黨不干。他們要的是，先打死老虎再說。

　軍事計劃部署，這麼重要的東西，不紅黨想要，國黨肯定也想要。

　雖說明面上他們不抗r，但有機會贏，他們也不會放棄。之前之所以不抗r，只不過是利益權衡過后，覺得不劃算而已。

　可有了這份計劃書，勝利的天平向自己這方轉移，他們能打贏得到更多的利益，那為什麼不打？

　衛其軒的計劃很簡單，用這個餌讓國黨局，讓軍tong的人去計劃書。

　至于他們出來之后，紅黨怎麼從軍tong手里得到，那是另外一件事。

　小方還是很能干的，順利攔住了白余亭，沒讓他直接進海軍總部。

　接到霜的通知，白余亭二話不說，直接去了上次秋瘋子的安全屋。

　這是一家麻將館，前面有個鋪子，擺了兩桌，桌上坐滿了人，周圍還站了一圈人在那里看呢，時不時瞎指揮幾句，顯得自己多能耐似的。

　鋪子后面是一個院子，住了三戶人家，而安全屋是在還后面的小房子里，要穿過院子角落的小拱門。

　那個小拱門長年上著鎖，銹跡斑斑的，門上還堆了一堆雜，像是柴火爛木頭和用不了的破銅爛鐵。

　那天要不是親眼看到秋瘋子打開鎖從這里進去，還以后這是一扇廢棄了的門。

　這大白天的，白余亭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去那小屋子，于是若無其事的繞過鋪子，走到另一邊的墻下，翻上了屋頂，然后穿過相連的屋子，直接去到小屋子上面，掀開瓦片，跳了進去。

　這會兒，這屋里并沒有人，白余亭打量了一下，這幾天秋瘋子應該一直住在這里，那沒有意外的話，他等下會回來。

　果然，等了一個小時，外面傳來靜，白余亭先藏在門后，木倉上膛。

　門被緩緩推開，他拿著木倉閃出去，木倉口對準了門口的人。

　而和他作相通的是，秋瘋子也拿木倉對著他。

　兩人四目相對，對峙了一會兒，才各自收起木倉。

　秋瘋子一瘸一拐，進大門，另一只手上還提著菜，一小把青菜，一只死，以及一壺劣質的酒。

　他把東西放在方桌上，轉坐到長凳上，“你怎麼來了？”

　“找你有事，”白余亭收回木倉，坐到他對面，自在的拿起桌上的水壺，給秋瘋子倒了一杯水，搞得他好像才是主人一般。

　“說吧，”秋瘋子接過酒杯，干脆利落的道，“你救過我的命，但凡是你說的，我一定竭盡全力。”

　白余亭搖搖頭，“我不是找秋瘋子，我是找軍tong。”

　秋瘋子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牢牢盯著白余亭，手已經放在了腰后。

　白余亭輕笑了一笑，“你不會以為你掩藏的很好吧？你們軍tong的習慣啊，我實在太悉了。”

　他喝了一口茶，然后不不慢的道，“我和不軍tong打過道，說實話，對你們沒什麼好。可比起中tong那些瘋子，你們還算是個人，至殺rb鬼子從不手。所以這次，我來找你們合作。”

　“你是紅黨？”秋瘋子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暗芒，“現在國黨在全面抗共，你卻來找我合作對方rb人？”

　“局勢是瞬息萬變的，”白余亭不在意的道，“只要這件事辦了，那我們進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

　秋瘋子想了想，“你說吧，想讓我干什麼？”

　“海軍總部有一份r軍對戰區的全面部署計劃，我們想得到這份計劃書。”白余亭眼神變得堅定，“相信你也知道這個有多重要，而一旦我們得到了，兩黨合作，就可以進全面反攻階段！勝利就在眼前了。”

　秋瘋子渾抖起來，“是真的？”

　“真的，我們的人冒死送出來的消息。”白余亭肯定的道。

　“這麼重要的消息，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秋瘋子眼神銳利，牢牢盯著白余亭。

　“因為你殺rb人，因為你是秋瘋子，更因為沒有軍tong，這事我們辦不。海軍總部那邊，已經被圍得像個鐵通，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部署了。只能求助在里面的人，別告訴我，里面沒有你們的人，我不信。”白余亭不甘示弱，半是佩服半是嘲諷的道。

　秋瘋子眼神眨了眨，“和你們合作，我是違反了規定的。”

　合作時期還好，一旦兩黨又開始對立，他這個首先牽線的人，肯定沒好下場。

　白余亭好笑，“你不早就違反了家規？”軍tong的家規有多嚴，兩人心知肚明。

　在上面明確不抗r的況下，他還以秋瘋子的份，刺殺rb軍，這就是違反軍令，結果就只有一個死字！

　“可恨我居然殺錯了人。”說到這個，秋瘋子狠狠拍了一掌桌子。

　白余亭好整以暇道，“也不算殺錯，武田一郎，雖然比不上武田二郎的惡果累累，但他也是侵略者，死不足惜。再說了，武田二郎也死了，你不必再記掛了。”

　秋瘋子眼神唰得亮了，“真的？”

　“真的！我以我的信仰保證。”白余亭道。

　“我信你！”秋瘋子表，滿心高興。

　白余亭滿意，看來在這個軍tong眼里，他們紅黨堅定的信仰，是值得信賴的！

　那是不是這個人，是可以拉過來的？

　“我會向上級匯報！”秋瘋子站起來，認真的道。

　“只有兩天時間，今明兩天。”白余亭也站起來。

　秋瘋子的眼睛一閃，明白對方這是在，他們會有行。也不去問這行到底是什麼，轉就出去了。

　白余亭在這個安全屋又待了半個小時，才施施然離開。

　等他走后，秋瘋子從一暗道里出來，看著他的背影，沉思了一會兒，然后下定了決心。

　這次機會千載難逢，即便是紅黨對他們下的套，那也得試著去闖一闖。如果能真的把rb鬼子趕出去，他死不足惜！黨國肯定也愿意犧牲一部分人，去冒這個險。

　想通了之后，他轉離開。

　覺察到監視自己的視線消失，白余亭角微微翹起。

　先生說的果然不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在你監視別人的時候，怎麼知道別人不在監視你？

　剛剛他有一刻的搖，想要跟上秋瘋子，去看看軍tong的據點到底藏在哪里。

　可想到先生的話，他安耐住了。

　在屋子里待了半小時，顯示自己沒有跟蹤對方的意思。

　你看，我如果想對你下套，那這麼好的機會，我肯定就跟著你了。可我沒有，說明我的誠意很足，是真的來尋求合作的。

　當然了，白余亭這麼做，只是解除了表面的嫌疑，軍tong不可能就因為他這麼小小的舉，就不懷疑他了。

　萬一是放長線釣大魚呢？

　可這次的事太要了，即便有這個懷疑，他們也愿意去試一試。

　現在白余亭用親行表明自己的誠意，那他們就可以大膽一點，兩方合作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