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子上一待就是一個月, 此時已經是深秋了,再過不久估計就要冬了。
霜早上起來,出門的時候, 結結實實打了冷戰。
今年的氣候格外的冷,早上穿一件外套都不頂用,得加一件。
陳婉娘是差不多時辰起來的, 手里拿著一件羊披肩, 蓋在霜的肩上, “也不知道你爹那邊怎麼樣了,自從半月前來了一點消息,到現在一句話都沒傳來。rb人到底走了沒有, 這都快冬了, 也不知道你爹有沒有加件服,別凍著了。”
“娘你別擔心, ”霜笑著安道, “爹邊還有下人服侍呢,會照顧好爹的。而且從先前爹傳來的口信看, 那邊估計也快結束了,指不定過兩天就有人來接我們了。”
陳婉娘勉強笑笑, 一刻沒看到丈夫, 一刻都不能安心。
二爺那邊的消息沒等到,霜倒先收到了衛其軒那邊傳來的消息。
“什麼?那衛...公子傷了沒有?”霜吃驚的停住腳, 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船夫二兒子,小貴的,在霜散步途中,悄悄出現,傳遞了這樣一個消息。
霜左右看看, 找了一個的角落,確保不會被人覺察,再讓跟著自己的丫頭花紅,也是衛其軒的人,守在外面。
“說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小貴機靈,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前因后果。
原來衛其軒之前轉轉到了后方,已經開始在新修建的廠里拼裝機械,然而沒等他弄好,就被突如其來的圍剿打斷。
這次圍剿迅猛,紅方完全沒得到消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損失慘重。
千方百計殺出去之后,又面臨全面封鎖的境地,對方好似想一網打擊一般,大軍上,層層近。
衛其軒和那些機械被保護在最中心,到是沒出岔子,衛其軒也沒有傷,只是這樣一來,他可能就回不來了。
算算時間,霜和衛其軒的婚禮定在下個月,按照衛老爺子給出的時間,衛其軒應該在這個月月底抵達。
“衛公子是不是有個替,代替他從法國乘船回來,那他和衛公子長的像嗎,會不會被人認出來?”
衛其軒長的可太好看了,只要見過的人,就無法不記住,所有也很難被人代替。
小貴搖搖頭,“這個不清楚,傳來的消息是說,‘衛其軒’這個份很重要,得保留,請二小姐想想法子。”
也就是說,婚禮照常舉行,‘衛其軒’得按時回來,親之后繼續出國留學。讓這個份一切如常,不能出現任何。
可問題是,衛其軒的長相擺在那里,假貨要怎麼才不會被懷疑?
“消息上說,見過公子的,在桐城有三人,一個是衛麒麟,第二個是白雪晴,而第三個是徐家公子。衛公子十二歲離開桐城,十六歲出國,那時他又瘦又小,長相并沒有現在這樣出眾,替和衛公子有五分相似,所以變那樣是合理的。見過他長大后模樣的,衛麒麟算一個,白雪晴和衛麒麟在一起,可能也見過。而徐家公子,和白雪晴糾纏不清,對著衛麒麟有敵意,也可能關注到衛公子。但接,是沒有的。”小貴解釋道。
霜點點頭,“那行,那我們現在想辦法把衛麒麟和白雪晴調離桐城,至于徐公子,他不能走,他是雪的未婚夫,按照三家的約定,我和雪是同時出嫁的,因此徐公子不能離開,他要是走了,徐家大肆找人,也容易鬧大。你們在徐老爺,白雪晴邊有沒有人?”
小貴點點頭,“徐家管家曾過公子的恩惠,讓他幫忙辦一些小事還是可以的。至于白小姐,我記得住在秋月客棧,那里有一個伙計,是我們的人。”
“那好,那你這樣,先安排徐公子傍晚去見白小姐,然后讓徐老爺去捉,讓他發現自己的兒子,喜歡白小姐,并因此關徐公子的閉,直到婚禮時才能放出來。然后找形和衛麒麟以及我相差不多的人演一出戲,讓白雪晴誤會我們的關系。按照白小姐的行事風格,如果真的誤會了,再有人挑撥幾句,一定會跑回上海,屆時,你們再傳消息給衛麒麟,就說兩家商定的結果,還是他和我聯姻,所謂的衛其軒回來,只是為了蒙蔽他。現在他已經被蒙蔽了,衛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把白小姐趕走,好讓婚事順利。白小姐是知道了這件事,才傷心離開桐城的。而衛麒麟繼續待下去,就會和徐公子一樣,被抓起來直到婚為止。想必到時候衛麒麟自己就會跑了。只要他們打定注意,等衛兩家聯姻結束再回來,就不會發現衛公子的不對勁。至于徐公子,讓徐管家想法子使個絆子,迎親和回門的時候,他和衛公子錯開,不面就是了。等婚禮過后,我們找個借口,直接離開桐城。”
這方法有點糙,但可行還可以,只要安排合理,應該沒什麼問題。
小貴聽完,就火速下去安排了。
后續進行的怎麼樣,霜不知道,這邊也沒時間關注了。
因為二爺來了,他是來接母倆回去的。
陳婉娘看見丈夫,喜極而泣,上上下下打量一翻,“你沒事吧,有沒有傷?”
二爺含笑看著妻,“沒事,沒出什麼意外,你們在這里住的還好嗎,讓你們委屈了。”
陳婉娘連連搖頭,“哪里就委屈了,這里安全的很,倒是你,怎麼沒先去接老爺和夫人。”
二爺淡淡的道,“大哥親自去了,放心吧,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回去。”
陳婉娘點點頭,下去安排了。
二爺這才轉向兒,“聽說你最近在學醫,怎麼樣,有進展嗎?”
“沒有,”霜假裝憾的搖頭,“太難了,看不懂,沒有老師教的話,很難門。”
二爺嘆了一口氣,“你祖父不讓姑娘出門念書,當初我本來想送你去上學堂的,可惜了。”
“沒事,等婚了,我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去學校學習吧”霜笑著道,“反正我年紀也不大。”
二爺并不看好,當姑娘的時候都沒有自主權,親了就更加機會渺茫,但他也不好說出來,打擊閨的自信心,遂鼓勵道,“我相信你可以的,我閨這麼聰明。”
霜笑笑,不用你相信,你閨已經會了,然而這話不能說,只好轉移話題,“東西rb人找到了嗎?”
二爺搖搖頭,“他們發現了線索,好像是土匪帶著東西進了山,可那一片大山,茫茫綿延幾千里,豈是那麼好找的。而且進山后,什麼線索都沒了,連個方向都沒有。rb人在桐城搜查了幾日,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就想隨便抓些人泄憤,還是那位二把手機靈,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了十萬塊大洋,打發走了他們。”
“那這錢是不是還要攤派到我們這些人家頭上?”霜問道。
“是的,大哥直接認了十萬,算是徹底把公中的銀錢掏空了。”二爺無奈嘆氣,雖然拿錢喂狼的做法要不得,可不這麼做,大家的生命得不到保障,損失就損失了吧。“只希那些人不要貪得無厭,這次拿了好,之后一次次過來索取。”
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霜心里暗忖,如果不是知道有這種況,為什麼只讓二爺走店里的所有資金,而不是把公中的也全部卷走?
還不是真的一分都沒留的話,家可能會死人。
霜對家沒啥,可二爺不一樣,甚至連陳婉娘也把家當家的,雖然他們怨恨老爺和夫人偏心,但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家里傷亡,他們下半輩子都會于心不安。
而公中留有銀子的話,就可以暫時拿出去打點,田契地契可以保障家人不會死,至短時間家不會出大的變故。
當然,前提是沒有戰爭,沒有背井離鄉的跑路。
兩人又聊了幾句在莊子上的生活,二爺才去了陳婉娘的房間休息。
來的時候東西并不多,回去也沒增加多,只加了一個箱子給霜裝醫書。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二爺怕晚上趕路不太安全,就起了個大早,早早坐船去了對岸,那邊有他租借來的馬車,比牛車快多了。
傍晚的時候,他們就回到了桐城家,比去時快了整整兩個時辰。
這個點,家人都還沒回來,也用不著去正房請安了,一家三口直接回了自家的小院子。
第二天下午,二爺往城門口迎,接了老爺子老夫人和三叔一家回來。
又過了幾天,大夫人帶著大房的人也回來了。
人都到齊后,就仿佛雪過無痕般,誰也沒提起這次逃亡的經歷,家里開始籌辦起兩個姑娘的婚事。
在月底的前一天,花紅給霜帶來一個好消息,徐公子被關起來了,白雪晴和衛麒麟都離開了桐城,也就是說,計劃功了。
又過了兩天,假衛其軒抵達上海,被衛老爺派去的人,火急火燎的接回來了。
霜是在自家的院子里見到這人,從背后看,材像極了衛其軒,側面也有幾相似,可正面卻完全不同。
五廓大致是差不多的,可組合在衛其軒上,就有一人人驚艷的,可在這個假的上,卻表現的格外平平無奇。
仔細看,還是好看的,看久了還會人覺得舒服安定,可氣質這東西,真人捉不。
這張和衛其軒五相似的臉,放在他上,就能沒在人群里,人完全注意不到。
可放在衛其軒的上,就永遠是眾人的焦點,最芒奪目的存在。
二爺和陳婉娘見到這個未來婿,心中微微失,可觀察過后發現,他為人沉穩,學識還行,雖然還沒有畢業,但也是學了真東西的,不是草包,心里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氣。
兩人趁著長輩不注意,打發‘衛其軒’和霜去院子里談談。
他們總歸希兒對于這一樁婚約是樂意的,而不是帶著怨氣和忐忑上花轎。
霜謝他們的好意,領著假‘衛其軒’來了空曠的地方,然后打發花紅站遠一點守著,要是發現有人靠近,提醒一聲。
“你是臨時代替的,還是?”臨時的話,可能需要霜安排人隨時陪著他,免得餡。
假‘衛其軒’微微一笑,“我是他的生死搭檔,和影的關系。”
霜微微驚訝,“也就是說,你經常代替他干一些事。”
假‘衛其軒’微微頷首,“我是八年前被他救下,然后跟在他邊長大,之后跟著他一起進了組織,為他的影子,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餡。”
也就說,衛其軒本人,以‘衛其軒’的份在明面上活,而這個假的,以‘衛其軒’的份,在暗地里活。現在暗地里的人要擺在明面上來,所以明面上認識衛其軒的人要調走。
這才有了讓霜幫忙,把那三人弄走的事。
可他們共用一個暗中份,雖然方便行事,也多了一層暴的風險,畢竟不是自己,能力再好也不如自己可靠,衛其軒不是那麼容易信任別人的人啊?
衛其軒那人聰明絕頂,卻也自負,只相信自己,怎麼會讓別人清并代替自己暗中的一切?
想到這里,霜微微后退,警惕的打量來人。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霜可不相信,所謂的生死搭檔,就能真的匡住衛其軒,讓他完全托后背,甚至把與自己相關的也暴出去。
這人一上來,就好像了解了全部真相,對于自己和衛其軒的關系毫不懷疑,什麼都開口和自己說,就真的很有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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