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可沒什麼西餐廳咖啡廳, 不過酒樓茶樓倒是有,還有戲園子,雜耍班等玩樂的地方。
不過原主沒有去過, 白雪晴這樣洋派的子也沒有去過,兩人就近選了茶樓。
此時是半下午,喝茶的人不多, 二樓大廳也只有幾座客人。
白雪晴坐下后, 看看霜后跟著的丫頭, 眼神示意自己想私下談談。
霜也不想自己的行為讓這些從小伺候原主的人發現不對勁,就示意丫頭先下去。
下頭不愿意,不放心的看了眼白雪晴, 覺得這個人跑到二小姐面前, 是來示威的。要保護好自家二小姐。
然而霜卻不需要的保護,擺手下去, 只好不甘不愿的離開。
等人走后, 霜仔細打量白雪晴,雪白的皮, 致的五,微卷的半長發梳了一個公主頭, 還帶了一個銀制的公主發冠, 上的首飾不,都是珍貴的寶石。
服是繁復的蕾洋裝, 還用大大小小不等的珍珠裝飾城各種花樣,腳上是紅的皮鞋,一看就是牛皮做的,鞋面,艷麗。
很明顯, 這是一個養長大,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白雪晴見霜一直不說話,躊躇了一會兒,直接開口道,“親的小姐,我為衛先生的冒犯向您道歉,他是為了我,為了我們的,才想要和您解除婚約的,雖然這樣說,有點過分,但是沒有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衛先生喜歡我,我也喜歡衛先生,雖然我不覺得我們相有錯,但他傷害了您,這是事實,我可以補償您的,請您一定要原諒我們。”
一開口就是外國人說普通話的腔調,濃濃的洋味,說出的話,如果是原主聽了,一定覺得在怪氣地嘲諷自己。
可霜看到白雪晴的眼里,知道沒有嘲諷的意思,真就是為了補償來的。
可也許是在國外待長了時間,或者家里溺慣了,說出來的話天然帶著自以為是,以自我為中心。
霜見此,也懶的拐彎抹角了,把原本打算裝弱騙錢的計劃拋到了耳后。
“補償?行啊,那我們就來算算補償款吧。”懶洋洋的開口。
白雪晴聞言,立馬坐直了,“請說?”
“首先,衛麒麟先生跑到我家不由分說辱了我一通,把我祖父氣病了,把我氣暈倒了,生病需要醫藥費的,對吧?”霜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緩緩開口道。
“是的,這件事是衛先生做的不對。”白雪晴點點頭。
“我也不要多的,就一百兩吧,藥錢,至于調理的費用,就算了,別讓人說我訛你。”霜抬眼瞧了白雪晴一眼。
“不不不,我可以賠償的,”白雪晴連忙表示,一向用的是外幣,對于一百兩是多,沒有概念,也就不覺得花一百兩看病有什麼不對。
很好,果真是個不知道人間疾苦的大小姐。
霜心里暗暗滿意,那我就不客氣了。
“然后,衛先生這麼一鬧,我的名聲毀了,現在外面到都在傳我是個草包人,我頑固不化,說的難聽的,說我渾散發惡臭......”
白雪晴聽的皺眉,干脆打斷道,“多都可以,我可以賠償您的名譽損失。”
“我也不要多的,就一千兩,”霜眼中閃過一笑意,繼續道,“然后說到解除婚約,我和他訂婚十幾年,等他回國親,也等了三年多,如果沒有這樁婚約,我也許已經出嫁,孩子都生了,浪費了我這麼久的青春,賠償一萬兩不過分吧?”
白雪晴覺得哪里怪怪的,可想想小姐確實浪費了很久的青春,也沒有提出異議。
“接著我慕衛先生多年,雖然不可以用錢來衡量,但沒了,我需要質補償,來安我傷的心靈,這個您能接吧?”霜漫不經心的道,“五萬兩就夠了。”
白雪晴驚訝的睜大眼,不敢置信有人居然要拿換錢,這是侮辱,小姐真的衛先生嗎?
然而不等說話,霜直接打斷,“為了保持兩家的聯姻,我和他解除婚約后,我就要嫁給一個從來不認識的人,衛先生的弟弟,我以前甚至把他當初親弟弟看待,可現在......我要嫁給沒有的婚約,所以五萬兩不過分,對吧?”
此話一出,白雪晴激起來,“小姐,沒有的婚約是不會幸福的,你要反抗起來,不能為了所謂的聯姻,讓自己嫁給不喜歡的人,你......”
“我和你不一樣,”霜直接打斷,下了定論,“就十萬吧,零頭就算了,你給我一張十萬的支票,如果是國外銀行開的就更好了,這樣如果我未來婚姻生活不幸福,還可以離婚。我的家族是不容許離婚的,我要想離婚,他們會打斷我的,因此,我只能逃到國外去。”
白雪晴被的話帶跑偏,同的看著,“你真可憐。”
霜憋住笑,“我也覺得我很可憐,所以支票?”
白雪晴毫不猶豫,從手提包里拿出幾張紙,“這是一張五萬的,是上海花旗銀行的支票,這是三萬,這兩張都是一萬的,是通商銀行的,你到時直接拿去兌現就可以了。”
霜見包里還有幾張,不由嘆,說的了,這人真特麼有錢。
算了,這麼單蠢的姑娘,坑一筆就算了,再坑都要于心不忍了。
把支票收起來的同時,順勢看了下上面兌款時間,最短的都有三年,不著急。
白雪晴見收了,松了一口氣,又要開口勸說,“你真的不能嫁給不的人,這樣是不會有幸福的......”
霜無語,看在這姑娘是好心的份上,雖然這份好心完全不切合實際,但總比衛麒麟那個狗男人強。
就出言提醒幾句吧,“聽說衛家給嫡長媳準備了一對羊脂白玉的龍鐲,白小姐長的這麼漂亮,帶上一定好看,祝你們幸福吧。”
那對玉鐲價值不菲,抵得上這姑娘付出的這十萬塊大洋了。
沒錯,從銀行里取出來的肯定是銀元,目前一塊銀元可不等于一兩銀子,不過霜知道白雪晴這姑娘沒概念,也懶得跟說換算之類的事,于是就干脆按照這個標準來,反正這個年代價變化極快,沒個準的。
白雪晴沒聽明白話里的意思,但對于霜的祝福,倒是聽清楚了,雙眼亮晶晶的道,“謝謝,你說的是這個鐲子嗎?麒麟送給我了。”
只見出手,手上帶了一對白玉鐲子,襯得如玉般更加好看。
好嘛,白擔心了。霜失笑,“很適合你。”
白雪晴眉開眼笑,起給霜行了一個淑禮,然后歡快的跑開了,“你原諒我們了,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衛先生。”
霜看著如蝴蝶般,翩躚離開的背影,想不出是什麼樣的家庭,能養出這樣的姑娘。
不過......
下一秒起走到后那一桌的位置坐下,“這位先生,聽墻角聽的還開心嗎?”
衛其軒一愣,對著眼前的子回不過神來,這是怎樣一個人。
明明全上下如四月的江南,煙雨朦朧,清雅俗讓人一眼就到了心里,偏偏眼神銳利能刺人心,而的語言如刀,子也極惡劣,和溫婉的外表極其不符。
可衛其軒卻不覺得哪里不妥,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子的一開一合,可說了什麼,他完全沒聽清,只記得那好的弧度,仿佛能人的。
霜都要氣笑了,這輩子的衛其軒是怎麼回事?在這里說了半天,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不會了呆子吧?
輕輕揚眉,霜舉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燙,正好!
于是一揚手,茶水就潑了出去。
被澆了一臉,衛其軒才找回各種覺,無奈的掏出手帕,拭臉上的茶水。
可即便這樣,他依然對眼前的佳人生不出任何不滿,只想看到的笑。
然而,他被姑娘橫眉冷對了。
“看什麼看?聽墻角很爽是不是?!”
衛其軒微微一笑,“恭喜小姐日進斗金,這樣的事多來幾次,小姐必定腰纏萬貫。”
霜眼中染上一笑意,不過依然故作氣憤,冷言冷語道,“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你是想我嫁不出去嗎。”
“那就嫁給我好了,本人什麼都沒有,就是錢多,每月都可以給小姐十萬。”衛其軒風度翩翩的摘下桌上裝飾用的花,順勢遞到霜的面前。
霜冷哼,“我才不要,我嫌臟。”
說完,高傲的看他一眼,充分表達了對他的厭惡不滿之后,起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霜走后,另一張桌子上的人坐過來,看著離開的姑娘,低聲音道,“要不要查一查?”
衛其軒的眼神冷厲下來,“別多事,現在是任務期間,不容許意外。”
來人遲疑,但還是道,“是,先生。”
衛其軒的視線漫不經心的掃視全場,耳朵卻聽著來人的匯報,“消息已經查明,確定有一批貨將從桐城經過,會在南京乘坐火車運往長沙。”
“確認了嗎,是生產藥品的機械設備?”衛其軒問道。
“已經確認,我們的人混進去檢查過,還悄悄出過一個零件,是設備不假。”
衛其軒沉,“為什麼會把設備送往長沙,那里外國人不多,通也不便利,做生意不方便,也不是藥材供應最多的地區。”
“這個......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這批設備是一個親日的富商買的,說是要建廠,組織上想要這批設備,后方太缺藥品了,如果能自己生產,將能救多戰士。”
“嗯,”想不通,衛其軒就暫時不考慮,接著問,“他們為什麼要避開上海火車站,從那里直接裝車會更方便。”
“好似是不想讓人發現。”來人遲疑的道。
“不對,”衛其軒沉聲道,“如果是怕出意外,那更應該大張旗鼓,派兵士保護,這又不是別的東西,一大堆鐵疙瘩,不好,搶也不好搶,就是賣錢都不好出手。更何況,這東西如果沒有懂技的人組裝起來,就是一堆廢鐵,肯定還有其他原因沒有查出來。”
“那要不再查查?”來人遲疑的道,“南京的同志已經做好了準備,火車站守著的人已經換好了班,要是我們這邊不行,到時候里應外合也是可以的。”
“不行,靜太大,那批貨最好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南京容易弄出靜,然后被人順藤瓜就不好了,只能在桐城手。”
“可這,容易給桐城迎來搜查,”甚至是小規模的兵禍,來人遲疑的道。
衛其軒眉眼冷淡,“無妨,來桐城之前不是有一段山路,那里有強匪出沒,被劫走也正常。”
世除刁民,這話到哪里都不假,別看桐城還算富庶,可郊外也有不百姓日子過不下去,跑去了山上。
他們到不真的專門干打家劫舍的勾當,只是躲在深山里,一方面是躲避外面的各種苛捐雜稅,一方面也是山里的資源更加富。
上山的人多了,就容易抱團取暖,然后形一個個土匪窩。
這些人很下山擾當地百姓,對于路過的普通人,也不放在眼里,唯獨帶著大批貨經過的商隊,會攔著要買路錢。
一般來說,行商的不會和他們過不去,只要不過分就會給。
這些人也明,會給當地有勢力的人幫一點小忙,算是互利互惠,而有了他們的庇護,當地府是不會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