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其軒從小就被忽視，如果不是有人說閑話傳到衛老爺的耳里，衛其軒還沒有上學的機會呢。

　可即便是這樣，待遇也是天差地別，衛麒麟在家里請私塾，衛其軒只能去族學和族人一起上學。后來桐城興起送孩子去洋人開的學校，衛其軒倒是和衛麒麟一起去了，可從那之后，衛其軒就再也沒回過桐城。

　聽跟著二爺的小廝說，那衛家除了學費，什麼也沒給衛其軒，生活費還要他自己想辦法賺，那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啊。

　可衛麒麟呢，錢是大把大把的花，日子過的那一個瀟灑。

　陳婉娘在心里猜測過，估計衛家給兩個孩子上學的錢，衛夫人都給了自己的兒子，至于庶子，那是一分都沒有。

　后來，衛麒麟要出國，衛家不放心他，就讓衛其軒也跟著去，明面上的說法是兩兄弟一起去學習，可知道的都明白，衛家沒給衛其軒讀書錢，他去就是給衛麒麟當下人的。

　讓兒嫁給衛其軒，陳婉娘可以想到，未來兒會過的有多凄慘。

　不說別的，就是衛夫人那個嫡婆婆，就能磋磨死兒。

　而依照目前家對衛家的態度，以及他們對嫡庶深固的想法，未來無論衛夫人做了什麼，家都不會為兒出頭的。

　這無異于把兒推另一個火坑。

　二爺也不贊，他就這麼一個寶貝閨，怎麼能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讓兒所托非人呢。

　衛家那二小子，在家里一直被忽視，后來有機會上學，也沒傳出什麼才名，后來出國更甚，說是說去上學，可實際上怎麼樣，誰知道呢？

　而且他從十二歲離開家，到現在二十二了，十年都沒回來過，人變啥樣都是個未知數。

　另外，衛麒麟那小子那個樣，人品低劣，崇洋外，衛其軒就會比他好嗎？他們畢竟是親兄弟，雖然待遇不同，但好歹一起長大，很容易被彼此影響。

　對于他們的想法，霜一清二楚，可也知道，衛家那個庶子，就是的衛其軒啊！

　如果是別人，在衛家那樣的況下，還真可能一事無，可衛其軒是誰？

　即便沒有任何記憶，可大佬依舊是大佬，能力都在，霜不相信他真混不出名堂來。

　恐怕是一直瞞著吧，不愿意和衛家那些腦子不清醒的人接。

　霜想了想，思考怎麼說服父母，接嫁給一個十年沒見過的人，“娘說的有道理，可現在是衛家的錯，衛家也不能失去家這個姻親，那我們提點要求不過分吧？”

　“你想提什麼要求？”二爺問道。

　“讓衛家分家，把衛其軒分出去，他也是在國外待了那麼多年的人，而且十年都沒回來過，那親分家之后，就更不會回來了。這樣我和他待在外面，衛夫人的手也不到這麼長，影響不了我們。”

　“這怎麼行？你嫁的那麼遠，讓我們做父母的如何能放心。”陳婉娘當即搖頭，現在這年頭，兵荒馬的，二爺一個大男人出門，都要膽戰心驚好久。而霜霜一個姑娘，卻要跟著衛家那小子跑得不見人影，說句不好聽的，死在外面都沒人知道。

　更何況，衛其軒是怎樣的人，他們誰也不知道，萬一欺負兒怎麼辦？

　“那你們跟我一起去呢？”霜道，“衛二爺分了家，不是長住國外，就是在京城和上海那樣的大城市，到時候你們也跟著，在旁邊買一棟房子，衛二又沒有父母管著，想必不會介意。”

　陳婉娘覺得不靠譜，這年頭哪有父母跟著出嫁兒的，笑都要被人笑死了。

　可二爺卻是眼前一亮，說實話，像他這樣長年經商的人，了家那種深固的傳統觀念。

　再加上，他多次往返上海，對于上海各種人都有接，也遇到過那種家里只有一個兒，然后招贅上門的。

　他們這種不屬于招贅，可和兒婿住的近一點有什麼關系。

　陳婉娘是從沒想過離開家，可二爺不一樣，他早就覺得父母不公，這次的事，更是讓他有了分家的心思。

　只是他心里清楚，家有多麼的封建保守，分家永遠不可能分家，老爺寧愿打死他這個二子，也是不愿意分家的。

　所以這個想法一直被他藏得很深，從未表過，甚至妻子都沒有告訴過。

　霜的話，給了他一個新的思路，也許不分家也行，他帶著妻子跟兒離開不就行了。

　當然，他干不出貿然離家出走的蠢事，要離開肯定得計劃好，兒的話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不過，“你確定嗎？霜兒，衛其軒那小子怎麼樣，我們誰也不知道，要不是個好人，你這輩子就毀了。”

　霜扯起一抹笑容，“那也比衛麒麟好，更何況，如果你們能跟著我，到時就有人為我做主了，頂多不合適我們就和離，讓爹娘你們繼續養著我。”

　陳婉娘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不相信自己的兒居然會說出和離的話，可一直跟著兒這個想法太人，讓舍不得拒絕。

　二爺深深看了眼兒，見不勉強，才答應下來，“好，這事我會辦妥，你好好養。”

　之后的幾天，霜被陳婉娘看著，一直躺在床上休息。

　而二爺早出晚歸，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三天后，衛老爺衛夫人登門，一來是為了自家長子的行為道歉，二來是和家商量聯姻的人選換人。

　祖父聽了臉一沉，“你要讓我的嫡孫嫁給你的庶子？”

　衛老爺聽了連忙賠笑，“我也知道其軒那小子配不上貴千金，可衛麒麟那個死孩子躲得不見人影，甚至揚言不解除婚約就不回來，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伯父你看，我家就兩個兒子，其軒雖然是庶子，但我一向一視同仁，不會比麒麟那小子差的。”

　祖父面不改，這不是差不差的問題，出生就決定了一切，一個庶出子，怎配和嫡聯姻。

　衛老爺也知道家的思想，咬咬牙道，“等他們親了，我就分家，按照嫡長子七，庶子三的分法。”

　衛夫人驚呼，“老爺，這怎麼行？”

　衛老爺狠狠瞪一眼，“住，還不是你這個沒用的，慣的麒麟無法無天，才讓他鬧出這麼多事來。”

　如果不是為了和家的聯姻，他哪里會給一個庶出分那麼多財產，可是沒辦法，總不能讓家的小姐，嫁給一個一無是，還分文沒有的小子吧？

　不說家會不會答應，那個心黑手狠的二爺就能刮他一層皮。

　這些天，也不知道二爺做了什麼，衛家的生意遇到了不意外。

　衛老爺知道，這是二爺在警告自己，如果不按他的要求來，就魚死網破。

　聽到這話，祖父的臉才緩了緩，覺得衛老爺是給了面子，雖然他心里依然看不上一個庶出子。可想到兩家的合作不能斷，他還是勉強點頭了。

　老二為了衛麒麟那小子干的事，已經和他鬧很久了，算了，庶出就庶出吧，總比一直被老二抓著那事不依不饒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