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三口誰也沒通知, 低調的進了揚州府，住進知府后院。

　與安義縣破敗的縣衙不同，揚州知府府可謂是規模宏大, 建造規整，分前堂，前院和后院。

　前堂一般是理公務的地方, 前院是知府接待客人的, 而后院才是他們居住的地方。

　因為目前揚州的局勢, 他們來的悄無聲息，默默進了府，再默默住了下來。

　而衛其軒, 快速的和上任知府接好, 就走馬上任了。

　還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就迅速悉了知府各項事務, 有條不紊的理起來。

　讓有心找麻煩的人, 都不知道如何下手。

　閑暇時間，他也不出去, 只回后院教導兒子。

　這讓想見識新任知府是何許人的探子們，都無計可施。

　最后沒辦法, 知道這位是從江義縣, 連跳幾級升上來的，又去江義縣打聽。

　可這就更難了, 整個縣城，就像鋸了的葫蘆一樣，一旦涉及到這位縣令，就一問三不知。

　最后，他們也只不過打聽到, 是從京城來的，非常有能力，而且年輕英俊，看著跟仙人一般。

　于是就有那心思活絡的，想要往知府府送人，但凡年輕的后生，沒有一人不的。

　更何況衛其軒年紀輕輕就已經居高位，肯定是個有心氣的，一般這樣的人，看不上錢財，權勢也手可得，但人就不一樣了。

　之前沒有，只能是得不合他心意而已。

　可揚州別的不多，人最多。而且這里還有一種特產，那就是揚州瘦馬，溫的，多的，靦腆的，勾人的，應有盡有。

　衛其軒不出來沒關系，他們可以想辦法送到知府府里去。

　然而事超出了他們的預料，自來了揚州，知府府圍得就跟個鐵通似的。

　不僅不采買下人，還把以前在里面當差的，統統辭退了。后院全換上了他們自己從京城帶過來的，甚至連江義縣的都沒有。

　前院也是，重新換了一遍，有男有，但一個個瞧著，都是訓練有素。

　這是衛其軒專門從玄衛里選□□的，說不清里面有沒有皇帝的眼線，但絕對沒有其他勢力能足。

　唯一沒怎麼變的就是前堂了，這里是專門理公務的，日常都是公職人員。主簿，文書，衙役等在這里上班，會有小廝廚娘伺候，全部換掉不現實，但關鍵位置還是換上了自己的人。

　不過鹽商們也把手升不到這里面，要知道能進這里的，都是人尖子，即便是一個小廝，那也是背景深厚，家里走了關系才能進來。

　進了之后，不說安分守己，至大錯是不敢犯的，收賄賂幫著辦事，是萬萬不敢的。

　但是賣點自己發現的消息，還是可以的。畢竟這個神不知鬼不覺，也沒人能證明這事他知道，并且還賣給了別人。

　因此除了日常理公務，衛其軒很在前堂談論什麼事。

　基本把人請去了前院，然后一待就是一整天。完了，就回后院去。

　這樣的況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月，鹽商都沒任何辦法接到衛其軒和霜兩人。

　直到一個月后，揚州又有員上任，這次是和他們鹽商息息相關的，巡鹽史——林如海林大人。

　林如海是坐著船過來的，相瞞也瞞不住。

　于是他一進揚州，就進了各方勢力的眼。

　林如海是個聰明人，當然知道自己來揚州會面臨什麼，因此家眷一個也沒帶，邊除了皇帝派來的侍衛，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他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訪知府衛其軒，兩人裝模作樣聊了半天，然后各自分開。

　之后，衛其軒維持原樣，而林如海積極的各地奔走巡視，查看鹽田進度，檢查鹽礦安全，核對賬本是否有誤。總之，忙得不可開。

　眾人的視線也跟著轉移，開始跟著林如海走。

　就是在這種況下，衛其軒暗中拱火，讓鹽商們斗得勢如水火，然后問題一個個暴在林如海面前。

　于是這位新上任的巡鹽史，正好三把火，把敢犯事的事，統統給抓了。

　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不是的，他可不是殺儆猴。隨后每個鹽商將面臨各種困難，更難得到批條，鹽礦監督的人換了一批，讓他們本就破壞了不的走私途徑，更加艱難。

　你以為鹽商是靠著那些批條賺到錢的嗎？

　不是的，他們真正賺錢的，還是販賣私鹽。這才是本最低，利潤最高的賺錢方式，也是能養一個個鹽商的唯一辦法。

　因為不用稅，不用購買批條，還能賣到更掙錢的地方去。

　本朝對于鹽商有非常嚴的規定，每個鹽商拿到的批條，都是固定出貨一個地方的，不能更換，即便這里的人窮，賣不上更好的價格，他們還都只能賣到這里。

　然后鹽稅還格外的的高，十取三，留給鹽商們的利潤空間就大大短了。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還有一項很大的開銷，那就是購買批條的資格。

　一般來說，府給與有資格販鹽的商人批條，是不需要錢的。

　可不錢，那里那麼容易辦事？

　是拖著不蓋章，就能拖你好幾個月。然后給出的，還不是你想要的的批條，數目也的可憐。

　這能怎麼辦？

　只是花錢打點了，想要好的地方，花錢；想要更多的數目，花錢；想要最快的速度出，花錢。

　而這，還不算上日常的孝敬。

　國人際，就沒有臨時抱佛腳的，尤其是這些生意人，講究一個打好關系。

　于是三節兩壽需要送禮，夏天有冰敬，冬天有炭敬。家里有老人過壽，你得去祝賀，有孩子出生，也得意思意思。

　送了這家，也不能忘了那家，家家戶戶都得照顧到。

　這零零總總下來，販賣鹽，真的沒有想象中的利潤那麼大。

　那到底是怎麼把這些鹽商，養了巨富之家？

　他們富到什麼程度，是拿著金葉子扔到水里，只為了聽個響的程度。

　能有這樣的巨財，必定是走私來的。以幾乎沒什麼本的價格，從鹽礦把鹽弄出來，然后賣到富庶之地，幾十倍幾十倍的掙，當然能快速積累財富了。

　現在林如海加強了監管，讓私鹽更難從鹽礦運出去了，出去了也會在運輸上，被卡脖子。

　揚州碼頭的搜檢，比之前可嚴格了一倍不止，發現販賣私鹽的，二話不說，就直接打大牢，有錢都贖不出來的那種。

　林如海是要他們牢底坐穿，誰來勸都沒有。

　完了，這還不算，更讓人上火的是對家的不折手段。

　為了打擊自己，他們竟然把大家都知道的潛規則，暴給林如海。害得自己損失慘重，然后從中牟利，搶地盤，搶人脈，甚至連下人伙計都要搶。

　這能忍？

　就是為了家族不被吞并，也要把對手搞下去，于是也給對家下套，讓林如海去抓人。

　這一來二去的，林如海巡鹽史的工作，順利到不可思議。每天都有新收獲，每天都能打擊一批走私商人。

　世用重典，揚州已經一鍋沸水了，隨時都要發，想要控制已經不可能了。在來之前，皇帝悄悄給了林如海旨，讓他便宜行事。

　也就是說，無論他做了什麼，只要整頓好揚州鹽政，就會保他。

　這道旨就是一道護符。

　沒了后顧之憂，林如海非常盡心，一旦抓住把柄，必定掘地三尺，查個一干二凈，凡是販賣私鹽的，抄家滅族不在話下。

　一時間，整個揚州風聲鶴唳，鹽商們紛紛咒罵了個不停。

　可大一級死人，誰人家是巡鹽史呢，正是現他們的。

　他們也想過收買林如海，可和衛其軒一樣，這位也是油鹽不進的主。錢財，，什麼都看不上眼，甚至就連他們心準備的古董字畫，連瞄一眼都不肯。

　最后得他們沒辦法，什麼圈套啊，陷害啊都出來了。

　有一次，林如海帶人上街，就被一個貌的姑娘攔住了，說是家里有冤，請大人做主。

　林如海一言不發，打發一個下人去知府府報信，請衙役過來理。

　那姑娘見他不上當，于是另生一計，趁人不備，抱住了林如海的大，然后扯開服，非說林如海欺辱他。

　林如海也是絕，直接以‘此非良家子，大庭廣眾之下，傷風敗俗’的罪名，直接把人捉了起來，關大牢。

　如此事件層出不窮，搞得林如海煩不勝煩。

　有道是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的。

　隨著鹽商們的手段升級，林如海遲早有防不住的時候。

　衛其軒也覺得那些鹽商們太閑了，于是加大了挑撥的力度，讓他們時時防著其他家的算計和算計其他家，沒力來對付林如海。

　鹽商們也不是傻的，自然發掘了背后有人控，可事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們已經無法和其他人合作。

　只能自己腰帶，把該藏的藏，該舍棄的舍棄，傷筋骨也得辦。

　不過，他們對林如海的恨意更高了，以為這背后挑撥的就是他，可與此同時，也心驚他手段的手段。

　有的鹽商識趣，不敢和林如海對著干的，于是就更想搭上關系了。

　這次他們沒有耍手段，而是直接找了林如海的管家，獻上了各錢財和人來求和。

　這一次，林如海沒有拒絕。

　揚州的鹽商已經被他抄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不是還算干凈，就是藏得更深，后面背景更大。

　那些干凈的可以放過，至于那些背后牽連甚廣的，也需要他們自己出馬腳。

　林如海收下那些東西和人，也是迷他們的意思，等他們以為新的三把火放完，放松警惕后，再一舉殲滅。

　霜聽說后，不得不嘆，好在賈敏沒跟著來，不然得氣死。

　那些人多達十幾個，環燕瘦，春花秋月，而且各個都艷無雙。

　聽林如海話里的意思，賈敏是懷孕了，長途遠行于無礙，于是就想著等幾個月后，穩定下來，他又理好了揚州事務，再接過來團聚。

　希那時候，這些人已經被他理了吧，不然，得被氣得流產。

　想到賈敏懷孕，霜算了算時間，應該不是絳珠仙子林黛玉。

　也就是說，林黛玉之前，他們還曾有過一個孩子，只是原書中沒保下來。

　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順利生產，要是能的話，絳珠仙子要就多了一個同胞兄姐了。

　不過這都不關霜的事，這些天為了安全，和子修只能待在府里，都快憋壞了。

　前世的時候，霜是個死宅。

　但那是有前提的，行是自由的，想出去就可以出去。

　只不過手機，電腦，ipad魔力太大，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可現在有什麼？

　除了偶爾看一看話本，什麼消遣都沒有。

　哦，有一項，那就是下棋。

　衛子修已經五周歲了，跟著父親開蒙已經兩年，對歷史學得頭頭是道。

　現在差不多該接琴棋書畫了，其他的都可以自己學，唯獨下棋這一項，是需要對手的。

　父親太強，夫子的棋路又過于刻板，都不是他適合的對手。

　唯獨霜，學了五六年，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思維天馬行空，下棋從不按套路出牌。常常給衛子修驚喜。

　雖然有時太過跳，導致霜開局就失敗，但也有發揮好的時候，打得衛子修措手不及。

　按照父親的話說，與娘親對戰，磨煉的就是定力。

　在那樣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況下，他還能從容不迫的布局，就達了目的。

　霜當然知道，自己被那父子當反面教材了。

　可是沒辦法，現在不能出去，實在太無聊了。

　和乖兒子下棋，至有一點好，兒版的‘衛其軒’又好看又萌，思考時微微嘟起的小模樣，簡直中了霜的點。

　如果旁邊還坐著衛其軒，父子兩相差無幾的臉，一個習慣微笑，一個習慣板著臉，別提多可了。

　就沖著這個，也能多陪他們下幾盤棋啊！

　甚至，還有了畫工筆畫的想法，把這好的場景，描摹下來。

　只可惜，以目前的水平，也堪堪畫得幾分像而已，很難神似。

　嗯，需要的技能又增加了一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