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機場接兩人的是余去軍校進修時的同學陳自力。
這位老兄是東莞人,家里做生意的,做啥生意,余也說不清楚, 好像是服裝行業。這次他打電話給正好回家探親,順帶參加哥哥婚禮的陳自力時,沒好意思細問人家。
因為他記得陳自力似乎跟自己說過,人知道他沒放心上,會面上掛不住。
周秋萍還夸獎了一句余∶ "不錯,都知道社禮儀了。"
一瞧見陳自力就在心中給對方上兩字標簽∶大款。
不管陳家做的是什麼買賣,但肯定沒掙錢。
這還是重生以后頭回見人用大哥大呢。
這時代的大哥大是絕對的奢侈品,到手價就得上萬塊,更別說那昂貴的話費了。
就連那位從香港來的老板曹總,上次在齊河鎮,好像手上也沒拿大哥大。當然,到的級別,應該有專門的人幫拿電話了吧。
陳自力又黑又瘦,個子不高,穿襯衫西,腰帶扎的高高的。他先朝他們揮手,然后沖著大哥大那頭嘰里呱啦說了一大通話,其中不時包含著"衰仔撲街"之類的字樣,罵的那一個唾沫橫飛。
周秋萍嚴重懷疑他是說的口干舌燥,所以才堅持先將和余帶去吃冷飲。
1988年的羊城,街頭遍布了不冰室,也就是冷飲店。
外面烈日當空,里面涼氣襲人,紅豆冰端上桌的時候,被三葉電風扇一吹,寒氣撲面而來,人忍不住渾上下直打個寒戰,每一孔都忍不住抖。
余急著了解廣州的國庫券市場況,招牌紅豆冰吃在里也食不知味,一個勁兒催促陳自力∶"買兩雪糕,我們一路走一路吃,不好嗎?"
陳自力卻鄙視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士?靚,是不是你們北方人都跟你一樣皮白?"
周秋萍有點懵,應該算南方人吧。不管按照什麼標準劃分,都是南方人啊。
沒想到陳自力自有一套邏輯∶"從這里往北邊去都是北方啦!靚,你真的好白呀,比雪糕都白。"
周秋萍看對方熱過度的,一時間都不曉得該怎麼接話了。
還是余實在看不下去,手將他的頭攘到一邊∶"行了,人家兒都滿地跑了。趕說正經的,我出來一趟也不容易。"
陳自力立刻做出痛心疾首的表,一個勁兒搖頭嘆氣∶"我不知啊。這個都是攤派的啦,誰愿意買?我給你找人問,等等啊。"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鐘頭。
好在冰室里雖然沒有空調,電風扇吹著冷飲散發出的冷香也沁人心脾。椰子雪糕跟炸雪糕都別有風味,很值得品嘗。
周秋萍聽余和陳自力聊天,大致推斷出對方的家庭況。
家族里的三兒子,上面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下面還有個剛上初中的小弟和兒園沒畢業的小妹,絕對算熱鬧的大家庭。
人家是大朗人,就是那個以衫著稱的東莞大朗。自從9年前港商進駐大朗開辦織工廠起,大朗的發展就和衫綁在了一起。
陳自力的父母屬于悟高的那一撥人,在香港人的廠里學了幾年生產管理技后,就用積攢下的積蓄購買了30臺織機,開辦自己的工廠。
他們趕上的好時候,陳志力伍前,家里的工廠還是小打小鬧,全靠接港資企業不要的小訂單過日子。
等到今年他回家探親時,才發現家里鳥.槍換.炮,工廠發展可以用蒸蒸日上來形容。
連陳自力都開始搖,他繼續留在部隊里有意思嗎?要不還是聽爹媽的話,回自家工廠幫忙。
余趕喊停∶"你回家干什麼?你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還不夠嗎?"
"哈,我二哥指不上的,大學生,以后要做學問的。大姐出嫁就是外人啦,大哥說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周秋萍心念微,主詢問∶"那你家的衫貴不貴?問你進貨的話能不能便宜點?"
陳自力立刻笑的開屏的孔雀,無比燦爛∶"我家的衫最靚啦!靚衫配靚,肯定給靚你最低的價。"
余又想咳嗽,好提醒對方跟同志之間的相距離。
這時冰室又來了客人,瘦瘦小小的,如果不是邊冒了胡茬,看材,周秋萍都要以為他是小學生了。
陳自力朝他招手∶"大只佬,這邊啦!"
周秋萍一口刨冰含在里,差點兒沒噴個天散花。這些人是誠心的吧,故意反向稱呼對方。
大只佬卻不以為意,上前先笑嘻嘻地夸獎周秋萍∶"靚好像鄧麗君啊。"
陳自力反對∶ "明明更像山口百惠。"
余不得不提醒他們關注重點∶"那個,國庫券。"
大只佬坐下,老實不客氣地干掉了一碗快要融化的刨冰,然后才提問∶"聽口音,你們是北方人啊?也要來羊城倒賣國庫券?"
周秋萍笑道∶"對,我是江省人,聽說羊城經濟發達,想必國庫券也熱鬧。"
誰知大只佬聞言兩只眉立刻跳舞,十分驚異的模樣∶"江省不是距離海城很近嗎?靚你收了國庫券去海城買更方便啊。"
周秋萍笑瞇瞇的∶"我是這樣想的,羊城各種商品多,什麼服電子表,應有盡有。如果能夠在羊城出手國庫券,直接拿錢進貨回去賣,不是更方便嗎?"
沒想到大只佬大搖起頭∶"那你虧了,我收的國庫券都是拿去海城賣,一來一回抵得我以前一個月的工資了。"
陳自力驚訝∶"這麼掙錢啊,你還說你小打小鬧。我家做生意都比不上你掙錢。"
"我算什麼?人家厲害的一天就能收好幾萬,出手一趟都上千。"
陳自力咋舌,自認不如,天底下竟然有如此輕省的掙錢易。
他看余和周秋萍都沒說話,還以為對方跟自己一樣都驚呆了。
大只佬羨慕不已∶"你們在江省多好啊,這麼近,一天就能跑一個來回。我要是你們,我肯定守著不挪窩。"
周秋萍和余實際上都憾的,他們本以為羊城是個合適的銷售點。
真沒想到,羊城如此開放發展,大街上遍地紅男綠,瞧著可時髦了,證券業卻沒海城發達。
周秋萍笑了笑∶"謝謝你呀,要不是你傾囊相授,我還不知道這里面有這麼多門門道道。"
"哎呀,羊城不行,羊城人都忙著賣水貨啦。"
余也笑了∶"可見賣水貨太掙錢都看不上那三瓜兩棗。"
陳自力立刻辯白∶"別聽他胡說八道,羊城人更多的是做自己的生意,沾水貨的是數。"
他雖然是東莞人,但在外省人面前,他還是要維護羊城的形象的。
既然在本地出售國庫券,利潤比不上海城,那這個話題也沒啥好繼續聊下去的。
好在陳家有衫廠,他們也不算白跑一趟。
大只佬急著出去收購國庫券,周秋萍和余則惦記著去批發市場幫老白挑貨,幾人吃完了刨冰,又一人拿著一五羊雪糕,一路走一路吃。
到路口的時候,大只佬突然間喊了一聲∶"糟糕!"
眾人抬頭往前看,只見幾位穿制服的人將一個男人摁在地上。旁邊丟了只黑皮包,里面零零散散散開的花花綠綠的紙張,有國庫券也有鈔票。
周秋萍和余都莫名其妙,這是鬧哪樣啊?
大只佬卻眼睛都不敢再往那個方向看,里嘀咕著∶"死撲街!這麼不小心,居然被條子給逮著了。"
說話的時候,他腳步不停往前走,想要盡快離開。阿彌陀它佛,他這個禮拜一定要跟他阿媽去禮,佛。要不是臨時被著去吃了一頓冰,現在被抓的人很可能就是他啊。那里是他的活地盤。
呸!要那混賬東西搶他的飯碗,遭現世報了吧?被公安逮了個正著。
周秋萍疑∶"這怎麼回事啊?"
"抓倒賣國庫券啦!"
余糊涂了∶"不是國家已經允許國庫券上市買賣了嗎?公安為什麼還要抓?"
"只能在他們指定的地方買賣啦!排隊排死人,排到你不曉得猴年馬月啦!地方又偏的要死,程序還復雜的要命,本就不想讓大家賣國庫券嘛。我們為人民服務,提供便利,反而了罪人了,真是正話反話全讓他們說啦!"
周秋萍心道,算了吧,從老百姓手上低價收購國庫券,然后再倒賣出去,本質上就是損害了認購者的利益。
只是這種事要看你怎麼理解。好比你低價從農村收購蛋,然后拿去城里加價賣,算不算坑了農民?也不完全算吧。
畢竟利用信息差掙錢本就是商人牟利的重要手段。況且,為了幾個蛋專門進一趟城,對農民來講也需要時間力本。
同樣的,大部分人手上擁有的國庫券數量有限,以幾百塊為主。按照現在的通費,跑一趟大城市也不便宜。他們低價賣給二道販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講,起碼比信息不暢的持有者手上國庫券長期沉睡,甚至被當廢紙強。
大只佬還在憤不平∶"活該他們今年的國庫券又賣不出去,我們羊城人只相信銀行發行的債券啦,起碼可信!"
周秋萍無語,前面他還說羊城人對證券不興趣,銀行債券就不是掙錢了?呵呵。
一行人拐過街角時,下意識地又回頭看了眼那位被抓到的二道販子。剛好那人被強行拖起,出了臉。
皺起了眉頭,咦?
余轉頭看∶"怎麼了?"
"沒什麼。"周秋萍搖搖頭,"我們趕去批發市場吧。
剛才大約是看花眼了,居然以為那人是周良彬。
那家伙,現在應該還在齊河鎮的學習班呢。
呵!得想個辦法徹底碎阿媽的癡心妄想,早點將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趕出周家。
不然,誰知道后面他會不會又是顆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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