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萍本來沒指可以和部隊簽協議。事實上,即便協議拿到手,對方翻臉了,也沒底氣蛋石頭。
自古以來, 民不與爭,是經商的真理。
只是盧老師愿意跟簽協議,好歹證明對方不是說說玩玩,是想正經做這件事。心中自是。
"你們再跑一趟吧,去武漢換國庫券,然后再賣掉。"
周秋萍笑著答應∶ "保準完任務。"
這回和一塊去武漢的還是余,只不過資金翻了倍。箱子里裝的不再是43萬,而是整整100 萬。
因為這個時代異地取款十分麻煩,所以他們還是隨攜帶現金。
兩人級別都不夠,雖然周秋萍愿意掏幾百塊錢的臥票,但他們還是只買到了臥。
好在從蘇城去武昌,特快列車開16個小時就到。
周秋萍在基地住了一夜,早上又吃了一碗小餛飩兩個湯團的早點和大米飯配炒菜的午飯,再收拾下東西,就趕出發去火車站。
臥車廂環境要比臥差多了,車上的人也多。有人席地而坐打撲克,也有人干脆擺出了麻將牌。嘩嘩的洗牌聲伴隨著況且況且的車聲吵得人連單詞都沒辦法背。
周秋萍絕了,只好拿出計算機書慢慢啃。
不指自己天賦異稟,可以自學才。只是想借助書本的催眠功效,先把自己糊弄到睡著,也省得聞人家臭腳丫子的氣味。
余一直悶聲不吭看著窗外。瞧手上換了本書,他才開口∶"你不背英語了?"
周秋萍頭都沒抬∶ "你要嗎?你自己拿吧。"
八十年代流行學英語, 愿意學英語的人在這個時代被視作上進的象征。
余沒有手,反而繼續問∶"你在學電腦?"
"隨便看看,我不太懂。
余卻來了興趣∶"哪里不懂?"
周秋萍這才抬起頭,頗為驚訝∶"你會?"
他笑得頗為矜持∶"學過點,略懂一二
哎呀,都說國人但凡要點臉還敢說自己略懂一二的,那基本到了大拿水準。
周秋萍毫不客氣,直接問他∶"那你能給我看看嗎,這是什麼意思?"
余解釋的時候,正在打撲克牌的年輕男人大聲在旁邊做補充。
跟他打牌的姑娘老大不高興∶"關你什麼事啊?打牌都不忘跟人家漂亮姑娘獻殷勤。
周秋萍無語。
重生之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禍水紅的潛質。
哭笑不得地解釋∶"小妹妹,你別誤會,我孩子都生了兩個了。"
這回那年輕姑娘也驚訝地回過頭∶"你都生兩個孩子了?"
結果先前發話的那位男生似乎存心跟對著干∶"真看不出來,你瞧著比還年輕。"
說著,他手指自己的同伴。
周秋萍趕扭過頭,不打算欣賞男混打。這小伙子能全須全尾活到這麼大也不容易。
余看了一眼,嘆了一句∶"你結婚真早。"
其實不早了,周秋萍22歲才結婚。這在農村,都算得上是老姑娘了。
周秋萍笑了笑,繼續看書。
那邊打牌的男不歡而散,車廂里倒安靜了些。火車的況且況且聲愈發規律,活像搖籃曲。
周秋萍又背了十幾個單詞,就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睡著了。
中途余喊吃晚飯,也擺擺手,翻了個繼續睡。
所有失眠的人都應該睡火車,尤其是這種綠皮火車。整輛火車都是架大搖籃,晃的人在夢鄉搖。
一覺睡到月上中天,整列火車都靜悄悄的,只有窗外傳來的況且況且聲,適合酣眠。
只可惜周秋萍肚子了,得抓心撓肺,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死活睡不著。
真虧呀,怎麼能不吃晚飯呢?簡直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過肚子人都知道,你越是意識到自己,你就得越厲害。
周秋萍有心想給自己打打岔,比方說看看書什麼的。可惜燈太暗淡,什麼都看不到。
忽然間,上鋪遞來個油紙包。周秋萍打開一看,約認出是饅頭,已經涼了,但并沒有變,咬了一口,覺有些干。
睡在上鋪的男人輕聲道∶ "喝點水吧。"
說著,將行軍水壺遞給了。
周秋萍一口涼白開,一口冷饅頭,三更半夜的,居然吃得津津有味。連冷饅頭都吃出了香甜。
一個饅頭下來,覺自己終于又活過來了,重新躺下呼呼大睡。
列車停在武昌站時,還是余推,才醒過來。
余看手忙腳的樣子,誠心實意地勸了一句∶"你以后還是別一個人坐火車了。"
睡眠質量也太好了。
夜里火車停靠個小站,黑的一群人從車窗手進來,抓到什麼就扯什麼的時候,全火車的人都驚醒了,個個張得夠嗆。
好了,居然還在呼呼大睡。
可憐余左眼盯著百萬資金,右眼還要看著人,一宿的功夫都要神分裂了。
周秋萍尷尬,下意識地辯解∶"這不是在解放軍邊有安全嗎?平常我本不敢睡的。"
說的也不是完全拍馬屁。
八九十年代的火車,有些通樞紐城市就是眾所周知的匪城。火車一停,幾百個人直接往車廂里沖,還從車窗往外拽呢,人家上車明搶,不僅搶東西還搶人。警察在旁邊都不住。后來名聲徹底壞了,沒有車次愿意停靠,車站廢了,再加上幾次嚴打,這歪風邪氣才被剎住。
上輩子剛出去打工時,上了火車哪敢睡覺,懷里揣著剪刀,上手的搶匪拼命扎對方的手,熬得跟只烏眼似的,才能全須全尾地坐到站。
那時候馮二強在干什麼呢?要麼呼呼大睡要麼跟人吹牛打牌,反正永遠指不上。到后面讓他去進貨他都嫌累,火車也不愿上。
因為沒期待,反而也談不上失了。
看來那句話真沒錯,能夠讓你安然眠的,只有軍裝綠和火焰藍還有警察了。
先前那對吵架的青年學生也在武昌下火車。孩抱怨男生∶"看什麼看啊?人家是軍屬,破壞軍婚犯罪你懂不?"
周秋萍無語。
年輕人想象力富不足為奇。可是姑娘,大好年華,你就不能想想其他的東西嗎?
余張張,想講話呢。人家已經作迅速地下車去了。剩下周秋萍睡得迷迷糊糊,這會兒下床都是慢香吞。
好在武昌是大站,停靠時間長,倒是沒耽誤他們下車。
一出車廂,一冷冽的空氣撲面而來。周秋萍終于意識到什麼天涼好個秋了。
下意識地抬頭看天,月亮還沒下班,星星三點兩點。火車站臺上挨挨的人群都不能沖淡夜的寂寥。
這是個寧靜的秋夜啊。
余催促; "走吧。"
他們出了車站,又往前走了半條街,就瞧見路邊擺了攤子。不知道是大名鼎鼎的武漢夜市還沒結束,還是勤勞的武漢人民已經開始做早點生意。各個攤子都煙火裊裊。
余詢問的意思∶"你想吃點啥?"
周秋萍估計他們今天會有仗要打,加上這會兒各個單位都沒上班了,便也不客氣∶"就吃糊湯吧,有味道。"
武漢的糊湯據說是用鯽魚熬制出來的,長時間的熬煮讓魚和魚骨都化了形,華全在湯里,咸鮮可口。
旁邊攤子賣炸油條和面窩。周秋萍兩樣都要了,然后就著糊湯吃,的確夠味道。
余奇怪地看了一眼∶"你來過武漢?"
胡湯配油皮,是老武漢人才知道的吃法。
周秋萍笑了笑∶"沒有,我就是覺得這麼吃香。"
余也笑了∶"那你可真是有眼。"
兩人吃完糊湯和油皮,周秋萍又要了一碗糊米酒,來順順。
這糊米酒是用藕、米酒、紅棗、小湯圓、干桂花等熬出來的,呈現出半明的糊糊狀,點綴著紅棗小湯圓干桂花,十分好看。
余覺人的口味都奇怪,吃完咸的就接著吃甜的,不覺得難嗎?
不過他不是沒話找話的人,索在旁邊等周秋萍吃完再說。
周秋萍搶先一步掏錢結賬,笑道∶"我上剛好有零錢。走吧,在哪兒呆著?"
一餐早飯沒花幾個錢,余索不跟爭,招呼道∶"跟我走吧。"
這回行李都在他上。
周秋萍琢磨著自己要不要幫忙分擔些。不是要凹新時代獨立自主的形象,而是純粹擔心他兩只手都沒空,萬一突然要打架,他會失去先機。
好在他們運氣不錯,起碼他們經歷的武漢的黎明只有寧靜。一路上,誰也沒跳出來打劫或是找麻煩。
余走一段路看看方向,然后再選擇下一條路,一直走過三條街,周秋萍都覺雙沉重的時候,他終于到了地方,一座工人小區。
他給傳達室的大爺遞了證件,表示自己過來找朋友。
大爺上上下下打量著他和周秋萍,最后點點頭,用濃重的地方方言強調,不許吵到人。
余帶著周秋萍上了3樓,敲響房門。里面很快有個腳上穿著塑料拖鞋的男人過來開門。
瞧見余的時候,他如釋重負∶"班長,你要是再不來,我都要去找你們算賬了。你不曉得這麼多國庫券放在我手上,我心里力有多大。
余笑了笑∶"就一天功夫吧,你就這麼沉不住氣?''
男人沒好氣道∶"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國庫券,180萬啊,我想想我都心慌。
余錘了他一拳∶"廢話怎麼這麼多?快點,東西拿來吧,你還想不想要錢?"
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開門示意他們出去∶ "走吧,沒放家。"
他下樓推自行車,招呼余坐后座,讓周秋萍坐在前杠上,還信誓旦旦保證∶"我騎車技很好的,絕對沒問題。"
余忍無可忍∶"我看你是想死。"
那人著脖子,十分不快∶"我信你個邪,你不是說不是你屋里人嗎?那你還不讓人坐我的車。"
"人家好好的同志讓你耍流氓,你打怎麼不把你給打了撒?"
"嚴打的時候我還在部隊哩。"
"那你就是網之魚!"
兩人在前面走,一路走還一路互懟。
不過真正讓郁悶的是,當那位被稱之為小山的男人停下腳步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地方他們剛剛走過。
又折了個來回。
商場門口排著長隊,還有人席地而臥。
9月的黎明帶著寒氣,他們也全不在意。
小山不敢從前面走,領著余和周秋萍走后門。
他開了財務室的門,只開了一盞燈,然后趕拉好窗簾再開下一盞。
微微發灰的日燈下,保險柜里擺滿了國庫券。
"都在這兒呢,180多萬。我們商場昨天的營業額才370萬,好家伙,收了這麼多國庫券。
周秋萍這才明白過來,專業部隊就是部隊。收國庫券還要親自出馬,人家直接聯合商場行,一出手就是上百萬,果然豪氣。
上前一看,拍頭道∶ "哎喲,沒分類啊。"
小山莫名其妙∶"這分啥類啊?"
余好歹跟周秋萍去海城賣過一回國庫券,瞧見五塊十塊面額的國庫券就皺眉∶"面額太小了,帶起來不方便。
小山慌了∶"班長你可不能害我啊,我們商場可是對折讓顧客用的國庫券。180萬就相當于90萬正兒八經的錢。"
余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直接將箱子擺在了桌上∶"誰還賴你錢不。數數吧,這里100萬,1 0萬塊是請你們幫忙的報酬。"
小山大喜過,一再表示∶"班長你也太客氣了。"
不過他也沒把10萬塊錢拿出來推回去。
小山拿了錢,也不好意思起來∶"這五塊十塊的我也沒辦法,總不能不讓人拿來用。"
"不,我說的是尾號。81到83年的國庫券尾號不一樣,得分開。"抬眼看小山,"能找人幫忙嗎?每人我給十塊錢。
小山瞬間來了神,萬般困難在錢面前都不是困難,即便天都沒亮也不是問題。即便現在商場忙得天昏地暗,所有人都忙了八爪魚,但他也能另辟蹊徑。
"你們等哈啊。"
他匆匆跑出去,過了不到二十分鐘就領著一群十七八歲的男過來。
這些都是他們商場為了應對突如其來的搶購熱特地問學校提前要來的實習生。
"好好干,干得好,十塊錢今天就發。"小山滿臉嚴肅,""你們的工作態度大家都看在眼里。丶
1988年在商場工作還是讓人羨慕的鐵飯碗,能夠留在大商場上班對一般人來說相當富有吸引力。
年人們立刻投工作中。
1981年的國庫券,尾號是77、36、72、41……99的挑出來,按照面值金額不同,分別放好。
1982年尾號是2.5.8.1的國庫券,同樣分類.
1983年尾號是4和3的國庫券,也得分分好。
其他的,只要按照年份和金額不同放好就行,不用再管尾號。
實習生們搞不清楚其中的門道,還以為這是商場給他們的考驗,全神貫注地投到甄選工作中去。
謝天謝地,1981年的國庫券不多,不然總共60個雙位尾號真是挑的人頭暈眼花。
82年和83年的就好辦多了,就那幾個尾號,挑選起來簡單得多。
四十三位實習生從天蒙蒙亮一直忙到太升到了正中央,愣是將1,803,575元面值的國庫券分的一清二楚。其中中簽的國庫券1981年的約莫5萬元,1982年的是20萬元,1983年的有19萬元。
周秋萍抓著計算,開始計算利息。
OK,很好,不用出武漢,他們就能多出二十萬的利息。
哈! 瞬間財富升值,180萬變了200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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