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答應了。

　顧棠下午回來的時候還是五點多，一進門就發現三個人的鞋子都在。

　不用說，這是商量好一起出去——按照指導手冊，最好提前7~10天做個深度清潔，短了效果沒達到最佳，長了之后又開始新一的緩慢污染。

　他們這是一家三口做深度清潔去了。

　就是不知道是一起做了，還是只給顧欣一個人做了。

　顧棠剛放下書包，顧欣就沖了出來，滿臉笑容手一，“你看這是什麼！”

　顧欣手上一顆水果糖，橙黃，橘子味的。

　“這是給你的。”顧欣大聲道。

　顧棠心里只覺得諷刺，他們這是……五十萬信用點給顧欣做三次激發，然后一顆水果糖打發？

　顧棠慢悠悠走了過去，手拿了糖果，“你的呢？”

　“我都吃了。”顧欣大聲道。

　顧棠掃了一眼，能覺到自己背后，顧現從臥室出來，姜筠麗從廚房出來，兩個人都沒說話，估計都張兮兮的盯著的后背。

　“怎麼忽然買這個？”顧棠疑地問道：“爸爸升職了？不可能啊，他都這麼大年紀了，工資只可能越來越低的。”

　顧現臉上表一瞬間僵起來，姜筠麗沒好氣道：“給你你就吃，那麼多廢話。”

　“你看你，總是這麼說孩子。”顧現拉了一下，“我今天排查出來一個患，這是上頭發的獎金，我就給你們一人買一塊糖。”

　顧棠覺得他們臉上小心翼翼又帶著驚慌的表好看的。

　而且除了顧欣容煥發，剩下兩人面還是跟以前一樣昏暗，也就是說今天只給顧欣做了深度清潔。

　好的，要是今天他們三個都去做了深度清潔，那周四這兩人的絕指數肯定不會這麼高。

　“我記得你們都超過40%了吧？”顧棠把糖紙的嘩啦嘩啦響，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姜筠麗一點被關心的覺都沒有，但還是點了點頭，道：“嗯，你怎麼知道的。”

　“都是一家人，我什麼不知道？”顧棠把糖放進了口袋，“我要留著慢慢吃。”

　顧現張地笑了一下，“趕洗手，咱們吃飯。”

　姜筠麗轉又進了廚房，顧棠提著書房回房間，顧現跟顧欣對視一眼，都大大的松了口氣。

　他們家里晚餐是不吃食包的，不過也就是簡簡單單一個菜配餅子。

　今天做的是土豆湯，姜筠麗還給里頭加了一勺現買的辣椒。

　味道有點奇怪。

　桌上的四個人，除了顧棠都有點張。

　50萬信用點啊！

　人一張，做出來的事就不太控制，雖然姜筠麗時時刻刻告訴自己要跟以前一樣，但是能這麼提醒自己，就證明跟以前不一樣了。

　“你看，爸爸媽媽都記得你喜歡吃什麼，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氣我們了？今天我做了你喜歡的辣菜，你多吃點。”

　顧棠看了一眼，“謝謝。”

　“都是一家人，這麼客氣做什麼。”顧現再次大笑起來，“吃飯吃飯！嗯，別說偶爾吃一次辣還好的，全都熱起來了。”

　吃過飯，大家各回各的房間。

　除了顧棠在辛苦練習異能——

　姜筠麗跟顧現兩個對面坐著都在發呆。

　顧欣已經開始列表格了：異能激活后要做的一百件事。

　寫幾條就笑一聲，又翻了一頁，在上頭寫了abcd四個等級，又在后頭添了點容。

　d：月薪5000信用點起。

　c：15000信用點。

　b：10w信用點。

　a：據說就開始用貢獻點了？

　“好像a上頭還有個s。”顧欣咬著筆桿再次笑了起來，“據說s級想要什麼都有。”

　“我要是能激發s……”慌地搖了搖頭，臉上卻還是笑容，“我應該不會是s……吧？”

　第二天，顧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著剩下三個人一起演戲，裝作父慈子孝家庭和睦的樣子。

　下午，去看人激發異能了。

　看的人不是很多，第三次激發，就是拿第二次激發功的人來當分母，每一百個人里頭也就只有一兩個功的。

　今天激發的又是個普通班的學生，概率小到幾萬分之一，異能班的人一個沒有，圍觀的人不到一百，而且臉上的表……有幾個明顯沒掩飾好的似乎都是打算來看熱鬧的。

　倒是這人的父母站在一邊張張的，兩只手都絞在了一起。

　顧棠表嚴肅的，實地考察一圈，覺得計劃可行。

　維持倉就不說了，這肯定是用電的。

　傳也是用電的，而且這個東西敏，估計電流大一點或者電高一點，它瞬間就能過載。

　下來連針管都是用電注的，據說是為了控制勻速。

　放定制病毒的小瓶子是玻璃的。

　雖然病毒是經過幾千度的高溫燃燒才到達地面的，這玩意很有可能不怕電，但是里頭還有溶呢。

　到時候把溶電焦了電糊了還怎麼打？

　而且電大一點玻璃都能霹碎了，到時候灑出來，就是有心去也不管用。

　顧棠看到了能讓自己滿意的東西，等病毒注完畢，不等最后結果出來就走了。

　下午放學，又去就業咨詢辦公室那里領了就業資料。

　老師還高興的，“早點做準備好，別等到過了十八歲生日才認真起來，那時候整天惶恐的，別說喜歡什麼了，就是擅長的也找不出來，什麼都不想做。”

　誰說不是呢？這麼大的打擊，所以提前幫顧欣找好資料。

　日子一天天過去，姜筠麗那一家三口似乎覺得自己掩蓋得好，態度越來越放肆不說，有的時候顧棠真的得裝瞎子才行。

　不過好在已經周三了，明天就能解。

　晚上八點多，顧棠敲響了顧現跟姜筠麗的臥室門。

　顧現說了聲“進”，顧棠推門進來了。

　顧現有點張，姜筠麗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了，明天早上9:30開始異能激發，塵埃落定，誰都阻止不了。

　顧現不知道顧棠來干什麼，顧棠很來他們房間，學校有什麼事從來都是在餐桌上說，上次來——似乎就比那五斗櫥高了一點點。

　顧棠好久沒說話，顧現道：“怎麼了，是不是——”他看見顧棠手里拿著一張單子，“學校要簽字？”

　顧棠搖了搖頭，直接問姜筠麗，“你拿我爸爸賣命的賠償金給顧欣了第三次異能激發的費用？”

　夫妻兩個是真的嚇到蹦了起來。

　姜筠麗下意識去看顧現，“是不是你——”

　顧現也去看姜筠麗，“你說了？”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發現好像不是。

　顧棠笑了一聲，“行了，別互相猜忌了。你們是不是離開學校太久全都忘了？還是被繁重的勞跟無的命運得抬不起頭了？或者干脆污染程度太嚴重了智障？學校會發通知的，周一就發了，你們還真的以為我不知道？”

　顧棠把手上的單子舉起來，這又是一張申請單，學校已經蓋章了。

　“雖然你們沒跟我說，但是我已經申請好了，明天我也會去看的，這麼重要的時刻，沒有我不行。”

　房間里還是安靜的，但是不管是姜筠麗還是顧現，心一點都不平靜！

　“誒呦。”顧現的第一選擇是打哈哈，道：“還真的給忘了，明天咱們一起去，明天是你姐姐的生日，也是最重要的日子，也希你陪在邊的。咱們是一家人。”

　顧棠沒理他，繼續看著姜筠麗，“我問你，你把我爸爸拿命換來的47萬，給你的繼異能激發的費用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姜筠麗一下子就火了，剛才被嚇到不敢說話，現在想起來好像顯得心虛一樣，這就更讓人生氣了。

　“什麼你爸爸拿命換來的錢？這才是你爸爸！”姜筠麗拽著顧現的袖子往前拉，不過沒拉。

　“你生父死在外頭，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要不是你爸爸，你早就被送去孤兒院了！”

　房間就這麼小一點，姜筠麗這麼一喊，顧欣自然也聽見了，了鞋子，悄悄地走到門口著聽。

　顧棠察覺到了，不過這夫妻兩個沒發現。

　姜筠麗沒有正面回答，顧棠又問了第三遍，“我爸爸留下來的47萬去哪里了。”

　“你爸爸本沒有留下來47萬！”姜筠麗大聲道：“不知道你在哪里聽的，他只留下來四萬七！”

　顧棠沒揪著不放死在地表怎麼可能才賠四萬七？

　轉頭看顧現，“那顧欣激發異能的信用點是怎麼來的？”

　“借的。”顧現的表也嚴肅下來，他覺得這個兒真的是太不知道恩了，他們對還不好嗎？

　這樣咄咄人，以前他還總護著，攔著姜筠麗罵，現在看看，姜筠麗就沒說錯，這兒不值得對好。

　“我借的！我問我經理借了五十萬。”顧現昂首道，語氣非常驕傲。

　“你們是真的傻。你們傻到以為別人跟你們一樣傻。”顧棠毫不客氣指出了。

　“你一個月800，你一個月600，加起來就是1400，一年下來是16800，你經理借給你50萬？你拿什麼還？你們兩個不吃不喝賺夠五十萬也要30年。你們倆都四十了。七十歲？就是三次激發的異能者也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活到七十歲。五十萬？你經理最多借給你五萬。”

　顧現愣了一下，姜筠麗臉有變紅的趨勢，就是室燈昏暗，看得不太清楚。

　“你也別說是你借的。還是那句話，你們一年不吃不喝下來是16800，五十萬？你從10歲就開始工作了？”

　房間里是死一樣的寂靜，然后是越來越大的呼吸聲。

　姜筠麗不知道在桌上拿了個什麼，就沖著顧棠過來，“你這個死孩子！”

　顧現攔住了，“放下！冷靜一點，你污染指數已經過40%了！

　他轉向顧棠，語重心長道：“棠棠，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了我這麼多年爸爸，我也當你是我的親生兒。你能不能……這錢就算是你借給我的，等欣欣激發功了，我再還給你。”

　“你還？你拿什麼還？你——”

　“我去地表工作！我拿命還給你！”顧現大喊道，“等欣欣激發功，就能賺大錢了，兩年之攢夠給你的五十萬，一點都不難！”

　房間里再次安靜下來，顧棠沒說話，夫妻兩個以為被說了。

　但顧棠其實是在想原主的上輩子。

　原主是沒有激發異能的。

　顧現沒有去地表工作，顧欣賺了大錢也沒有給，原主就這麼……被扣上郁刻薄，激發可能會變怪的帽子，就這麼過去了。

　“你拿什麼還？”顧棠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爸爸去地表工作，一年零三個月賺了25萬，距離我19歲還剩兩年半的時間，你不要吃喝的嗎？你賺不夠50萬的。”

　“你這是要死我們！”姜筠麗氣得渾發抖，忙從床頭柜里掏出一片應急藥吃了，不然真怕被顧棠直接給氣怪。

　“我跟他都去！我們去地表工作，我們給你賺50萬！”

　“那你們得快一點。兩個人一起去的話，賺夠五十萬也得一年半，你們得保證別死了。或者死一個也行，這樣賠償金就夠了。”

　“顧棠！你說的是什麼！”顧現也忍不住了，他大聲咆哮起來，跟顧棠冷靜的聲音形鮮明的對比。

　“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顧欣直接沖了進來，借著勢頭就想去推顧棠。

　顧棠怎麼可能被推到？不過轉了個，顧欣就沖過頭了，顧現連忙把人拉住。

　顧欣一邊哭一邊道：“我跟爸爸都對你那麼好！你媽媽也那麼好！就只有你是個神經病！你爸爸死了，你就想害死我爸爸？不就是那麼點信用點嗎？我還給你！等我激發功，我加倍還給你，以后你再別回來！我們家里沒有你！”

　“我們明明對你那麼好！我都為了你吃了七天的辣椒了！”

　“我一定會激發功的，我爸爸說了，我至是個b級，我一個月就能賺10萬，我半年不到就能賺夠給你激發的錢，然后你就給我滾！”

　所以上輩子原主沒去激發，是因為不想嗎？

　“你能給我寫個欠條嗎？半年之還給我100萬信用點。”顧棠非常禮貌的問了一句。

　姜筠麗倒一口冷氣，“你滾！你給我滾！等你滿了十七歲，你就給我滾出去！”

　“顧棠，我告訴你，就算你爸爸留下來47萬，這也不是你的，你最多只能分到十七萬兩千五，你一樣激發不了！你第二次激發就是個b，你第三次本不可能功！”

　這個數字跟顧棠算出來的一樣，顧棠道：“所以你算的這麼清楚，你也知道你占了你不該占的東西。至于我第二次激發為什麼是b級。你不知道嗎？因為你們兩個全都圍著顧欣，沒有人管我，我心不好，我心里難過。”

　“那就是你活該了。”姜筠麗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活該你爸死了！”

　顧現拉了一下，“冷靜一點，你小心點。”雖然還沒過50%，但是40%多也不是什麼特別安全的指數。

　話都說到了這個地步，顧棠終于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媽媽，你我嗎？”

　“我不你！”姜筠麗咬牙切齒地說。

　顧棠非常滿意這個答案，這是期的答案，可不想得到一個虛假“媽媽最你，媽媽只你”，這中半死不活的答案可太憋屈了。

　“很好。”顧棠點頭，“我也不你。我希當年死的是你，然后我爸爸給我找一個跟你一樣好的繼母，我們一家人相親相生活在一起。”

　房間又是一片寂靜。

　所有人腦子都一個念頭，瘋了吧，怎麼敢說這中話！

　顧現往前走了兩步，低頭看著顧棠，“你可以走了。從今往后，這個家里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跟你說話，你的生日在7月3號，過了十二點你就給我滾！”

　“好的顧叔叔。”顧棠從口袋里掏出放了一周的水果糖，拆開包裝紙放到里咬得嘎嘎響，“糖很好吃，我會記住這個味道的。”

　“祝顧叔叔跟姜阿姨和和過一輩子，祝顧欣生日快樂，祝顧欣明天的激發功不了。”

　“對了，最后強調一下，我不想死你們。我可以發誓的。”

　畢竟死了一了百了，活著才能罪。這個時代，能罪的地方太多了。

　顧棠轉離開了。

　房間里至安靜了三分鐘。

　顧欣有點驚恐，“爸爸，是不是瘋了？”

　“別提了！”顧現大喊。

　姜筠麗剛吃的藥，這會兒作用最大，現在沉著冷靜，靈魂好像都飄了出來看著下頭的。

　“別說了，瘋了也變不怪。”姜筠麗拉著顧現的手，道：“快十點了，趕睡覺，明天欣欣還要激發呢。”

　“媽，爸……”顧欣小聲了一聲，“我有點害怕，我能睡在你們房間里嗎？我怕半夜沖進去把我殺了。”

　這個時代，力完全是按照異能激發的程度來排的，顧棠第二次激發是個b，要是真的下手，除了顧欣跟勢均力敵，就是顧現這中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而且污染程度還這麼高的人，真的比不過。

　“就睡這兒，咱們睡在一起！”顧現搬了個高柜子堵在門口，后頭又擋了個五斗櫥，這才道：“睡覺！好好休息，明天激發一定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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