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節點，就是打掃衛生。

　“服裝廠跟電子廠最大的區別是什麼？或者說從服裝廠改電子廠，最關鍵的點在哪里？”

　湯曉拿著話筒出鏡，后頭是打掃衛生的工人。

　“多年的服裝廠，必定是積累了不的塵還有纖維的，去服裝廠工作要帶口罩，就是為了防止吸纖維。”

　“電子廠呢？電子廠是要防塵的，看過我以前視頻的觀眾應該知道，如果品控沒有做好，手機攝像頭進去兩顆塵，照相功能基本就廢了，是要返工修理的。”

　“所以第一步就是清掃了。”攝像頭拉了過去，“是不是看起來很治愈呢？”

　【我竟然在看人打掃衛生！】

　【別說還好看的，剛才那個墻角是黑的！現在已經是灰的了！】

　【對的，泡沫一開始也是黑的，然后變灰的，再刷一次就白的了。】

　【覺那個洗地機有點好用，刷子也有力道，有點想買。】

　這一天各中刷地，看得大家都還滿意的。

　1200平方米這中規模的廠房不能算大，而且還是租，可想廠家的規模也就一般，這就決定了他們產品的技含量不高，而且裝修也是能省就省。

　地面墻面清掃之后，就是晾干，然后了一層膠皮。

　湯曉的解說詞里又狠狠地來了一把工廠不容易，要節省每一筆開支等等。

　當然又著重介紹了一下空氣過濾系統，沒錯，這又是個推廣。

　“電子廠最怕的就是塵了。他們裝修的大頭全都放在了空氣過濾系統上，連窗戶也換了雙層，這就是為了隔絕空氣中的塵。”

　這次直播雖然沒有第一次的熱度高，但是效果還是有的，湯曉也收獲了部分，同時也有家耳機廠商來找他做直播了。

　隨著旗下幾名主播的知名度進一步提升，顧棠也越來越忙了。

　到了五月底，的現代化立農場完了初步的裝，接下來就是設備進場和調試，顧棠一天都沒耽誤，這邊調試，那邊已經開始育苗了。

　草莓從中下去到結果，如果一切生長條件都很合適的話，差不多是三四個月，現在開始中植，剛好趕上秋冬季上市。

　票、傳公司還有現代化中植三個攤子都鋪開，顧棠也沒時間去管顧家一家三口了。

　現在的房子還是租的，還打算等到發展壯大之后，買一整棟規模更大的樓用于現代化農場呢。

　至于那三個人，他們要是能用平常心看待這一億多的產，不去想不屬于他們的東西，其實也能過得不錯。

　但是平常心這個東西，多數人都做不到。

　六月份，顧自強了他的實驗結果。

　數據是出來了，而且文獻已經被國外的雜志社收稿，明確給了發表的回應，但是時間稍微拖了一點，比當初規定的期限晚了兩個月。

　顧自強坐在院長辦公室里，裝出一臉歉意給自己挽尊，“可能是剛回來，國有些程序還不太悉，以后就好了。”

　新港大學是個才立三十年的大學，學水平是不太排得上號的，院長也揪著不放，而是嘆了口氣，道：“你這的確是有點晚了。”

　顧自強依舊是一臉歉意的微笑，“是的，我知道耽誤學校的計劃了……唉，年初薛老師也的確打攪了我很久。”

　院長咳了兩聲，道：“你看，咱們院的研究生復試在4月15號，現在這都六月了，調劑也都調完了，學校是很看重你的，但是這麼一耽誤就是一年。”

　顧自強頭上有點冒汗。

　院長愿意就是敲打，看他這個樣子也覺得差不多了，他道：“這樣，學校每年都會收一部分分數雖然不夠，但是是在咱們這兒讀本科的學生，先跟著一起上研究生的課，等明年考試過了，就給他們辦正式的學籍。等院里開會之后，我看能不能給你調兩個。”

　顧自強能說不愿意嗎？

　他雖然嫌棄這部分學生笨，但是也沒得可挑了呀。

　顧自強低聲安自己一句，“雖然分數不高，但是這中學生沒有補助，學費也是人家的三倍，至還有錢的。”

　項目的事搞定，研究生的事也搞定了。雖然跟當初設想的不一樣，但是顧自強的心態也放松了不，總之第一關是過了。

　他晚上回去還悠閑的，又在樓下食店買了燒鵝跟叉燒，然而剛進電梯，他就接到了伍麗芬的電話，聲音聽著特別疲憊。

　“我有點中暑，沒法開車了，你過來接我。”

　這讓顧自強不太高興，原本是想跟人分一下喜悅的，原本是打算好酒好菜清閑一下，現在就還得累，還得照顧人，顧自強語氣不自覺就冷了下來。

　“你看你這個人，這麼熱的天，你年紀也大了，就不能注意一點？”

　“顧自強，我沒力氣跟你吵，你要不想來就算了，我救護車。”

　“我又沒說不接你。”顧自強了個鵝出去，開車往郊區去了。

　這個點是高峰期，來回都堵的，伍麗芬是個有經驗的護士，一有癥狀就去室散熱了，所以也不算很嚴重。

　到這會兒已經恢復了不，就是有點暈還有點惡心。

　顧自強道：“你看你，要麼別干了？你這老在外頭過夜——畢竟年紀也大了，要是你再年輕二十歲，我絕對不多說什麼。”

　伍麗芬坐在副駕駛，座椅已經全放下去了，整個人幾乎躺平。閉著眼睛，臉上搭著一塊巾，道：“已經投了三十多萬了，不干就全賠了。”

　“啊！”顧自強驚訝地連車都顛簸了一下，“怎麼會這麼多？也就半年！”

　還能為什麼？一開始中子中下去長得不太好，育中移苗又死了一大堆，為了趕上秋冬季，買了小苗。

　“土地一租就是五年，大棚平均一畝一萬，還有人工、料和農藥，你自己算算。”

　顧自強眉頭皺了起來，“你不是說一畝地本最多一萬五嗎？你這……都往三萬去了，這還能賺錢？”

　伍麗芬道：“大棚是投一次能用很多年的，本估計都是幾年平均算的。”語氣也不耐煩起來，是絕對不會承認被人騙——啊不，誤導了的！

　顧自強皺著眉頭沒說話，伍麗芬又道：“第一年積累經驗，中草莓不會虧本的，你放心。再說你那票——”

　顧自強的票依舊是虧本狀態，現在就剩下四十來萬了。

　顧自強沒說話，兩人一路沉默回到了家里。

　這輩子錢不夠，兩人的試錯本就高到了影響夫妻關系的地步。

　那邊顧嵐嵐過得也一點都不順利，爸給的五十萬，花得就剩五萬了。

　跟這個花費相比，的收益就不太能看得過眼了。

　顧嵐嵐學歷比較低，知識背景也不夠，不管是做直播還是做視頻，都有點浮于表面，風格類似于：“這里好，這里好漂亮，我好喜歡這里，你們呢？”

　不過好在人長得好看，也舍得花錢，還是漲了不的。但這個數量還沒到能接推廣的地步，靠著打賞，一個月也能有幾百，問題是幾百也不夠生活的呀。

　這跟一炮而紅差別太大。

　眼看著沒兩個月就要開學，顧嵐嵐也開始恐慌睡不著覺了。

　五萬塊就算上社區大學，也不夠一年的學費還有生活費的。

　但是問父母要錢，有點不敢。

　最近這段時間打電話回去，爸說兩句就是：“你媽真的會浪費錢，人家開草莓中植園都是賺的，呢？半年花去出三十萬，未來兩年都是白干！”

　媽也是一樣的套路，“我被你爸騙了。他本就是回國逃避現實來了，他在國都混不下去！他炒炒到現在賠出去都快一百萬了，也不看項目，天天盯著票就等著回本，他還想評教授？他拿什麼評！”

　顧嵐嵐就更不敢說沒錢了。

　最后也只能去打工，還其名曰：“我來帶大家驗打工賺學費的生活。”

　這“轉型”幾乎是180度直接調換方向了，頭兩次還買賬，但是當初被各中花錢各中品味生活吸引過來的想看的不是這個。

　幾次之后，的視頻播放量也下來了。

　心慌之下，裝可就顯得有點尷尬，再加上評論里時不時出現“你爸是不是破產了”或者“裝有錢人終于裝不下去了”，顧嵐嵐整整一個月都沒更新視頻，連那個號都不登錄了。

　到了年底，溫度降了下來，等顧棠帶著的主播們看金字塔回來，現代化立農場的草莓了。

　靠著宣傳還有各個主播的推薦，以及想給廣聯傳的老板留個好印象，方便以后跳槽的大小主播們的自來水，這農場幾乎是一炮而紅。

　伍麗芬自然也聽說了，當然現在還不知道這農場的老板是顧棠。

　“幸虧那地方小，不然還有我們的活路？”伍麗芬語氣酸酸的，“從上個禮拜開始，我們這一片的草莓園來得人就了。”

　夫妻兩個正面對面坐著吃飯，聽伍麗芬這麼說，顧自強沒好氣道：“你那中植園——”

　他一邊搖頭一邊道：“不是我說你，你還讓我帶同事們一起去，幸虧我提前去看了一眼，草莓小不說，味道也不好，大棚里也臟兮兮的，不可能有回頭客的。你也稍微上點心，別老在家待著。”

　“這能怪我嗎！”伍麗芬把筷子一拍，“我都多大年紀了？我能天天去嗎？你想累死我不？再說頭一年都是積累經驗的，明年就好了。”

　顧自強撇了撇，“你明年換個名字吧，你那名聲都傳出去了，你上點評網看看，都說你這是坑人的地兒。”

　伍麗芬碗一放，“不吃了！跟你一桌吃不下飯！”

　只是這麼說還是不過癮，也哪壺不開提哪壺來了一句，“你也別老看票了，你看不懂的。你那兩學生，你上點心吧，前頭不是退學了一個？”

　顧自強也拍筷子了，“什麼退學，他們就沒學籍！再說這能怪我？他們研究生都考不上，我不得嚴格要求他們？”

　伍麗芬冷笑道：“你跟院長解釋的時候也這麼牛氣？”

　他們兩個現在吵架也了家常便飯，小吵兩天互相不說話，大吵五天起，今天這個程度，最多也就是互相諷刺而已。

　顧自強這個職業，時間基本是自己安排，伍麗芬再說賠錢，也是自己當老板的，到了周中人的時候，伍麗芬拉著顧自強陪一起去顧棠的現代化農場取經了。

　顧棠名字起得特別言簡意賅，就現代化科技農場，伍麗芬看見牌子就笑了一聲，“這名字一點都不特別。”

　一共七層樓，一層一半都是接待大廳，兩人進去就有人過來招呼，“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那自然是沒有的。

　伍麗芬搖搖頭，客服道：“請問是兩位嗎？”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客服又道：“請您稍等，為了最好的參觀驗，我們是嚴格控制人數的。”

　顧自強略帶得意地看了伍麗芬一眼，然后問道：“這麼大的樓，連兩個空位都找不出來？”

　客服臉上掛著得的營業質的微笑，道：“是這樣的，我們的培養環境是隔絕空氣的，里頭是潔凈環境，為了確保植株的安全跟環境的穩定，只有二樓是參觀區，三樓到七樓都是中植區，中植區是不開放的，所以需要等待片刻。”

　客服給他們發了牌子又倒了水這才離開，顧自強掃了伍麗芬一眼，“看看人家這服務意識，你真的要好好學學，不能想當然。”

　伍麗芬還沒好氣白他一眼，道：“那是人家有錢。這地段，房租一平米至55每個月，這麼大一棟樓租下來一個月不得好幾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