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紅英大喊道：“齊大叔，你怎麼不住了？咱們做鄰居多好？”

　太賤了。

　當下又有幾個人要往樓上沖，齊宇照舊把人攔住了，道：“你可千萬別后悔。”

　“我們能有什麼后悔的？”葛洪昆也把頭了出來，“倒是你們，氣沒發出來就灰溜溜地走了，將來氣出個什麼病來，我們兄妹兩個是絕對不負責的。”

　“孫子！”樓下當時就有人喊了，“你們早晚得后悔！”

　葛紅英笑瞇瞇地關了窗戶，得意洋洋道：“走！去看電視！”

　一邊說又一邊跳了兩下，“怎麼這就跑了？真沒出息。”

　第二天一早，辦公室的宋姐把結果，還有兩撥人都簽字的單子給了辦公室的主任，倒也沒添油加醋，事實就夠混球的了。

　這邊再一上報，那邊行政部很快給了理意見，去掉場面上的話，總結一下就一句話：以前怎麼辦，現在還怎麼辦。

　以前有人不采暖、水電或者天然氣是怎麼辦的？

　斷水斷電斷氣唄。

　早上八點不到，趙哥就帶著人來了家屬院，一路上跟上班去的人一個個地打招呼。

　“上班啊？我來辦點事兒。葛兵家里那倆小兔崽子不是不錢嗎？還把踩腳底下讓我們去踩，這不給他們斷水斷電來了，這做人啊，爹媽不，就得我們這中外人教了，我們外人能有什麼好心眼呢？”

　“我們沒有！我們不得他們數九寒天挨凍，家里連口水都沒得喝，八千塊的大彩電看不，燒他們家那點破錢取暖。”

　趙哥一路把這段話重復了不下三十遍，要不是人家上班要遲到，他恨不得說一上午。

　他帶著工人一路到了二樓半的地方，葛家的戶水開關在這邊。

　趙哥從葛兵死就開始氣，這會兒真的是有了機會，他也想發泄。

　他不僅關了總閘，他還把上頭的把手給撬了，“誒呦，看我這手，回頭我給賠，你們打個報告，咱們好好走流程。”

　天然氣總閥趙哥不敢這麼搞，但是電閘的保險他也給撅斷了，再下來就是暖氣，一樣給停了。

　一切辦完，趙哥站在樓下看著三樓的窗戶，“小兔崽子！”

　學校里也是一樣，年級主任去跟校長開了個會，不到中午，結果就出來了。

　葛洪昆因為曠課一周，嚴重影響學校正常教學秩序，并且態度不端正，毫無悔改之心，且其份不符合子弟學校學標準，直接就給開除了。

　葛紅英因為還在初中，開除是沒法開的，所以最后的結果是勒令轉學。

　學校出了正式的文件，教務的老師道：“我晚上去送一趟吧，反正從門里塞進去就行，我是不想再和他們說話了。”

　顧棠幾乎是聽了一天的八卦，早上出去買菜，聽的是停水停電停氣這中。

　下午再出去，聽見的就是他們沒學上了。

　院子里一個個人說得興高采烈，堪比前兩天臘八問剝了幾頭蒜。

　尤其是葛紅英，雖然是勒令轉學，但是得有學校收，這才能轉，問題是自己不上心，單位也不會幫去跑學校。

　那就這麼耽誤著唄。

　顧棠不由得也嘆了一聲，“這才多久，他們就快把自己作死了。”

　只要不管他們，撒開手看著，他們本不可能上正道。

　原主實在是太慘了。

　郭書記家里常住人口就三口，也都干凈的，日常活兒不多。

　雖然要給不人做飯，但是做飯可是曾經被顧棠當過主業專門訓練過的，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的保姆生涯已經上了正軌。

　下午，顧棠出來曬太遛彎的時候，順便就到了街道辦事，這個街道基本上70的人都是化工三廠或者化工三廠相關的。

　顧棠一進去就問了，“我聽說咱們街道有掃盲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想報個名。”

　臨近過年，街道辦事的事兒也多的，什麼問孤寡老人，照顧街道的殘障人士，還有父母雙亡的孤兒等等，這人也沒抬頭，道：“現在還沒消息，等過完春節你再來問。”

　顧棠又跟人聊了幾句，力求讓這人印象深刻一點，什麼：“我家親戚就是上得你們的掃盲班，現在都會寫字了，我可羨慕了。”

　“我也想學寫字，教人識字可是大功勞，擱我們村兒是要立生祠的。”

　這中話說了不。

　奉承話誰都喜歡聽，而且還能寫到工作匯報里，再說他們雖然不需要生祠，但是他們需要錦旗啊。

　這人隨手記了一筆，顧棠看差不多了，又往小學去了。

　這幾天也打聽出來不消息，比方上次的掃盲班是兩年前辦的，講課的老師是小學老師，從拼音開始講的。

　這時候小學管得不太嚴，顧棠直接就這麼進去了，一路到教務，就跟人老師開始說了。

　“我聽說咱們這邊有掃盲班，我能報個名嗎？我家親戚說掃盲班可好了，還說你們教書育人，將來也要讓孩子上你們小學。”

　一樣是聊了幾分鐘，讓人加深了印象，顧棠告辭離開，琢磨著下回換個裝束，換個發型，氣質也得變一變，造掃盲班市場前景很廣闊的樣子。

　當然掃盲班只要辦起來，學生肯定是不缺的，就是這些人多數都不太敢提要求。

　出了學校，顧棠在旁邊的小賣部買了幾好看的頭繩，又買幾雙新子，這才往家屬院走去。

　不過剛進去，就看見家屬院一群老頭老太太興地邁著兩條行已經不太靈敏的，一路往葛家樓下走去，“出事了！也不知道誰這麼損！誒呦，這是誰想出來的主意，太損了。”

　一邊說還一邊笑，很顯然這是個把葛家兄妹兩個氣得崩潰的好主意。

　葛家的熱鬧，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顧棠跟著人一起過去，就聽見葛紅英跟葛洪昆兩個都在罵。

　“誰這麼不要臉！我爸都死了！你們還這麼折騰他！誰干的，說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人群里就有人小聲嘀咕，“你都說要打死人家了，誰還敢承認？”

　也有人看熱鬧不怕事兒大，“別人都不像你們，別人干壞事都是的，只有你們兩個明正大干壞事還不以為恥！”

　“估計你倆打不死，這說也二三十人，看起來還都是男的，就算人家不反抗，你們倆也得累死。”

　“不許看！都給我撕了！”葛洪昆那邊大喊，不過沒人理會他，再說“證”實在是太多了，早就傳得人手一份了。

　顧棠手里也有一張。

　不管是誰干的，這是下了本。

　a4大小的紙上，還是彩印出來的照片，正面是葛兵的墓碑，墓地不大，上頭張張站了四個人，穿得都是化工三廠的工裝，只照到膝蓋，本看不出來是誰。

　a4紙上一共引了八張照片，每張照片里頭四個人，最后還有一張大合照，麻麻的人站在葛兵墓地前后。

　那麼多的看得人都頭暈。

　這t是墳頭蹦迪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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