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冷著臉看著聞紅喜，道：“你砸啊？這屋里所有東西都是我掏錢買的，你砸我一樣，我就去你家砸你一樣，我倒是要看看，誰更心疼。”

　“反了天了！”聞紅喜覺得得干點什麼出來，但是茶幾也要好幾百呢，直接把桌上杯子使勁兒往下一推，吧嗒一聲摔了個碎。

　聲音大，碎片滿地，總算是有點氣勢了。

　“你砸不砸？”聞紅喜怒道：“你要還想在這個家好好過，你就去把那個鎖給我砸了！然后明天就出去賣你的煎餅果子！”

　“砸！”顧棠上前一步，搶過手里小錘子，就往電視機上來了這麼一下。

　青煙一陣，電視機報廢了。

　聞紅喜驚得目瞪口呆。

　這電視說實話也該換了，十年前買的，還是那種大頭款的電視，賣廢品撐死50那種。

　而且現在天氣冷了，武大海白天回來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看一天浪費電。這麼一砸，他就更沒理由在這兒窩著了。

　顧棠手里拿著小榔頭，問：“還砸什麼？”

　下一秒就放大了聲音，力求讓樓上樓下全都聽見，外頭遛彎的人也不能放過。

　“武大海，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國家現在政策多好？殘疾人做小生意減免稅收的，而且你一年還有快五千的殘疾人補助，你干點什麼不行？非得混吃等死？我告訴你，我都養了你二十年了，你年年說改，年年說要出去找工作，年年說要學手藝，你倒是去學啊？”

　“打今兒起我不管你這個病！你要是拿不會錢來，你就給我滾！滾去你媽家里，讓你媽養你去！”

　顧棠又一榔頭砸在墻上，墻皮掉了不，還出現一個小窩。

　武家三口人都有點心驚膽戰，生怕下一秒就砸在自己上了。

　“你！你！你——”聞紅喜指著正要罵，不過才說了三個你就翻了個白眼倒在沙發上了。

　這一出事先沒商量好，完全是聞紅喜臨場發揮，武有財跟武大海都嚇得去了半條命。

　“媽！”武大海撲到了上，“你怎麼了？顧棠！你把我媽氣暈了！”

　明顯就是裝的好嗎？

　臉沒變、心跳頻率沒變，呼吸還刻意放緩了，手腳都是裝出來的無力，最重要的是武有財去掐虎口的時候，居然回握了一下？

　他們是覺得是瞎子嗎？

　顧棠的演技比這屋里其余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好，也撲到了聞紅喜邊，用力掐了掐的虎口，道：“怎麼還不醒？”

　雖然力氣不是很大，不過也掐出個印兒來。

　聞紅喜忍住了。

　顧棠拿了手機出來，“我打120，你們趕把抬下去！”

　很快電話接通，為了給他們點時間，顧棠還專門轉過去，走到窗戶邊上打的電話。

　等顧棠轉過去，聽見靜的聞紅喜睜開眼睛眨了眨，這下武大海也知道是裝暈了。

　聞紅喜使了使眼，意思是：去醫院，讓他們都知道把婆婆氣暈了。

　不過不管是武有財還是武大海都沒領會到這個意思，武有財還有點發愁，他裝作問武大海道：“真要送你媽去醫院？”

　“送！怎麼不送！”顧棠打完電話，轉過來堅定地道：“老年人忽然暈過去，不是腦管有問題就是高，總之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聞紅喜慌忙把眼睛閉上了。

　顧棠開武大海，得他一個踉蹌差點跌到。

　顧棠雙手扶在聞紅喜腋下，直接把人夾了起來，“爸，你抬著媽的。”

　但凡被人這麼抱過的人，肯定知道有多疼。

　腋下那一片的基本沒什麼接外界的機會，就算是在聞紅喜上，也是屬于的，現在要靠著這地兒的撐起整個人的重量，可想而知聞紅喜疼得都恨不得打人了。

　顧棠抱著就往樓下去，武有財年紀也大了，手腳不麻利是正常的，再說他知道聞紅喜是裝暈啊，那他作就更慢了。

　顧棠嫌棄道：“爸！你用點勁兒！媽都暈了，你還這樣，萬一送去醫院晚了，耽誤病怎麼辦？”

　武有財只能嗯嗯啊啊兩句不知道什麼作為回應。

　好在他們住在二樓，也就兩三分鐘就到了一樓。

　顧棠左右看看，手把武大海一拉，“抱著你媽！我去看看車來了沒有。”

　武大海自己都能平地摔，靠著一條支撐一個半人的重量就更不可能了，他直接坐在了地上，倒一口冷氣，覺得尾骨都要摔裂了。

　顧棠說是去看救護車，其實就往前走了兩步，然后就不了。

　天雖然冷，不過晚上六點多院子里還是有人的。

　鄰居們看見都圍了過來，關心地問：“這是怎麼了？”

　顧棠先開口，“不知道，說著話忽然暈了，掐虎口也不醒，我打電話了救護車，等著呢。”

　武大海忽然反應過來，大聲道：“我媽是被你氣暈的！”

　“我進門五分鐘都不到。”顧棠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武有財咳嗽一聲，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聲音更有底氣，“那你砸電視干什麼？”

　“爸。媽暈了，你能關心一下嗎？”顧棠語氣嚴厲了一些，又把外下來蓋在上，“這麼冷的天，我是真的有點擔心。”

　這麼一比高下立現，周圍人看他們父子兩個的眼神都有點不太對勁兒了。

　這明顯是在甩鍋啊。

　再說們婆媳兩個關系不好滿院子都知道，聽他們這對話，明顯又是去堵顧棠了。

　然后自己栽了。

　救護車很快就來，顧棠先把聞紅喜抱上去，然后又跟武有財道：“爸，你不跟著一起去？媽平常吃什麼藥只有你知道。”

　一邊說一邊把人推上救護車，然后又去拉武大海，“你也跟著一起去！你爸年紀大了，你去幫忙跑跑什麼。我找玉洪去！”

　顧棠作麻利，二話不說把人都塞到車上，然后拿過自己的外套，用力把門一關，救護車直接走了。

　顧棠轉過，跟圍觀的鄰居們道：“應該沒太大問題，臉還紅潤的，醫生也沒給上氧氣罩，應該不嚴重。”

　周圍人都是來看熱鬧的，看熱鬧的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麼呢？

　就是不怕事兒大啊！

　當下有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里看出一個意思來：聞紅喜不會是裝的吧？

　顧棠了一把頭上的汗，轉上樓了，“我去拿手機，我婆婆也沒給我家里的鑰匙，也不知道玉洪在哪兒。”

　這邊救護車收費基本在兩百到三百之間，不知道他們錢帶夠沒有。

　聞紅喜要是不心疼錢，這個點去醫院肯定是急診，一晚上檢查下來不會于四位數。

　要是心疼錢一會兒就回來……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這年頭，裝病可沒那麼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