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胳膊要斷了！打人了！兒媳婦打婆婆了，這是要天打雷劈的！”

　“你別胡說八道！你再這樣我們要報警了！”

　“我都快七十了！我什麼都不怕！你去報警啊！”

　顧棠聲音比還大，先“貸款”替聞紅喜給大家道歉了。

　“我婆婆不太正常，大家別見怪！”手一指，讓大家看見角落里躲著的武大海。

　“我老公是個小兒麻痹，也不好——”

　武大海剛才走得太快，現在還緩過勁來，面蒼白，面頰是嫣紅，這一看就知道不健康了。

　“心這麼多年，神也不太好。我替給大家賠個不是，你們別見怪，跟一個——有什麼好計較的？”

　“這是那誰啊，你記不記得，就是那個什麼？哦，想起來了，夏海三廠的，前一陣鬧得可兇了，兒媳婦出去擺攤賺錢，找了個人偶爾幫忙蹬個三車什麼的，婆婆非說勾引男人的那一個，還說家暴老公。”

　“我想起來了……我當時覺得婆婆不是蠢就是壞，原來是傻啊。”

　“你才傻呢！”

　眾所周知，一旦有了神經病的嫌疑，那是絕對不能激的，也不能太冷靜，更加不能說“我不是神經病”，聞紅喜這一句話就穩準狠地踩了兩個點，越發坐實已經不太正常的嫌疑。

　顧棠把人拉到了里頭，現在的人報警意識都特別強，雖然工作人員沒手，但是熱心群眾已經幫著報警了。

　社區算是國家機關，再說隔壁就有個派出所，民警來得特別快。

　小屋子里很快就滿了人。

　聞紅喜道：“退錢！必須退錢！”

　顧棠一臉無奈，“我是用我自己的錢的學費，這個上了很有好的，我就不用風吹日曬雨淋，能有個朝九晚五的工作了。”

　“你做夢！哪家餐館能朝九晚五？你說了我也想去！”

　顧棠歉意地笑笑，想也知道這歉意又是貸款來的。

　“是我想有個正常一點的作息，不用每天四點起來，晚上八點就得睡覺，不然一家人住在一起也互相影響的，這個前頭雖然要上課，還要學費，看著是花錢了，但是要去別的職業專修學院，價格至要翻五倍的，現在國家政策真的很有好了。”

　“雖然我以前買煎餅果子看著能賺□□千，但是我年紀大了，又沒人能幫忙，一個人真的不行的，我得重新找個工作，玉洪要上學，大海還要看病，我是真的想多賺一點的。”

　雖然中間數次被聞紅喜打斷，不過顧棠還是堅持著說完了。

　有理有據而且邏輯自洽，順便還把一個貪財、目短淺，不把兒媳婦當人的婆婆形象勾勒得形象生，聽完之后不人都生出了同。

　民警道：“看在你年紀大了，一般人在機關鬧事，至都是要刑拘的，都快過年了，再家等著過年就行了！”

　兩位民警說完就站了起來。

　聞紅喜著急了，“本不不給錢！就不照顧我兒子的！”

　顧棠驚訝地看了一眼，決定實話實說了，“我的確沒給錢，最近這段時間也沒好好照顧大海。”

　說的是實話，但是聞紅喜怎麼都覺得不對。

　順著顧棠的視線，大家的目落在了武大海領子上。

　黃中帶黑，還有點反，很明顯，很久沒洗了。

　“你看承認了！”

　說真的，要是一個6歲——哪怕是16歲的中學生服臟這樣，那肯定是家長沒照顧好，但是武大海……

　他怎麼看怎麼都像五十的人。

　民警咳嗽一聲，給社區的工作人員打了個眼。

　工作人員一左一右坐在聞紅喜邊，“阿姨，你有什麼事，你跟我們說，警察忙，年底就更忙了。”

　顧棠也勸道：“人家都說家丑不可外揚，咱們有什麼事兒回去說，這多難為啊。”

　聞紅喜氣了個大紅臉，武大海盯著大家異樣的眼神，決定回去就跟他媽說：他要離婚！

　他就沒這麼丟過臉！

　武大海又了脖子，恨不得用臉把領子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