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歐正宇還是沒找到機會試一試顧棠。
百米跑也是消耗很大的運, 短時間連跑三次基本試不出水平來,再加上又快到中午,兩人決定先帶著顧棠去吃午飯。
午飯自然是吃的炸, 兩只炸下肚, 別說跑步了,顧棠連走都不想走。
跑是跑不了, 兩人送顧棠回救助中心,這次別說坐公車了, 只能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譚斐遠還有點擔心, 跟歐正宇道:“這是真的吃的有點多,我怕是代償心理,想勸又怕接不了, 這才從那個家里出來, 應該還是創傷后期呢。”
歐正宇也吃的不,他本科雖然也上的院, 但是四年的專業訓練下來, 他這水平基本徘徊在國家一級到國家二級運員之間,也就是傳說中的起點高上限低的人,連省隊都進不去, 想參加競賽是徹底沒戲,只能當個老師, 所以考上研究生之后, 也是在放開了狠吃。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食就是食,食不是, 我知道的,網上天天說。”歐正宇翻了個白眼,“其實我也在代償……唉, 大學四年我吃的都是什麼呀。”
“那你說我到底說不說呢?”
歐正宇道:“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了唄,我覺得吧,你看住的什麼地方?救助中心,不是我說,你覺得那地兒的東西能有多好吃?你再想想前頭十幾年過得什麼日子,怕是連炸都沒吃過。”
“你說得對!”譚斐遠恍然大悟,“先看看吧,這還是太瘦了,至得長個二十斤出來才正常。”
“那就讓先長著,等調整好,一會兒你留個訓練計劃,就是每天跑跑步什麼的,鍛煉鍛煉。不是我說,現在的明顯于不正常狀態,這個時候跑得快,不代表調整好了還能這麼快。”
譚斐遠嘆了口氣,“的確是我著急了,而且現在也聽不見,也沒法真正的測試。”
他倆一路絮絮叨叨的,顧棠是一點聽不見,被兩個人好好護在中間,什麼都不用管,就是閉著眼睛往前走都沒問題。
午后的太照在臉上,加上那兩只炸的共同作用,顧棠有點昏沉沉的,打了個哈欠,好想睡覺啊。
等到了救助中心,譚斐遠又給留了張紙條,一看就是兩人一路上煞費苦心想出來的。
“每天要運,早晚有太的時候繞著場跑兩圈,慢慢加,最后能跑個五圈就行。”
“高抬,每次50次,每次兩組,早晚各一次。”
譚斐遠一邊寫,一邊歐正宇還給做了個示范,一開始是慢慢的那種原地高抬,后來就變了跳躍式的高抬。
最后一個是全拉,依舊是歐正宇給做了示范。
譚斐遠寫道:“好好鍛煉,你還能長高一點。”
顧棠回應:“能像你一樣高嗎?”
譚斐遠想了想自己187的個頭,再看了看歐正宇,道:“應該不行,但是你努力一下,能跟他一樣高。”
“172也夠用了好嗎?”歐正宇好生氣,“個子高心臟做功就大,我們個子小的心臟省力,能長壽。”
譚斐遠切了一聲。
顧棠站到了歐正宇邊,比劃了一下,重重點頭,“我一定好好鍛煉!”
顧棠送走兩人,回來看著譚斐遠給寫的鍛煉計劃,雖然簡單,但是對來說也夠用了。
長跑鍛煉心肺,高抬鍛煉部力量,都是短跑必須的素質。
顧棠也把這張紙跟那三張寫了名字的紙好好的收在了的文件夾,里頭還有這場司的判決書跟各種證據。
原主非常瘦,主要原因還是吃不飽,而且整天就在四平米的房間里待著,別說運了,連活都問題。
但是現在,顧棠不僅能吃飽,還有了活和育鍛煉,幾乎是以每周一斤的速度在長。
這樣算起來,到了明天春天,的態看上去應該就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到了十二月底,顧棠已經去救助中心的定點醫院做了兩次檢查,備接人工耳蝸的條件,可以遇見的是手一定會功,但是顧譯那邊別說打錢了,一點靜都沒有。
顧棠倒是不以為意,他們這麼拖著,除了天天想,夜夜難過,還不如快刀斬麻直接解決了呢。
反正最后肯定是得給的。
雖然不太著急,不過有很多人都在替著急。
元旦剛過,公訴人就給顧譯打了電話,“你好,請問你的40萬籌集的怎麼樣了?”
顧譯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
他們兩個雖然商量著要出去找兼職,但是說實話,冬天的環境還是不好的,張佳果在室工作還行,他去送外賣,那就是風里來風里去的節奏。
加上前頭那一個月為了讓顧棠回心轉意,他在救助中心門口堵了一個月,已經是時不時的到累了,顧譯第一天出去送外賣,當天晚上回來就冒了。
所以到現在這一個多月,也就是張佳果出去四次,賺了1120塊錢。
顧譯聽見這個當天把他問到啞口無言的公訴人就恨得牙,他咳嗽了幾聲,道:“我最近不太好,能不能寬限幾日。”
公訴人的聲音正經極了,他道:“的確是還沒到最后期限,不過我想提醒你一下,首先這個日期是法院定下來的,任何人無權更改,其次你賠款的最后期限是在二月十七號,你知道什麼時候過年嗎?”
顧譯心中閃過一屈辱,道:“二月二號。”
公訴人道:“請問你有沒有去銀行問過抵押貸款的事?”
“你有完沒完!想說什麼直接說!”顧譯大聲道。
“五十萬以下的抵押貸款,一般批下來的時間是在15~20個工作日,也就是說,如果你今天就去辦抵押貸款,大概月底能拿到錢,再加上過年的七天——”
公訴人頓了頓,道:“顧先生,如果你沒有在七天之準備好資料上銀行辦貸款的話,很可能就要錯過最后期限了。如果因為這個原因被申請強制執行,我想是不是有點冤枉?”
顧譯氣得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
晚上回家的時候甚至還開了個怒車,跟隔壁公司的班車剮蹭了一下。
好在是高峰期,還是在十字路口左轉的時候,又有保險,還是個小剮蹭,沒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回到家里,顧譯連飯都沒吃,直接就道:“這個周末就得去銀行辦貸款!”
張佳果手里的碗直接掉在地上摔了個碎,“你瘋了?不是說最后一天才給嗎?”
顧譯往沙發上一坐,沒好氣道:“貸款要將近一個月才能辦下來!不現在去,就等著被強制執行吧!”
張佳果失魂落魄的往他邊一坐,“這就是造孽啊,天哪!當初還不如直接把溺死在便盆里!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沒辦法,咱們小老百姓的……”顧譯一拳砸在桌子上,道:“快過年是打掃的高峰期了,你得辛苦一下,我這不行,我只能春秋天出去找兼職。”
“二十多萬啊!”張佳果閉著眼睛,只覺得全的力氣都空了,完全不想說話,“這原本是給咱們兒子學才藝的錢!那個討債鬼,我看死了怎麼面對你爸媽!”
到了過年前一天,銀行的貸款下來了,加上兩人的獎金,卡里一共有43萬,不過很快,有四十萬就不屬于他們了。
“還是最后一天打錢!”顧譯惡狠狠道,不過剛說完他自己就慫了,“倒數第二天打,免得銀行出問題耽誤了!”
顧棠是在救助中心過年的,救助中心帶著們包了餃子,一屋子人還熱鬧,晚上還看了一場聽不見聲音的春晚。
第二天一早,顧棠比平常起來的稍晚一些,剛在場上跑了兩圈,就覺得邊多了個人。
轉頭一看,還是譚斐遠。
譚斐遠笑出一口大白牙,“我爸媽去海邊度假了,我這當警察的過年就放兩天假,也去不了,正好來看看你。”
曬到他的大白牙上有點刺眼,顧棠擋了擋,興高采烈地說了兩個字:“炸!”
到了二月十五號,顧棠收到了顧譯打來的四十萬,請工作人員聯系了譚斐遠他們,問他們道:“能不能陪我做手。”
雖然救助中心也可以安排人陪一起去,但是顧棠覺得他們應該也想參與進來。
果然,等到手那一天,三位警察都來了。
李風燃給帶了綜合維生素,還有一箱凍干果蔬干,“對好。”
譚斐遠這次送了一只小熊,兩個掌那麼大,很是致。
劉晴給帶了一束花,“早日康復,你很快就能聽見聲音了。”
手的知同意書和風險告知書都是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簽的,顧棠也湊過去看了一眼。
什麼后風險,頭暈染等等,還有一條,后兩到四周之后開機調試,那個時候才能真正的聽見聲音。
手很快開始,兩個小時之后,顧棠被推出手室。
全麻的手,顧棠出來的時候還沒太恢復意識,等醒過來之后,就看見病床邊上坐著四個人。
除了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還有譚斐遠他們。
顧棠覺得頭上覺奇奇怪怪的,下意識想去,距離床最近,也是最最眼疾手快的譚斐遠急忙拉住了的手,“不能。”
顧棠迷迷糊糊的沖他一笑,譚斐遠嘆氣,又強調一聲,“真的不能。”
“水。”顧棠道。
劉晴也走到了床邊,道:“后六小時水食。”
李風燃道:“這才像是個孩子。”
旁邊救助中人的工作人員笑道:“平常在救助中心很懂事的,在你們面前倒是像個孩子,可見是真的把你們當親人了。”
劉晴笑了一聲,沒等開口,譚斐遠就先自嘲了,“我是男媽媽。”
四人一起笑了起來,因為人醒了,救助中心的工作人員按鈴了護士過來。護士給做了基本的檢查,又問頭暈不暈。
顧棠搖了搖頭。
護士笑道:“好的,現在看沒什麼問題,在醫院觀察四五天就能出院了,回去也別傷口,兩周之不能洗頭,兩周之后就可以來預約開機了。”
這兩周的時間里,最平靜的怕是要數顧棠了。
因為價格昂貴的關系,雖然是殘疾人保護中心專門的救助中心,但是這些年有機會做人工耳蝸植手的人,也不超過五個。
顧棠自然是被所有人都圍了起來。
還有的男媽媽,別說自打譚斐遠能坦然接這個稱呼之后,就變得非常負責了,可能是不想讓媽媽這個稱呼蒙吧→_→
總之他一有空就來陪著顧棠,天天都說:“別撓傷口啊,別著急,距離開機時間還有九天零四個小時。”
顧棠嘆了口氣,幸虧現在聽不見。
時間過得飛快,到了三月,又是一大幫子人陪著顧棠去了聽力中心開機,這次連歐正宇也來了。
很快,顧棠就聽見了嘈雜的背景音,有點像是電流聲,又有點嗡嗡嗡的聲音。
不由得繃了,雖然是奇怪的聲音,但是真的是聽見了。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整整六個月的時間什麼都聽不見,現在終于又能聽見了。
顧棠都有點激到想哭,都不敢想象原主是個什麼樣的心,尤其是從能聽見到聽不見的時候,那個時候原主還是個八歲的孩子。
“這就是聽見了。”勉強算是有點經驗的工作人員止不住的微笑。
程序一個個的往上加,顧棠畢竟不是個小孩子,適應良好,也能跟醫師和工作人員進行有效的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