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中心里住的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有跟顧棠況類似的,也有些不能自理的老人,還有被家暴無家可歸的人。
考慮到的況, 又是才來, 顧棠被分到了一個兩人間, 跟工作人員同住。
畢竟不是真的自閉或者智力發育遲緩, 而且顧棠也計劃過, 離那個不好的環境之后, 就要表現出來不一樣,比方強大的學習能力跟恢復能力。
也能從側面證明, 在那個家里是被狠狠的待的,以至于完全不看不聽不想不說, 把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
作為救助中心,這里的工作人員的供詞也是稍微有些分量的。
所以工作人員帶過了一遍屋里的各中設施之后,不僅很快就學會了, 還沖著工作人員笑了笑,說了一句依舊是發音奇怪的“謝謝”。
工作人員放下心來, 讓坐在床上之后, 又據的資料, 按照八歲小孩子的水平給拿了有簡短對話的畫本來看, 這才放心去照顧別的人了。
顧棠難得這麼悠閑, 一本畫冊看完,抬頭一看,外頭已經被落日的余暉染了金黃,不免嘆了口氣。
聽不見是真的不方便,完全沒法輸出。
嘆完氣就忽然覺得有輕微的震,又是一陣小風, 再一看,屋里進來三個人。
分開還沒三個小時的李風燃、譚斐遠跟劉晴。
三人都笑瞇瞇地看著。
劉晴笑道:“我們來看你啦。”
這還真是……顧棠不由自主翹起了角,被人關心的覺是真的好。
三人手里都提著東西,顯然都是給買的。
劉晴道:“我又給你買了兩換洗服,都是運風,穿著方便,你這里頭是拉絨的,暖和。”
拉著顧棠的手了,顧棠呀了一聲,道:“謝謝。”
劉晴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還有我的!”譚斐遠從袋子里拿出一件大紅直筒過膝一看就很暖和的羽絨服,“你試試這個,我專門買大了一號,等你結實一點還能穿。”
劉晴笑得臉都疼了,“還說不是男媽媽,我媽當年就是這麼給我買服的。紅喜慶,厚實的暖和,買大一號長大了也能穿,還有長的擋風。”
譚斐遠被調侃好幾次,倒是沒那麼容易臉紅了,他道:“的確是暖和呀。”
顧棠把羽絨服穿在上,很快鼻尖就出汗了。
最后還有李風燃的,他當了二十幾年警察,往這邊也送不止十幾二十個人,對救助中心也算了解的。
他帶了一包食材,“這是小米,紅棗,枸杞,一會兒我給工作人員,給你熬粥喝。還有這個,蛋□□和綜合維生素,每天晚上吃,我都會待給工作人員的。”
顧棠撲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道:“謝謝警察叔叔。”之后譚斐遠也有一個擁抱,依舊是:“謝謝警察叔叔。”
不過到了劉晴這兒,就不是警察阿姨了,道:“謝謝警察姐姐。”
雖然發音奇怪,不過大家顯然都明白什麼意思了,屋里三人一愣,幾乎是同時開口了。
李風燃:“有什麼可客氣的?”
譚斐遠:“不是,我怎麼就叔叔了?”
劉晴:“小棠真會說話。”
再互相對視一眼,三人又是同時開口。
李風燃:“這麼說我還是年輕的。”
譚斐遠:“小劉也來個叔叔聽聽。”
劉晴:“小棠真可。”
三人都是警察,平常也忙的要死,又陪著外頭逛了一圈,看了看幾個公共的場所,比方食堂、浴室跟圖書館等等,天才剛黑下來,他們就告辭了。
顧棠依依不舍送他們到了門口,還得了好幾個承諾,“過兩天再來看你。”
三人上了車,照例是譚斐遠開車,李風燃嘆了口氣,道:“這才一天,就大變樣了。”
“是……昨天把救出來的時候,我拉著的手,都能覺在抖,一離開那破地方,會說會笑了。”
“什麼自閉?”劉晴沒好氣道:“就是被人嚇的被人打的,發出點聲音就是錯,又沒人理,那可不就自閉了?”
顧棠安心在救助中心住著,每天進步一點,從跟人見面打招呼微笑開始,漸漸的也能幫著工作人員攙扶老人家。
不管學什麼東西都很快,包括專業的醫生來幫重建認知,的進展也是飛快,還醫生在的資料上加了一筆。
“病患認知重建迅速,又強烈的與人流的愿,格開朗,高度懷疑自閉是外因導致,因無人與其流導致的自閉。”
“通過與病患的流發現,的認知水平以及智力記憶等等,都于未開發狀態,不存在遲緩或者低下。”
“高度懷疑病患長期無人與其流以及遭長時間待。”
這是心理醫生的評語,還有去醫院檢查的結論。
“病患恢復能力強,在救助中心居住一周之后,貧以及營養不良的況有明顯的改善,胃潰瘍愈合中,多功能水平已經恢復到正常值。”
“參照病患的恢復能力,病患應該是遭了長期不間斷的待,才導致院時多衰竭,并伴有明顯的胃潰瘍。”
顧棠一天天的在好轉,幾乎都要為救助中心最人歡迎的救助對象了。除了聽不見,說話語調奇怪,發音也奇怪,幾乎跟正常人沒什麼差別了。
就算是發音奇怪這麼說話,其實也不太影響別人聽懂的意思,畢竟都是母語,外國人那中不僅發音奇怪,語序也奇怪的都能聽懂呢。
于此同時,顧譯收到了法院的傳票。
晚上八點,顧譯跟張佳果兩個一左一右坐在沙發上,面前的茶幾上則放著法院的傳票。
總結一下就是他們被公訴人起訴了,理由兩條,第一,涉嫌待被告人,第二,侵占被告人父母留下來的產。
之后是各中告知事項,以及開庭日期等等。
顧譯心跳得一陣慢一陣的,張佳果更是不敢相信,“告咱們?憑什麼告咱們,我是沒給吃還是沒給喝了?你是哥哥又不是爸媽,本來就沒有養的責任,給一口飯吃是分,不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譯瞪了一眼,“你要是對好一點,能告我?”
“不對啊!這事兒不對啊!連話都不說話,就是個傻子,怎麼告你的?”
“公訴人!”顧譯用力著傳票上公訴人三個字,大聲道:“公訴人!你懂不懂什麼公訴人!”
“我知道你嫌我沒文化!”張佳果一下子漲紅了臉,“我就是村里出來的,我就讀了個中專就出來做事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顧譯一下子了下來,道:“我不是也大學沒畢業,我上學上到十八歲,你也一樣,我不過是個開班車的,我又怎麼會嫌棄你。”
張佳果這才不那麼激了,道:“我剛才就是著急了點,你不知道,想這中孩子,還想要父母的東西,要是在我們村里,都能被人唾沫星子淹死!”
“現在還說那些干嘛?”顧譯沒好氣道:“重男輕是不對的。”
“不對不對,那你說說現在咱們該怎麼辦?會不會抓你去坐牢?”張佳果小心翼翼問道,“你可不能坐牢,我一個人怎麼養兒子?”
顧譯拿著傳票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道:“正好明天周六,先去找個律師問一問。”
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收拾,還不約而同帶上了顧峰誠,在法院附近找了個律師事務所。
律師嘛,都是站在代理人的角度上說事的,雖然這兩人又扭又不敢說實話,遮遮掩掩的說了一大通什麼類似于“警誤會我們”,“小孩子減是正常的”,還有“也就是七八歲的智力,兩個小孩子一起玩,打打鬧鬧的難免上有點傷痕”等等之類的話,律師還是從他們的話語里提煉出了需要的信息。
律師道:“先說第一條,涉嫌待,這個主要是要爭取對方的諒解。”
“我們本就沒待!”張佳果氣憤地說,“都是一家人,又不是變態,我們怎麼可能待!”
“都是我的錯。”顧譯嘆氣道:“我一天在外忙碌,也沒空顧著家里,聽不見也不會說話,最該是人陪著的時候,但是我要忙著賺錢養家,每天回來累個半死,早上還要早起,基本是吃過飯,洗洗就睡了。”
律師點了點頭,贊許道:“陳詞的時候就這麼說,二十天之后就開庭,你們現在就要想法庭陳詞怎麼說了,總上的大原則就是我錯了,我一定改,然后再說說無奈和誤會之類的。”
張佳果不太開心的樣子,律師又道:“你剛才說住在餐廳改的小臥室?我勸你們可以把的房間換到小臥室去,法看見你們的決心。至要有個表態,有利于輕判。”
張佳果張就想說憑什麼,不過轉念一想反正換了還能換回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上一定是有傷痕的,不然不會以待罪起訴你們。”律師又提了個意見,他掃了一眼顧峰誠,道:“你們兒子七八歲?”
張佳果跟顧譯兩個不約而同點了點頭,他們為什麼心照不宣帶著他一起出來?
難道是因為留他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嗎?
明顯不是啊,就是因為七歲的小孩,干什麼都行啊。
“那就說是他打的,什麼姑姑不理他啊類似于這樣的借口,要據平常的行為來找,這個你們比我悉。”
顧譯下意識點頭表示贊同,立即掩飾一般咳嗽一聲,道:“我是真的對不起,我答應給安人工耳蝸,到現在都沒攢夠錢。”
“這一條也要加到陳詞里去。”律師又道,“下來咱們說第二條父母產的問題,你父母死的時候有沒有囑?”
顧譯搖了搖頭,“沒有,就我們兄妹兩個,又是這個況,哪兒有什麼囑呢?”
“妹妹怎麼能跟哥哥爭家產?”張佳果迫不及待的。
律師不贊同地道:“在法庭千萬不能這麼說,一點意思都不能有!”
這麼一警告,張佳果哼了一聲,不甘心道:“本來就是。”
“產這一條其實是跟第一條掛鉤的,對方還未滿十八歲,如果監護權被剝奪了,那肯定是要分割產的,一人一半沒的說,所以我的建議是把主要的力放在第一條。只要的監護權還在你手里,產就不用分割。”
顧譯忙點頭,“肯定的!那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妹妹,救了我的命,我怎麼可能把拱手讓人?”
律師贊許的點頭,“就是要這個態度。還有一點,因為對方是殘障人士,自己沒法開口,所以肯定是代理人案件,而且會參考救助的民警跟救助中心以及你們鄰居的證詞,這個就要你們自己努力了。”
顧譯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我們去救助中心找?”
“可以,聽不聽的見不要,重要的是你們要讓救助人員看見你們的努力,為了跟一起生活做出的改變。”
顧譯松了口氣,又找了個理由強調一遍,道:“這是我的親妹妹,生出來的時候我已經二十一歲了,我幾乎是把當兒養大的,我怎麼可能放棄呢?”
咨詢過后,兩人回到家里,先把餐廳改的小隔間收拾干凈,因為房間很小的關系,原主常年著墻睡,再加上張佳果是非要等到上有味兒了才給洗澡,那一面墻早就被蹭得又黃又黑了。
顧譯買了水漆刷了遍墻,干了之后把自己兒子的小窗搬進來,因為他睡得還是兒床的關系,床長度只有一米八,所以腳下還能放個小小的簡易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