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樣的份，想要當正妻，要麼去小門小戶，要麼去商戶，你們愿意嗎？去小門小戶只能帶兩個丫鬟出門，甚至婆家可能連兩個丫鬟都養不起，你們還得親手持家務，你們愿意嗎？去商戶……商戶？士農工商，你們得從超等的伯爵去到最末的商戶，你們愿意嗎？”

　三個庶妹沒一個開口的。

　顧棠說這種非常直白，直白到有點侮辱人的話，也是故意的，為的不過是激起顧三娘的，想拼了命的上進，而顧三娘上進的唯一法子，就是拼了老命去勾搭齊王爺。

　“你們不愿意。你們自小錦玉食的長大，每年能吃上從南邊特地進貢的水果，能吃上從東邊來的上等粳米，上穿的是綢，手上一個繭子都沒有，你們不想過苦日子，你們也不想變商戶之妻。”

　顧棠輕笑一聲，“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跟我去齊王府。”

　顧棠覺得顧三娘的肩膀已經抖了一下，知道為什麼，顧三娘想去齊王府，但是這時候槍打出頭鳥，不敢，怕阮氏跟顧棠都覺得要掐尖兒。

　“跟我去齊王府，一開始的確是沒命名分的王妃之妹，不過自古便有媵妾一說，本朝雖然不興這個了，但是我帶個妹妹去，也不出格。”

　“等我站穩腳跟，這個人就是侍妾，等我生下世子，我許一個側妃的位置。”

　“回去跟你們姨娘商量商量，在我出門之前不能走消息，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覺得這個人是作為丫鬟跟著我一起過去好，還是就作為王妃的妹妹跟著一起過去好？”

　“現在不用告訴我，晚上申時起，每半個時辰過來一個人，在我面前親自說。不過有一點你們想好了，你們現在可以問姨娘，但是到了王府就沒人問了，所以我希你們都能自己想，自己答。”

　顧棠說完看了阮氏一眼，阮氏道：“你們大姐姐的話聽明白了？”

　下頭三人小聲道：“聽明白了。”

　“行，那就走，晚上申時開始，一個個去找你們大姐姐。”

　“等一下。”顧棠忽然住們，“跟我出門的這個人，可以用顧梨這個名字，跟我從木，可以上族譜。你們應該也都知道，你們上了族譜，也就相當于你們姨娘上了族譜。顧梨，生母某氏。”

　顧梨正是上輩子顧三娘的名字。在原主過世之后，顧三娘改了名字，上了族譜，記在阮氏名下，三個月之后就嫁進了齊王府。

　這三人倒退著出去，沒人敢抬頭。

　阮氏欣地看著顧棠，道：“你方才說得很好，恩威并施。抓住了們最在乎的東西，用溫和的語氣威脅人，以后就這麼說。”

　顧棠笑了笑，“都是母親教得好。”

　顧棠晚飯是跟阮氏一起吃的，父親跟哥哥今天去送嫁妝，晚飯是在齊王府吃的。

　顧棠吃得好，這會兒的蔬菜水果算是天然無公害，就是食不知道是不是野味，吃起來總人不太放心。

　不過伯爵府食的烹飪手法都是燉到爛，所以應該沒太大問題。

　跟相反，顧三娘的飯吃得一點都不香，姨娘劉氏同樣是一口沒吃下去。

　顧三娘想去齊王府想瘋了，但是不敢表現出來，覺得們屋里有阮氏的細，非但不能說想去，還得抗拒，要借助這細事兒。

　甚至覺得今天顧棠的話都是阮氏教的，顧棠那個人，被阮氏教得跟個傻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姨娘……”顧三娘道：“您別勸我了，出去當正頭娘子不好嗎？齊王府難不是什麼好地方？”

　“齊王府怎麼不是好地方？王府要不是好地方，還有什麼地方好？那就只有皇宮了！”

　劉氏焦急的上火，“你們三個，你的年紀最合適，我覺得夫人多半是看上了你，上你兩個妹妹，不過是打馬虎眼。”

　其實顧三娘也是這麼想的，及笄剛半年，四娘還沒到十五，五娘更是才十四，就是帶去王府，還得養一養才行呢。

　但是不能這麼說啊，正道：“姨娘，您這就是相差了，我覺得四妹妹年紀才是正好，大姐姐嫁去王府，怎麼都得跟王爺如膠似漆小半年，半年過去，四娘正好就及笄了，這不剛好，如花似玉的孩子，王爺不釋手。”

　雖然這麼說，但是顧三娘實際想的是顧棠能得王爺喜歡就見鬼了！齊王爺喜歡的明明是，什麼大姐姐，什麼南原伯嫡，就是個擋箭牌！

　可是……顧三娘心里忽然一揪，那大姐姐的確被養得很好，雖然不如自己，但是自有一副國天香的氣質，的確是王妃的好人選，萬一王爺又喜歡上了呢？

　雖然王爺當初說的是等生下兒子來，就姐姐病逝，然后順理章的接進府，但是……

　萬一那大姐姐兩年都沒生出來孩子呢？那就只能嫁給別人了。

　萬一王爺又喜歡上了大姐姐，那豈不是只能空余恨了？

　顧三娘忽然焦慮了起來，“姨娘……”忽然抱著劉氏哭了，“我……我也想要個正經名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劉氏把兒抱在懷里，輕輕拍著的肩膀，心疼道：“可惜你沒托生在夫人肚里，你也別想太多，去王府沒什麼不好的。你想，你就算當了正頭娘子又能怎麼樣？上頭還有婆婆蹉跎，過得也不一定好。管家你會嗎？管家你敢嗎？還不如跟著去王府，上頭還有你大姐姐頂著，也不用你多擔心什麼。”

　顧三娘點了點頭，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你上族譜！”

　“唉……”劉氏嘆了一口氣，沒自家兒心眼多，還以為兒的轉變是不想苦。

　劉氏又心酸又心疼，道：“顧梨，多好的名字啊。行了，你趕洗把臉，好好想想一會兒見了大姑娘該怎麼說。”

　距離申時還有一刻，阮氏那邊來了消息，黃媽媽面無表道：“五姑娘的姨娘教無論怎麼樣都要聽大姑娘的，四姑娘跟三姑娘都是自己想的，沒跟姨娘商量。”

　“我回去等著們。”顧棠起沖阮氏點點頭，笑道：“看來除了五妹的姨娘不想去，剩下兩個姨娘都懂事兒的。”

　阮氏含笑，“你這一遭開了竅，倒人敏銳的害怕，早知如此，還不如送你去宮里博前程呢。”

　顧棠回到自己屋里，很快就迎來了第一個庶妹，顧三娘。

　顧三娘進來先行禮，顧棠坐才坐，表現得跟個木頭人似的。

　“你可想好了？”顧棠問道。

　顧三娘點點頭，道：“大姐姐，依我之見，還是當做妹妹帶進去的好。”

　“哦？”顧棠問道：“為何。”

　“主要還是為了日后考慮。”顧三娘道：“日后總是要說開的。萬一開始的時候有人給下馬威呢？等說開了之后，要是理這些不長眼的下人，顯得大姐姐是故意給們下套，要是不理，那大姐姐臉上也沒。而且……我怕王爺覺得大姐姐太有心機了。”

　當然這種事怎麼說都有道理，顧三娘也是為了自己著想，王爺是認得的，王爺用的兩個太監也是知道的，怕相間出破綻來，還不如一開始就把份挑明了呢。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顧棠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

　顧棠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要說滿意不滿意，反正顧三娘是沒看出來，強忍住心中的屈辱站起來來，福了福子轉出去了。

　出了院子到了沒人的地方，顧三娘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不過就是投胎在正房夫人肚子里，有什麼好得意的？

　顧三娘握了握拳，總有一天，要這些人看不起們的人好看！

　房間里，顧棠等來了第二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