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日能得兩百萬票房,對這部總投資才八百萬的電影來說算是開門紅。今年暑假檔競爭沒有去年激烈,這兩年所謂大制作的電影接連撲街,似乎從二零一七年的《莫羅之眼》開始,這類大制作的電影就一直在走鐵盧,特別是去年,一部聲稱斥資十二億的魔幻大片《迷神》最后總票房不足三億,被網友痛批年度爛片,不止賠本還賠名聲,更讓這類大制作片子的現狀雪上加霜。
為什麼會這樣呢?有人說是天價片酬的鍋,投資那麼多,一大半都在片酬上,還能制作出什麼好特效?也有人說是劇本的問題,這幾年所謂大制作的商業片都已經被拍爛了,劇本沒有新意,投資再多也也無法把石頭變寶石。也有一說那些巨額投資的電影是洗錢的,肯定不可能投這麼多錢,賬面上的數字就是唬人的。這就涉及到業黑幕了,沒多人敢提,提了也會被下來。
總之,今年的電影一部大制作的都沒有,什麼魔幻玄幻需要做大量特效的電影一部沒有,《再見檀喜》這類偏文藝片的片子最多了,夾在一眾片子里不抬起眼,首日能拿兩百萬票房片方就已經很高興了。
這是瑞和主演的第二部 電影,嘉駿工作室和瑞和也各投資了兩百萬進去,瑞和也沒拿片酬,就指著票房分紅呢。首日票房還算可以,樊駿理自然高興:“你珍姐說了,要是電影賠本要拿我的私房錢賠你。”
首映當日,瑞和自然也去看了。看著看著,原的記憶隨著劇更加清晰起來,這是原最喜歡的電影,瑞和認認真真地看完,紅著眼睛出來。
他帶著口罩和鴨舌帽,走出放映廳的時候旁邊一個生忽然歪倒,他眼疾手快扶起,生趕跟他道歉,眼睛紅兔子眼:“謝謝啊。”然后對上瑞和的眼睛,突然就笑了,“電影人的對吧,我哭得眼睛都有些模糊了。”瑞和點頭輕聲說:“是啊。”
看完電影的人走出放映廳,三三倆倆地說起觀影。
“檀喜好慘啊,為什麼最后不讓他們復合呢。”
“真好看啊,我想讓我媽也來看看,不能再這麼慣著我哥了……”
“這就是媽寶男本男啊,網上都說嫁人不嫁媽寶男,娶妻不取扶弟魔……”
“……”
回到小溱湖時,瑞和發現電影的評分已經開通,網友初始評分已經出來:9.7分。這個分數虛高,因為參與評價的網友還不多,以后會慢慢降下來的。
“希之后票房能有好的上升趨勢。”樊駿理說,“昨天你珍姐去廟里求平安符,順便給你求了一個一億票房男一號的愿。”
瑞和有些:“珍姐總是想著我。”
“如果真能破億就好啦。”
電影上映,瑞和給家里人和親戚朋友也寄了電影票,為了支持電影,嘉駿工作室買了一批票送給瑞和的,算是為票房做了小小的貢獻。好在電影的票房真的一路走高,晃晃悠悠卻堅定地增長。上映五天,票房破千萬。投資八百萬的電影,最后若是能有兩千五百萬的票房就算回本,超過這個數的就賺,目前看來《再見檀喜》能回本。
不過《再見檀喜》實在爭氣,又過了五天,票房破三千萬,最高日票房有一日達到六百萬,令人心喜。網絡上關于《再見檀喜》的討論每天都在增加。
這個聚焦于“相親”“大齡剩男”“媽寶男”等時尚經典話題的電影引起了不人的共鳴,其中關于父母教育的問題更是引發了許多爭論與思考。
檀喜幸福嗎?他自然是幸福的,時喪父,他的母親如珠似寶地將他拉扯大,無病又無災地長大,買房又買車。
可檀喜真的幸福嗎?他依附著他的母親生活,不止是生活上的大小事,神上也是如此。
“我媽說的都是對的。”“我要聽我媽的話。”“不行,我媽不讓我去。”
大小事項,他都無法自己做主,但他又甘之如飴。他躲在舒適區里,直到一次次相親失敗,才開始有些懷疑:“真的哪里做錯了嗎?”可是檀母指天發誓,說他這好那好都是別人沒眼,他又晃悠著將偏移的念頭收回來。
沒錯,媽說的都是對的。
于是在一系列啼笑皆非的相親趣事之后,檀喜徹底為人們不喜的對象,沒有人愿意給他介紹對象了,他們母子二人新搬進的小區,不過一年也是如此,那些熱的阿姨嬸子們避他不及。
不過也有敢說話的熱心婆婆跟檀母說:“別把兒子栓得太牢,媳婦和媽是不一樣的。”
檀母無法理解,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孩子也艱辛養大了,怎麼突然之間其他人都說不對呢?不會不對,兒子是的,就該聽的話。后來,檀喜出乎意料地談了一個對象,那孩天真浪漫,獨獨檀喜這天然的木訥與不加修飾的老實。
誠然,檀喜長得是不錯的,又高又帥還會做家務,說話輕聲細語溫無雙,那孩不過二十出頭,一下子就被檀喜迷住了。是瘋狂的,也是熾烈的,孩沒有考慮那麼多,只覺得是世間所有,有了便什麼都毫不懼怕。
年近三十,檀喜終于談起了,被孩追了一個月之后,檀母悄悄打聽過孩的家境等等后,拍板同意,于是檀喜就有了朋友。可談到最后,還是要面對現實,兩年后兩人談婚論嫁,在孩眼中“那麼好那麼溫那麼”的男朋友,給展現了另外一幅面孔。
彩禮?聽我媽的。重新裝修一下房子?我媽不肯。兩家人見一面商談婚事?我媽說你直接搬過來就好。
被現實喚醒,孩心都碎了。也是一個好子的孩,和檀喜談了兩年,兩人連爭吵幾句都沒有,他們是那麼地合拍,那麼地融洽,仿佛天造地設的一對,的朋友哪個不說有福氣了,找到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
可是夢碎了。
故事的后面,檀喜的婚事最終擱淺,在他弱地躲在檀母后時的就已經在消散,可他還是聽檀母的話:“人懷孕了就不值錢了,都有孩子了,不跟你還能跟誰?你跟說三天后領證,如果不領就分手!我看能怎麼辦!”
檀喜覺得不太好,可檀母眼睛一瞪:“你是我兒子,我難道會害你?!”只這一句,檀喜便喏喏不敢說話了。
“要是你,就該聽你的話!”
“現在提的要求就是為了針對我,我養你養這麼大,你就這麼對我嗚嗚嗚……”
一句又一句,檀喜從友那里得來的一清明又被積年的慣下去。
聽媽的,就聽媽的。
眼看友的肚子越來越大,婚事卻遙遙無期,檀母反而得意非常。一分錢不花地娶來一個兒媳婦,多好吶!省下的錢可以養孩子,孩子四個月了吧?可以查男孩孩了沒?如果不是男孩那就打掉,懷上一個男孩才準進門……
檀母得意又暢快,過馬路時也在盤算,紅燈起,不耐煩地罵了兩句繼續走,嘟囔著:“有車了不起,我兒子也有——”慣常這麼過馬路的,是個老太太,那些車不就得讓著嘛,不讓?趕著投胎呀?
“!”因為有人橫穿馬路,車輛不得已減速,可還是有一輛車在拐角飛馳而出,瞬間將檀母撞飛。
鳴笛聲尖聲驟起,檀老太太的砸落在地,手中的菜籃子滾到路邊,蔬菜被踩爛碾碎沾上污,再也看不出原先的模樣。
檀母意外亡了。檀喜瞬間失去了天和地,天旋地轉,連站都站不穩。車禍后續事宜以及葬禮甚至都是他的友幫忙持的,著肚子看著那個了兩年的男人,褪去的環與濾鏡,那不過是一個年過三十卻毫無主見和作為的男人。
準婆婆在的時候,他聽準婆婆的。
現在那人死了,他竟什麼都不會了。
友懷著絕的心又等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里用盡辦法,檀喜還是跟扶不起的阿斗一樣。失眠了三天,友最后瞞著父母去醫院把孩子打了,提出分手。不止的父母驚呆了,檀喜也驚呆了。
“芳兒,你怎麼這麼傻!他媽沒了,你們不正好能好好過日子嗎?五個月的孩子啊!”
檀喜木木地看著:“芳兒,我、我……”他還沉浸在喪母的悲痛中,像木偶一樣被友推著走,迷迷糊糊地辦完了喪禮。夜里他在家抱著照片哭:“媽你看到了,芳兒真是個好孩,我決定了一定會跟好好過,你就別再挑了……”
一轉眼,友打胎說分手,他本沒反應過來。
友芳兒很堅決,失地看著檀喜:“你的腦子本沒有擰過來,我不想做你媽,不想接過你媽的責任,還得承擔做你的老婆,你的孩子的媽的責任,我會瘋的。你這樣能給孩子做好榜樣嗎?不,你什麼責任都擔不起來,如果我們結婚,我以后的日子一眼就能看到頭,哄了大的帶小的——”說著害怕地抖了抖,眼神逐漸堅定,“最后家里家外一把抓,我會變跟你媽一樣的人,最后再落在我的孩子上,我不想這樣!”
友離開了。
失去了親媽、友和未出世的孩子的檀喜獨自生活。沒有了他媽的籌劃,他本不會自己去相親,經歷了前友的事,他家的奇葩事傳得附近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誰會給他介紹?有不知事的孩被他的皮囊吸引,也被父母嚴厲地制止。
再也沒有一個天真單純初社會的孩喜歡上他了。他的弱和逃避人格傷了一個孩的心,那個孩變的人,兩年后相親結婚,一年后就生了孩子,過得簡單又幸福。
檀喜一直沒結婚。后來廠子裁員,他無可去,沒人給他籌謀他幾乎沒辦法踏出新的路,陸續做過工地工人、外賣送遞員、快餐送餐員等。他的格很有問題,如果生活工作穩定,那還看不出什麼,但一旦起來,他沒有魄力、沒有膽量,更加沒有勇氣,唯唯諾諾,被同事欺負,被同事欺負,被同事欺負。
事業不順,他也不敢反抗,只夜深人靜時無比想念亡母。
檀母若在,是會去店里為他罵人的,會護著他。
最后,檀喜的一生就這麼普通地過。到了老了,街坊鄰居還評價他一句:老實,太老實了!覺得他沒有結婚太可惜,明明是那麼好的格,老好人多吃香了,可惜了可惜了。那些年的恩怨已經有人記得,更加沒有人知道那一年有一個懷六甲的孩,因為未婚夫的不作為與弱,親手斬斷初的深厚誼。
“,你看那個爺爺,他在看你呢。”一個老太太牽著孫子的手路過某個小區門口。老太太順著孫子的手指看過去,然后搖搖頭:“不認得,走吧,你媽說給你做了餃子。”
檀喜眼鏡,搬起小凳子回家:“要煮飯了,煮飯。”
*
看過電影的人,都覺得檀喜可恨又可憐,討論的話題一多,熱度就起來了。《再見檀喜》的宣發費用并不多,瑞和也只跑了七個城市的路演,錄了一個綜藝節目,宣發費用真的太,連買某個電影院的中心海報廣告位都買不起,宣傳海報一直在一眾暑假檔電影海報中的山旮旯,就連宣傳預告視頻也在最后,長度也短。
因此,樊駿理花了足足兩百萬在營銷公司上,讓營銷公司幫忙做《再見檀喜》的宣發。這一部分的錢花出去無可報銷,畢竟是演員的經紀公司的自發行為。瑞和是一番男主,公司又投了錢,樊駿理這才狠得下心投錢,在電影上映的第六天,合作過的君逸影視文化公司就開始引導網上評論,準定位,炒紅了好幾個討論話題,前面說的“媽寶男”“相親”就是出于君逸之手。
就像原記憶里那樣,被電影主題吸引的觀影群眾越來越多,近群眾生活的現實向電影才不會如空中樓閣,無法深人心。
上映十天,《再見檀喜》票房過億,上映二十天,票房過三億,驚呆了許多人的眼鏡。沒有人能想到——包括投兩百萬去搞營銷的樊駿理也沒想到,這部電影后勁這麼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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