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荏苒,一眨眼瑞和在嘉駿工作室待了快六年了,六年的合約眼看只剩下半年。和樊駿理敲定續約的事之后,樊駿理就著手準備新的合同了,并且很快將擬的新合同給瑞和看,條約比以前更寬松了。簽約五年,收五五分,其他比較細致的條約也明顯看出工作室在利益上的推讓,以及對他福利的增加。
瑞和爽快地簽了,自此將自己的事業再綁在嘉駿工作室上五年。
新年的工作很合瑞和的意。
首先是一款綜藝,以明星藝人驗軍旅生活為主題,屆時將邀請退役的軍做他們的教練,藝人們將真實參加軍人訓練項目,過一個星期的軍旅生活。這個節目是材軍區、長城衛視和恒東制片廠聯合推出的真人秀節目,意在展現軍人風姿,讓民眾看到軍人熱忠誠不畏艱辛的品質,弘揚正能量。這款節目瑞和一聽就喜歡,樊駿理得意地說:“這個節目去年年底就在挑嘉賓了,我幫你發了簡歷,過年之前就收到回復。”
樊駿理是應該得意的。這幾年制作的綜藝節目海了去了,許多很容易就能上,看的是熱度,如果你有新作品要宣傳,這些綜藝節目會很樂意與你互惠互利,互相抬轎子,但是這款《鐵軍心》的真人秀帶有政府質,有一定的神文化傳揚目標,在選角時就會比較嚴格。
簡單來說,不良藝人絕對上不了。能上這個節目,本就是一種肯定。他聽經紀人圈子里,一些老人也在為自己的藝人爭取這個節目呢,只他的藝人將機會拿到手,可不讓他得意非凡麼。當然了,這不是說沒被選上的藝人就是不良藝人,而是說他覺得自家藝人在同批次里更加優秀,他這個伯樂當然引以為豪。
見他這幅恨不得搖尾的勁,瑞和順著他的意將他大大地夸了一遍,然后看向后面的工作。里面有一個廣告,讓他拍攝某男裝商務品牌今年夏的廣告,一個慈善晚會以及兩個劇本。
“慈善晚會是邀請工作室的,我打算帶你和云亭一起去,捐款你們看著辦,不捐也沒關系,工作室會捐出一筆款項。”樊駿理一個個給他介紹,“廣告不用說了你都懂,這兩個劇本就是今年上半年的主要工作,我還沒給回復,你看過劇本再決定吧。”
瑞和在挑選劇本上一直都有很大的自主權和決定權,這是工作室對他的信任,也是對他的照顧。自己喜歡的劇才能更加投,樊駿理一直都是這麼覺得的。
于是瑞和拿回兩本厚厚的劇本,又開始了研讀劇本的日子。
兩個劇本都是電視劇男一號,樊駿理已經決定如果不是好配置或者超級好的角,不再給瑞和接配角戲,頭尾是目前比較好的選擇。
工作室留下的這兩個劇本瑞和很快就看完了,也給出自己的意見。“這個《山路十八彎》里面的核心價值觀不好,拼死拼活生兒子,不生兒子不罷休,我不喜歡。”
這個電視劇講的是西部某山村里的故事,男主角人設不差,勤好學,走出大山,最后和城里的孩結婚,后面的故事說是創業史,其實也是生兒子紀錄片,看得人頭皮發麻。一個接高等教育走出大山的知識分子,一邊說著男孩孩都,結果兒一個一個地生之后還讓妻子繼續生,為此兩人還丟了公職,不得已下海經商,這是什麼故事發展脈絡?
樊駿理點頭:“是有一點,不過故事里是為了給下海經商創造轉折點,可以給片方咨詢一下看能不能改一改劇本。”劇本里創業經商的劇寫得很好很真實,他看中的是這部分的容。這個電視劇的編劇是有閱歷的,也許對故事里男主人公創業的領域也有了解,寫出來的事業線很有東西,比現在市面上很多披著談的皮的創業電視劇實在多了。
“那行,樊哥你給問問吧。剩下這個可以接,劇本有些小問題不過問題不大。”
“哪里的問題?我看看能不能也讓改改。”
瑞和有些吃驚:“劇本能我們這邊說改就改的嗎?”
樊駿理慈地看著他:“你忘了,你現在咖位也不一樣了。這兩個劇本是主找上門來的,我們就有了最大的主權,只要他們想要的是你的演技能力,一些要求就必須接。又不是沒有演員帶編劇進組改劇本的況,咱們這樣有商有量,合得來就改合不來就不強求,多友好!放心吧,能談的。”
瑞和無奈地笑:“我忘了。”之前待的劇組,特別是做配角的那些劇組,他確實看到過主演們和導演商量著改一些臺詞或者加減劇之類的。
樊駿理過后就去給瑞和談劇本了。談的后續不太好,《山路十八彎》的片方說都可以商量,讓嘉駿工作室這邊擬一些修改意見發過去,那邊再讓編劇看一看。另一個劇就不行了,直接說不能修改。
“那我們就看這個《山路十八彎》吧!”樊駿理拍板。“編劇是一個神奇的職業,里面的人也各有各的格,有的比較聽導演和投資人的安排,說改就改,有的就比較堅持自己的作品,寧死也不改,都能理解嘛,既然那個不愿意改那我們也不強求。”
瑞和也覺得是這個道理。“其實我覺得編劇真的很厲害,讓我來說一個劇本好不好,我勉強能說出個一二三,但讓我來寫我卻是不的。”說著有些慚愧,“也許那個劇本并沒有問題。”
樊駿理不同意了:“業有專攻,咱們寫不出來但是有鑒賞能力嘛,就像網上說的,不會制冷還不能評價冰箱啊?”
兩人商量著寫了一份修改意見過去。讓瑞和最不喜歡的劇就是男主角追生男孩的劇,在他看來,用超生的劇來做夫妻二人失業的原因是可以的,畢竟很好地展現出當時的獨生子政策,城市事業單位或者國企的員工超生被下崗是當時的時代特,著眼點好,但是為了追生男孩,價值觀就不太好。瑞和的意思是,可以改意外懷孕,妻子因為問題只能生下來,這樣還好一些。
片方很快約瑞和出來談,編劇也來了。編劇也直接:“可是這在那個年代甚至現在也是很常見的事,世人皆喜歡男孩,這有哪里不對嗎?就說我自己吧,我也想要生一個男孩,到時候子承父業也做一個小才子,多好。”
瑞和反問:“要是兒你就不疼了嗎?兒不能繼承你的才華做一個小才嗎?”
“兒當然疼了,不過肯定要兒子的嘛。我寫的這個劇本呢是個現實向的,柳老師也看到了,里面的事業線寫得不差吧?其實就是我爸年輕時的經歷,我上面有十一個姐姐,我不認為這是重男輕,我爸媽也很疼我姐姐們的。”
瑞和看向樊駿理,樊駿理的角了。十一個姐姐?厲害了。
“所以我覺得我這個設定沒問題,很現實也很考據。”
瑞和咳嗽一聲:“這麼看來劇本里男主角只有七個兒還是算比較的了。”
編劇點頭:“當然了,如果不是我有四個姐姐沒能養活,我也要寫男主角有十一個兒的。”
瑞和不想和編劇爭辯什麼重男輕的問題,他只提出自己的看法:“我的意見不變,也許令尊男孩孩都,這我肯定相信。不過電視劇拍出來呈現給觀眾是有引導作用的,有些有爭議的劇能不要就不要。”
“可是——”
“因為他是主角。”瑞和看著編劇認真地說,“鄭編劇,因為他是主角,我可以接他有一些缺點,但不能是原則上的缺點。如果這是一個配角,也許我的要求不會這麼高。”
樊駿理打圓場:“那就先這樣吧,你們考慮考慮,我們就先走了。”
等樊駿理和瑞和離開,鄭編劇黑著臉將咖啡一飲而盡,旁邊的制片人笑著說:“生氣了?”
“是有一點。他一個演員能懂什麼?竟然來指揮我寫劇本?”鄭編劇越想越氣,“是我傻,竟然真的聽你的話過來和他們談。”
制片人搖頭:“你別急。我知道你不太愿,但你能找出來比柳從武更便宜更敬業——不,和他一樣便宜一樣敬業演技也差不多的青年演員嗎?他是我們綜合對比之下最實惠的演員了,你得承認這一點。”
鄭編劇嘟囔:“青年演員多了去了,慢慢找嘛。”
“但是我們要開機了,最遲四月上旬就要開機,不然的話攝影場地要租不到合適的了。你數一數還剩下幾天?之前接洽的要不就是片酬要高一點,要不就是還吊著不給答復,要不就是軋戲,柳從武可從來沒聽過軋戲的,單憑這一點我就滿意他。”制片人說,“而且他是比較符合人設的。他的長相剛剛你也近距離看過了吧?他這種五不驚艷但耐看,氣質也沉穩,到時候化老年妝也能一點違和,不然的話還得再請一位老演員來演那幾場老年戲份,這不又是一項支出?”
鄭編劇嘆口氣:“可是我覺得劇本很好啊。”
制片人和鄭編劇是同鄉好友,聞言笑罵:“我都不想說你了!也就你覺得你爸媽不重男輕,不然你七個姐姐能一個個遠嫁?只寄贍養費逢年過節都不肯回來?”
鄭編劇憤怒地說:“那是們沒良心不孝順!”
制片人聽著好友在那里抱怨,心下搖頭。好友家里的事他也是了解的,生了十一個兒都不心養,養死了四個,剩下七個打小就是小保姆,好在鄭家生意慢慢做起來了吃穿不愁,不然的話更可憐。那時候制片人年紀還小,聽他媽說鄭家造孽,要把大兒嫁給生意伙伴做填房,十七歲的孩嫁給四十多快五十兒子都二十出頭的二婚頭,可不是造孽?不過那個姐姐子烈,帶上二妹就離家出走了,也許是起了個好頭,底下的妹妹們長大后陸續離家,通通遠嫁。
也只有自己這個朋友覺得父母沒做錯了。如果不是打小一起長大,制片人也不敢和鄭編劇做朋友,這三觀合不來啊。不過平時相也扯不上所謂三觀,制片人勸:“你就給改了吧!時間趕,你擔待一點。”
鄭編劇才勉為其難點頭:“行吧。”
這邊,樊駿理坐上車忍不住吐槽起來,直接翻了個大白眼:“哪里來的大傻子,就他那樣能寫出那樣好的劇本,簡直讓我瞎了眼。”
瑞和也嘆為觀止:“藝來源于生活,這一次我才真正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算了,能改就改吧,知道這是他爸的原型改編的劇本,我都有些嫌棄了。”
瑞和笑道:“也不至于,看那邊的答復吧。”
那邊的答復很快,兩人剛到工作室,樊駿理就接到電話,說改好的劇本會在三天后發過來。他松了一口氣:“了。”瑞和笑道:“不知道會被改什麼樣子。”
“期待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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