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姝側眸看向周稷。

這個人，從當初到現在，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可無論怎麼看，他都是一樣地傲氣。

讓人……

周稷仿佛察覺到江季姝的視線，突然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啟，似笑非笑，“在看我？”

江季姝毫沒有被抓包的心虛，點頭，“嗯。”

反而是周稷聽到這個回答以后有些愣住。

“在看我？”

“嗯。”

江季姝笑了一聲，挑挑眉，面對著他，“怎麼？不行嗎？”

周稷回事，語氣里添了點散漫和刻意想要掩飾的高興。

沒一會，歲歲才出來。

他背著書包，一眼就看到江季姝，視線在周稷上停了兩秒，然后連忙往這邊跑。

江季姝喊了小家伙一聲，“慢點，別急，媽咪就在這呢。”

歲歲唔了一聲，點點頭。

“好，聽媽咪的。”

周稷自覺地去拿歲歲的書包，提到手里，像是在找存在一樣，來了一句，“還沉。”

歲歲抿抿，有些不服，“媽咪提我拿包的時候都從來沒說過沉。”

周稷挑挑眉，“讓你媽咪拿包還有理了？”

歲歲把頭偏到一邊，嘟囔，“要你管。”

而且也就拿了那麼兩回吧。

歲歲覺得，自己是個很懂事的小男子漢，很讓媽咪幫忙做什麼，怎麼到了這人里，就這麼不中聽。

江季姝笑了下，去牽歲歲，然后瞥了眼周稷。

“嘖。”

“稚。”

周稷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稚，還是因為跟自己兒子拌。

他沉了口氣，輕掀眼尖，語氣有些酸，又好像帶了點縱容，“是是，稚。”

江季姝這回沒再理他，直接牽著歲歲上了車。

沒一會，周稷也坐上來。

江季姝問他，“說吧，什麼打算？”

周稷的手落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兩下，“到了就知道了。”

江季姝也沒多想，“行吧。”

這人腦子里也就那麼點地方。

不是吃飯就是去逛。

不用想也知道。

車子開到半路的時候，周稷突然停了車，然后開口，“我去買點東西。”

江季姝哦了一聲，“行。”

等周稷下車，歲歲這才皺著一張臉看江季姝，“媽咪。”

“嗯？”

歲歲似乎有點猶豫，喊完以后好一會才開口，“周……他，你們……”

這話說得斷斷續續，可江季姝聽懂了。

了歲歲的頭發，“這個媽咪以后再跟你說，好嗎？”

這段時間，突然知道了很多事，心里其實也很混，突然被這麼問起來，更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歲歲點了點頭，“好。”

幾分鐘以后，周稷才回來。

他坐上車的時候，江季姝才發現他手上提了一大包東西。

還都是吃的。

下一秒，這袋東西就被周稷放到面前，“拿著。”

江季姝看著眼前的東西，開口，“讓我們……吃這個？”

看來之前確實想錯了。

周稷連帶他們吃飯的想法都沒有。

周稷笑了笑，“嗯。”

他開口，“歲歲還沒吃飯，讓他先墊墊肚子。”

江季姝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是要去哪？”

周稷默了會，“到了就知道了。”

“好。”

江季姝看了眼手里頭的東西，挑了盒牛跟面包出來，然后遞給歲歲，“先吃點。”

歲歲接過來，脆聲，“謝謝媽咪。”

江季姝笑了笑，“乖。”

其實也沒多久，車子就在一個地方停下來。

江季姝帶著歲歲下車，看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議，“你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是這？”

周稷嗯了一聲，然后看向歲歲，“要先吃飯還是先玩？”

歲歲也看了眼這地方，有些新奇，搖了搖頭，“不，剛剛才吃了東西。”

周稷點頭，“行。”

然后走在他們前面，先一步進去。

江季姝帶著歲歲把服換上，這才出來，看著眼前的東西，問了一句，“你會？”

怎麼也沒想到，周稷居然帶著和歲歲過來做蛋糕。

也是難為他了，居然能想出這麼個法子。

周稷沉默一瞬，“不會。”

然后又開口，“可以學。”

江季姝練地給自己和歲歲戴上手套，然后啟，“我會。”

周稷反問，“嗯？”

“我說我會。”

周稷往一邊站著，擺出虛心求教的姿態，嗓音里莫名地帶了點意，仿佛江季姝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你教教我。”

江季姝挑了下眉。

能讓周稷這種人說出這樣的話來，也算是沒白來這一趟。

“行啊。”

歲歲短胳膊短的，可毫不影響他給江季姝打下手。

平時的時候，他就喜歡黏在江季姝邊，江季姝也會讓他幫忙做一點小事，這麼看起來，兩個人倒配合得親無間。

周稷沉著眉看了會，眼看著江季姝那邊已經有了點樣子，看著眼前的東西，似乎還在琢磨怎麼下手。

江季姝瞥見，直接命令，“那個給我遞過來。”

周稷看了眼旁邊的東西，“這個？”

江季姝點頭，“對。”

江季姝手很利索，看樣子也確實很練。

可周稷不記得江季姝會做這個。

他想了想，覺得應該是在國外那五年學的，再開口，已經帶了點酸意，“你這做蛋糕的手藝，是為誰學的？”

江季姝一時間沒有聽明白。

“什麼？”

周稷沉默片刻，又重復一遍。

江季姝停下手里頭的作，讓歲歲先到旁邊坐會休息休息，這才看向他，可見一些氣悶，“你以為我是為誰學的？”

“傅鋮？”

周稷斂眉，半晌，啞然一笑，“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在意。”

那五年，對于他們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算太好，是他多，不應該提的。

江季姝卻沒聽他的話，反而正起來，開口，盯著他的眸，“我很早就會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

“我做的第一個蛋糕，是為你做的。”

“周稷。”

周稷的心不可抑制地了，眉微微擰著，再開口，聲音里頭已經帶了點抖，“你說什麼？是為我做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的印象里，從來沒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