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凝大駭,這模樣和第一天歸元城外遇見的魔修真者極度相近,可他明顯理智尚存。
而且這廓……
“田……宏峻……”招凝艱難地出三字,準確的說,并不是田宏峻,這人只是和田宏峻模樣相像,是那日田宏峻帶去古醫堂、重傷之人,田宏峻的大哥,田裕昌!
可是田裕昌不是重傷才愈在靜修嗎?可是田裕昌不是只有練氣六層嗎?
“七六……極惡……大法!”
“哈哈哈……”他沙啞地嗓音狂笑著,刺耳極了,陡而施力,漫天向招凝,招凝只覺修為在迅速流失,招凝咬舌,以強行施法,縛魂針驟然破開沖向田裕昌,田裕昌似覺一威脅,甩開招凝,但依舊將困在三尺牢中。
“咳咳咳……”招凝當即咳出大口鮮,以施法可面去掐訣念咒的過程,但等于在消耗生命本源。
“叮——”縛魂針被打落在地。
招凝無法逃離,呵道,“這里是歸元城青竹峰,是散修盟府,你這邪魔道竟敢在這手,你不怕被整個青竹峰修士圍攻嗎?!”
“小丫頭,連駐守青竹峰的筑基圓滿散修都被我吞噬了,你且看看,這青竹峰可有誰敢來救你!”
招凝瞳孔微,忽然明白七六極惡大法的逆天和兇煞,世人皆有七六,一旦被七六控制,就會為此道邪魔的爐鼎。
“小丫頭,再說啊,再拖延時間啊,想等清霄宗巡查的人來?”他把玩著縛魂針,以一副惡貓戲老鼠的姿態居高臨下蔑視著,“不可能的,暗中護你的巡查已經被我吸干了修為。”
招凝憤怒至極,咬牙切齒,“田裕昌!你不得好死!”
說著,不管不顧,強行運轉傳,調,掐萬法封靈,今日即便死,也要和此邪魔同歸于盡。
“鏘——”
卻在這時,一柄長劍攜著極銳極利的氣勢破空而來,瞬乎出現在田裕昌眼前。
田裕昌大駭,開,凝聚于前,與長劍起對沖之勢。
招凝驚愕停下萬法封靈,驀然仰首,見天際銀疾速落在前,現出秦恪淵的形,長袍與長發飛卷,秦恪淵叩劍斬碎,氣浪沖飛田裕昌,崩碎他黑兜袍,出一副紋鎖的枯骸模樣。
他連退數步,這才穩住,瞳孔充,“秦!恪!淵!”
“秦首座,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斬我旁支數十人,我亦要你死!”
說著周如海翻涌,巨大的魑魅魔印在他背后聚集。
“首座,小心啊!”招凝喊道
秦恪淵以劍繪頓,銀與經緯分明而互相攻伐。
田裕昌右掌暗做爪,縛魂針震,竟鬼魅刺向招凝。
直至近前半尺,招凝陡然察覺,掐訣回護,青力乏,眼看著縛魂針寸寸。
秦恪淵撤劍,反打出一道風雷之力,強行開田裕昌,而他已瞬至招凝前,一把提開招凝。
適才被田裕昌搶去的千里風遁符又被秦恪淵奪回,強行拍在招凝上。
“先走!”
青開,招凝消失在原地,瞬乎出現在千里之外。
招凝搖晃著,踉蹌行了幾步,力不支地倚在旁的大樹上。
此是一片森林,樹木雖說高大,但卻不及修真界林木半分。
遁走快乎須臾,招凝本無法辨別從何方向而來,殘余的風力卷起滿地落葉,招凝在風中錘首,只恨自己修為低,不能助秦恪淵一一,還會了拖累。
風止,招凝踉蹌向前走,尚未走出幾步,聽見林中有腳步奔逃。
目力之下,有樵夫慌張奔走,見前方有人,還狂打手勢,高喊著,“快走,姑娘,快走,有狼。”
果真,見一狼張著兇口,吊著口水,疾速追來。
樵夫瞧見招凝虛弱單臂倚木的模樣,自知不能大步逃跑,心下一橫,出腰間砍刀竟反要對抗狼。
招凝抬眸,那狼逐步近,樵夫腳抖發。
運轉僅剩的靈力,掌下現靈,地面樹葉憑空升起,如鋒利鐵片般向狼。
狼當即短嘶了一聲倒地不起。
樵夫驚呆了,伴隨著狼倒地,他手中的砍刀也嚇得掉地。
好半響,看著狼上幾片深骨中的葉片,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腳下恐懼地踹了踹狼,確認是氣絕了。
他倒吸一口涼氣,“這是……這是神仙啊。”
說著立刻回朝招凝跪下,“神仙!神仙下凡!”
招凝此刻已無力在多言,擺擺手,強行撐著要離開,卻不想剛邁出腳就直直到底。
樵夫嚇了一跳,“仙子!仙子,你怎麼了!”
可招凝已經沒辦法回答了。
招凝再次醒來是在一間簡陋的小屋里,簾幔陳舊泛黃,床鋪稍微作便發出吱呀響聲,屋中地面還是黃土并不平整,整個屋不過木桌、木柜幾件家罷了。
有中年婦人挑開簾幔走進來,端著一碗黝黑的藥湯走來,見招凝睜眼看,大喜過。
“仙子!你醒了!”
見招凝扶起,遞上湯藥,“這是我們祖上流傳的藥方熬的,可有效了,仙子快喝了吧。”
這藥味極其刺鼻,苦異常,招凝一口飲了。
是修真界凡人用的補湯,這一碗湯中材料在凡人中怕是難得。
“多謝大娘。”
“誒,仙子莫要這麼喚,您是仙子,我們要尊稱您的。我劉三娘,是我家那口子帶你回來的。”
對招凝確實又敬又禮,但是對“神仙”這一份并沒有大為驚詫。
招凝頓了頓,“劉大娘,不知此地為何地?”
見招凝并未改口,劉三娘只覺這位仙子更加親切,沒有架子。
“這里是東林村,是大岳國邊陲之地。”看著招凝,試探地問道,“仙子必是從那神仙地方飛越而來吧。”
“大岳國?”招凝并沒有應的問題,只看向窗外,還能看到村中人路過的影。
竟不想,千里風遁符,橫靈霧森林將送凡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