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眾所周知,蝴蝶效應是指一個微小的變化,引起一連串連鎖反應。新聯報記者被控收賄賂,製造虛假新聞,雖然牽扯到宋臨雪,但是所有人都沒把這件事跟啟明集團聯繫到一起。

直到在知乎有人料,啟明集團近期推出的『小白醫生』本不是發布會上所說的經歷兩年潛心研究出來的。

『小白醫生』項目組立,一直到正式推出產品，總共用了五十六天。

這個料一出，別說網友震驚,連啟明集團的票，應聲而跌。

因為在之前的上市公司公告中，啟明集團披過『小白醫生』的研發時間超過兩年。當時『小白醫生』發布會召開之後,因為這個利好消息,啟明集團的票曾經漲停過好幾天。

只是後來『小白醫生』的表現實在不好，票重新回落。

即便如今價已經回落,這個消息是真的話,啟明集團就是早造價。

不僅證監會要約談,甚至還會牽扯到一系列法律問題。

如果真是這樣,只怕啟明集團會面臨各種繁瑣的調查。票這玩意,一向都是有利好消息漲，出現壞消息往下跌。

幾天之,啟明集團的價一直於跌停。

期間，啟明集團甚至沒敢直接發律師函,只是發了一個不痛不的聲明。

明眼人看得出來,這事兒真的有蹊蹺。

對此，不管是季君行還是林惜，自然不會太關心。宋臨雪做過的事，如今要給付出代價，現在又連累到啟明集團，說來說去，只有四個字。

自作自。

「我說你真夠狠的。蛇打七寸，宋臨雪真的一下子被你掐住了脖子。」江憶綿對陳墨說道。

這件事，江憶綿問起來，陳墨沒瞞。

陳墨輕笑，一副不在意地模樣，低聲說：「這話你應該跟阿行說。」

「這是咱們季總裁的主意？」江憶綿打初中那會兒對季君行，就有種崇拜，這崇拜裡頭吧，又帶著幾分想要以下犯上的叛逆，所以以前季君行不喜歡人家喊他爺，偏要喊。

如今在公司裡頭，也是一口一個季總裁。

每次林惜聽到一本正經地喊季總裁，都覺得很好笑。

陳墨說：「阿行說了，那個記者能收宋臨雪的錢去害別人。就能收別人的錢再搞事。果然，這次他如法炮製了一個新聞，結果一點兒輿論沒掀起來，事主花了大價錢，什麼都沒落下來。我聯繫上他，告訴事主，這個記者是個騙子，專收錢不辦事。這個事主本來就懷疑這個記者沒儘力，後來更生氣，乾脆去報警。」

後來事就簡單了。

報警的人拿出他們往來的信息，甚至還提供了銀行轉賬記錄，有人證有證，這個記者想不栽進去都不行。

至於人進了警局，又不是什麼意志堅定到能打死不開口的人。

警察自然有辦法，將他的撬開。

連宋賀都沒想到，宋臨雪的事，能將整個啟明集團拖下水。

這會兒他是既惱火又生氣，能在網上料出來『小白醫生』研發時間只有五十六天的人，肯定是部員工。於是他讓項目組開始自查，只不過這人既然敢料，就是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連發帖的IP都是國外代理IP，本查不到源頭。

偏偏此時證監會真的約談了啟明集團，要求他們拿出一整套『小白醫生』研發的證據。

屋偏逢連夜雨，一時間，整個啟明集團的票已經止不住下趨勢。

宋臨雪協助調查回來之後，宋賀沒給好臉。

「爸爸，對不起。」宋臨雪知道自己這次連累了公司，不敢再說什麼。

沒想到宋賀眉頭一皺，低聲說：「你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公司的事，先放一邊。你不是一直說想要繼續深造學習的，去國吧。」

之前宋臨雪在英國讀書，好不容易回國。

沒想到如今又要被宋賀送走，自然不服氣，忍不住問道：「是有人在您跟前說什麼嗎？」

懷疑是宋賀現在的妻子在他面前上了眼藥，這才讓宋賀決定送自己離開。

「公司現在你牽累，票已經連續跌停，還需要別人說什麼嗎？」

宋賀這話說完，宋臨雪滿眼震驚。

向宋賀，低聲道：「爸爸，你把公司票的事，都推到我的上，是不是太不公平了？公司價是因為『小白醫生』才下跌的，但『小白醫生』這個項目我從來沒參與過……」

「夠了。」宋賀當慣了掌握話語權的那個人，怎麼可能容許別人置喙他的決定。

當初『小白醫生』這個項目是他要求開展的，整個網站的代碼是他讓人照著『小政醫生』山寨下來的。本來他是想迫季君行同時收購的事，沒想到季君行沒同意。他自然不可能在小輩兒面前認輸。

誰知埋下了這麼大的禍。

「別再說了，國跟加拿大離的近，你有空去陪陪你媽也好。」

宋賀不容置疑地說道。

宋臨雪打小被宋賀寵慣了，真的沒想到，即便是親生父親，也有一朝翻臉的時候。在看來，宋賀說這句話，無疑是希在國不要回來，本就是要將打冷宮。

沒跟媽媽去加拿大，就是為了留在宋賀的邊。

是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

不能走，絕對不能走。

宋臨雪沒想到，宋賀對於這個決定，並不是隨口說說。第二天，他安排助理開始著手準備去國的事。

宋臨雪沒想到，宋賀真的這麼急於送走自己。

一時，又氣又惱。

*

林惜沒想到會在公司門口撞上宋臨雪。

「宋小姐，你有事？」林惜態度不冷不淡，並不打算跟繼續寒暄。

倒是宋臨雪著，突然說：「我承認你家的事，是我做的。」

林惜神一滯。

沒想到宋臨雪還敢到面前挑釁，既然對方不再披著溫大方的面孔，也不打算跟客氣，冷笑一聲，淡淡道：「所以這趟警局一游，你還沒得到教訓？」

「你以為報警有用？」宋臨雪嘲笑道。

林惜不明白這時候還挑釁是什麼意思，直接說：「不要以為自己真的能逃法律的制裁，即便這次僥倖，下次也沒那麼幸運。」

「果然是你在我背後搞的鬼。」宋臨雪咬牙。

宋臨雪不是沒腦子的人，從警局回來之後，仔細想了一遍。這個記者突然出事，為什麼其他人沒牽扯，偏偏牽扯到上。

因此斷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來找林惜，本來就已經在心底有九分認定是林惜。

如今林惜這個口吻，一下完全將所有事都推到林惜上。

沉沉地著林惜，突然哼了一聲，低聲說：「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有沒有那麼幸運。」

宋臨雪走後，林惜著的背影。

不得不說，從認識開始，這個人給觀極不舒服。況且宋堯曾經跟說過，離宋臨雪遠點兒。當時他沒明說，但是林惜此時似乎有點兒明白他的意思。

做事手段偏激，只問結果，本不管過程如何。

甚至會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而使出任何手段，哪怕是及法律的。

不過林惜沒怎麼把這個小曲放在心上，畢竟現在宋臨雪自難保，不覺得會有心底放在自己上。

直到這天加班結束，林惜準備回家。

季君行晚上的時候，被陳墨拉去參加一個流會，是為了國家科研扶持資金和優惠政策。如今國家高度重視AI技發展，Stream的技不僅，更已經投市場。

他要回家之前給林惜打了個電話，果然還在公司。

於是季君行讓先在公司等他一會兒，他過來接。

林惜詫異道：「你們沒喝酒？」

「沒。今天以茶代酒，沒人喝酒。」季君行輕笑，讓別擔心。

林惜這才沒繼續問。

過了一會兒，收拾好東西，關掉公司的燈和門下樓。

此時夜深，即便是白日里繁華的大街，此時四看不見人，十分空曠。林惜站在路邊，看了一會兒手機。

沒一會，往旁邊走了幾步，準備把手上的東西扔進垃圾桶。

誰知旁邊突然走過來兩個醉漢，居然有個人路過林惜的時候，手拍了下的屁。

林惜立即轉，厭惡地盯著他們。

哪知這個人醉漢，見回頭盯著自己看，反而有些得寸進尺地湊上來，「小姑娘，就你一個人啊？」

他上酒氣很重，又有口氣，還非要湊近林惜說話。

林惜強忍著噁心，厭惡地著他。把手機抓在手裡，準備打電話報警，沒想到旁邊另外一個醉漢，似乎瞧見了，直接手抓住的手，去奪的手機。

林惜見狀，再也忍不了，腳踹對方。

可是不過是個姑娘，對方是兩個男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同時將圍住。不像是路邊偶然到的醉漢，反而有點兒像是專門來找似得。

在林惜準備大喊，引起大樓附近值班的保安注意時，一輛車突然在路邊停下來。

這兩個酒鬼還沒反應過來，來人已經飛來一腳，直接將其中一人踹到旁邊的花壇上。出手兇猛又狠辣，另外一個人剛轉頭，面頰竟是正面迎上了一拳。

林惜著面鐵青的季君行，想上前攔住暴怒的他。

誰知這兩個醉漢，似乎一下清醒，先前跌落在花壇上的男人爬起來，跟另外一個人上來圍著季君行想要打他。

季君行本來心裡攢著一肚子火氣。

剛才他開車過來，看到林惜被這兩人圍著，深更半夜，一個孩子被兩個男人圍住，他一下就急了。等他疾步走過來，見這人還想抓林惜的手，當即再也忍不住。

此時面對兩個男人，他一言不發，毫不畏懼。

林惜一見，這兩人欺負不算，居然還要打季君行。不再猶豫，直接從包里將自己的平板電腦拿了出來，沖著先前被季君行踹飛了幾米的男人拍過去。

這個人本來被踢了一腳，行有些不方便，這會兒林惜從旁邊衝過來，毫沒猶豫，對著他的腦袋，狠狠砸下去。

這人居然沒避開，被打得滿眼昏花。

至於季君行則是趁機，對著另外一個人狠狠打過去。

沒一會，這邊的靜引起了不遠正在巡邏的保安注意，保安遠遠地喊了一句：「怎麼回事？」

「大叔，麻煩你報警，這邊有人鬧事。」林惜毫不猶豫地喊道。

誰知剛喊完，這兩個男人似乎差距到不對勁，趕想走。季君行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們離開。

林惜這時發現他們雖然渾酒氣，行事毫不像喝了很多酒的人。

太奇怪。

季君行扯住其中一個人的領，不再管另外一個人，這兩人是一夥的，只要抓住一個，跑掉另外一個人也無所謂。

誰知他正跟這個人糾纏時，旁邊一輛轎車急急停下。

後座下來一個人，林惜見他手裡抓著子，怕他對季君行不利，一邊衝過去擋在前面一邊喊道：「阿行，小心。」

剛喊完，季君行鬆開男人的領，一把抱住。

當他將後背給對方，將死死地護在懷裡的時候，林惜聽到一聲又重又悶地聲音，是子打在腦袋上的鈍聲。

這一聲，彷彿敲在的心臟上。

林惜雙發，可是發現抱著的人，慢慢地了下去。

剛才還猶如一顆松柏那樣，死死地將攬在懷中遮蔽風雨的男人，竟是倒了下去。

深夜，醫院。

林惜獃獃地著靠在牆壁旁，手室亮著燈，又紅又亮。

雙眸失神，腦海中，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回憶著剛才那個畫面。是他幫擋下了那一子。

他說過，這一輩子，他都會站在的前面。

當時還笑他，一輩子那麼長，誰會知道發生什麼。

今天，他便做到了。

時間被無限地拉長，一秒彷彿是一分鐘，一分鐘彷彿是一小時。以至於林惜本分不清，究竟過去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