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柳哭無淚:“……”求求了,現在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嗎?
謝策兀自興,“母親!我!我呢!”
尹明毓按下他,道:“現在我不是你母親……”
染柳一驚,瘋狂擺手。
尹明毓也不想為難的小婢,便只說道:“總之你記得不要我‘母親’便是,這是游戲,過些日子見到你父親,游戲便結束了。”
謝策飛快點頭答應:“好!母親!”
尹明毓無奈地瞥他一眼。
謝策立時雙手捂住,再次點頭。
金兒這才又問:“娘子,咱們要跟著去嗎?”
尹明毓頷首,“若是出現械斗難免有傷亡,咱們先穩住他們,再做計較。”
銀兒附和:“咱們提前派人快馬加鞭去州城通知郎君了,郎君知道咱們出事,肯定會想辦法的。”
而且,他說做客誒~
尹明毓看向馬車門,雖然視線被擋住,也擋不住眼睛里漸漸灼熱的。
們在馬車里討論的太久,外頭的人,尤其是巖族眾人,漸漸焦躁。
這時,馬車門再次打開,兩方人皆有一。
尹明毓重新走出來,抑住心里某種的興,清了清嗓子,道:“我們夫人說了,跟你們走也無妨,不過需得放尊重些,我們的護衛你們也瞧見了,并非吃素的。”
謝家護衛們聞言,極為配合,又齊刷刷地作,展出兇悍之。
巖族眾人又看向巖峻。
巖峻:“……”
太過順暢,反倒有些不安。
但是,他們的目的就是將人帶回去,事到臨頭,總不能退。
于是巖峻又揚聲喊道:“他們放下刀!”
謝家護衛們一聽,怒目而視,近一步,威脅:“嗯——”
巖族眾人極力控制才沒后退,巖峻面無表,眼神卻在閃,思考著下一步。
尹明毓擺擺手示意謝家護衛們稍收一收,而后好商好量地說:“瞧您們這些人,是請人做客的態度嗎?什麼事不好商量呢?”
萬沒想到被脅迫的人還要給他們梯子下,巖峻心里更加不安。
尹明毓見他還不說話,干脆反客為主,自己安排道:“前面帶路啊。”
巖族眾人面面相覷。
巖峻只得點了瘦猴兒巖峽,教他和幾個人前頭帶路。
尹明毓真當自個兒是婢了,直接從馬車上跳下來,代“夫人”指揮道:“跟上跟上。”
謝家護衛們不敢錯眼地看著,實在不放心。
尹明毓沖護衛長一擺手,讓他照做。
護衛長一抬手,做了幾個手勢,二十個護衛繼續守在謝策的馬車周圍,其他護衛則是退至兩側,在車隊重新啟行后,每隔一段距離便跟上兩個人,極為有序。
而從始至終,都有護衛不著痕跡地守在尹明毓邊。
巖族眾人也差不多,巖峻派了更多的人再前面那輛馬車周圍看管,只他和二十來個人留在后面。
他們先前沒瞧全謝家的車隊長度,此時看著車隊一點點向前移,好似看不見盡頭似的,紛紛驚得瞪大眼睛。
“峻哥,這這這……”
巖峻也震驚,震驚于謝家人多,震驚于他們的車馬東西多,但他好歹是頭領,自然不能沉不住氣,是以低聲喝道:“別一副沒見識的樣兒!”
可他們真的沒什麼見識啊。
巖族的青年們眼花繚地看著謝家的馬車,忽然看見其中一輛車板上的木籠子,又驚呼:“羊!”
一眾人極沒出息地盯著羊,吞咽口水。
就連沉得住氣的巖峻也目灼灼地盯著羊。
右相家的羊到覬覦的目,轉向他們一行人,在籠子里蹭蹄子,大有若非籠子所困,就要頂上去的架勢。
尹明毓頗會觀察人,且不會目過于犀利,很容易教人察覺。
就隔著車隊,注意著那些人,就憑他們盯著的羊那直白的眼神,就覺得,合得來。
銀兒也跟站在一塊兒,覆在耳邊悄悄說:“娘子,咱們不留點兒記號嗎?”
尹明毓輕聲道:“再看看。”
最后一輛馬車終于走到兩撥人面前,尹明毓招手停,手矯健地踩著邊緣,三兩下便扯著繩子爬上去。
上去之后,銀兒也麻利地爬上去。
而后主仆二人皆翻朝后坐在碩大的木箱上,雙腳自然地垂下。
聽說外邊兒的夫人娘子全都弱極了,巖峻等人毫沒懷疑們的份,直接在后頭忙活起來。
尹明毓坐在木箱上,看他們清掃掉馬蹄、車轍的痕跡,嘆:“還謹慎。”
銀兒則是皺眉,“娘子,那咱們怎麼提醒郎君。”
尹明毓很樂觀,含笑道:“急什麼,都分辨不出我上的服料子,謹慎和見識是兩回事兒。”
“也是。”銀兒不再煩惱,坐在高輕輕晃,笑呵呵地說,“娘子,還從未坐在這兒看過風景,視野更好呢。”
尹明毓不好直接躺下,指了指藍天,提醒:“向上看。”
銀兒仰頭,張開手臂躺下來,嘆:“真好~”
車隊后面,巖峻等人看著謝家的婢竟然還笑得出來,互相對視,心里都有些瘆得慌。
這跟他們最初的想象差太多了……
事實上,從他們久等刺史夫人不來,就已經開始與最初的想象偏離,而此時他們還沒意識到他們敞開大門迎回去的,是什麼麻煩。
總之,尹明毓就這麼帶著謝家百來號人,毫無無傷地、心甘愿地跟著攔路的人去做客了。
吃窮那種做客。
半個時辰后,謝欽親自帶人來接尹明毓和謝策,始終沒上他們的車隊,便一路走到了車隊走過的岔路口,仍舊沒上人。
護衛請示:“郎君,還繼續向前迎嗎?”
謝欽蹙眉,問先前來報信兒的護衛:“夫人確定一早便了嗎?”
那護衛回答:“是,屬下快馬加鞭去南越州城時,車隊已經收拾妥當,準備。”
尹明毓不是會失信的人,許是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下來了。
謝欽便吩咐道:“繼續向前。”
于是一行騎隊便繼續像州界疾馳,皆未上車隊。
地方員無詔無令不得隨意出界,謝欽勒馬停下,派了幾個護衛繼續向前,他則是瞧著周圍,沉思。
過了一會兒,馬蹄聲漸行漸近,護衛急匆匆回來稟報:“郎君,前面十幾里皆有車轍印,但進州這段突然消失了!”
謝欽冷然,下令:“在附近搜一搜!”
護衛們立即散開,拿著刀邊拍打草木邊四查看。
忽然,有一個護衛喊道:“郎君,這里有異常!”
他旁邊的護衛也在喊,隨即那一片兒的護衛接連說“有異常”。
謝欽走過去,便看到那一片樹后皆有一小塊兒禿禿的、踩實了的土地,還能在上面辨出腳印來。
護衛們擔憂:“郎君,不會出事兒了吧?”
謝欽握拳,保持冷靜,“再仔細查看,可有打斗的痕跡。”
護衛們開始在附近搜索,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
謝欽想起某種可能,莫名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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