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是沒給他銀兩花銷麼?”葉嘉皺著眉頭問了一。
旁邊楊家人和葉四妹葉五妹都有些尷尬。葉嘉如此埋汰親生父親,聽得余氏趕咳嗽提醒。葉嘉一禿嚕斥了一句,瞥向尷尬的楊家人倒也沒替葉生遮掩。畢竟更丟臉的事葉生都干了,這一兩句話還難道說不得?
葉四妹替葉五妹抹了眼淚,心里也是這麼想的。若是以往,家中人口多吃喝拉撒要錢日子過的捉襟見肘,葉生夫妻為了錢財賣兒也能理解。但如今都又沒到那份上。
不過葉嘉也就這一句,后面也收了要說的話。話題一轉,葉嘉自然是問起了楊剛如何安排。
“我這番過來是護送小妹過來尋親,人到了我也該回去了。”楊剛此時沒有多留兩日的意思,當下午膳都不打算用,“臺那邊還有許多事等著我等,耽擱幾日已經是極限。”
他話都這麼說,葉嘉自然不會強留他。只吩咐了櫻桃送他出去。
楊剛又客氣地與葉嘉行了一禮,匆匆就走出了門。
葉嘉目送著人背影遠離,回頭看向葉五妹。葉五妹也停止了哭泣,一雙眼睛通紅。事實上,自打葉家人去了臺,的委屈不知有多。往日小的時候在家中不覺得苦,但一旦見識了旁人是怎麼養姑娘,再回頭才嚼出了苦。
“姐……”葉五妹忍不住又掉眼淚,“我見過那個嚴家子,打扮的跟個子似的,一看就是兔兒爺!”
葉嘉:“……”不錯,葉五妹在城里呆這麼些日子,連兔兒爺都學會了。
別的話葉嘉也不好說,葉生做事不面也不是一回兩回,說出來都嫌浪費皮子。正好葉嘉也累了,舟車勞頓這一路,加上肚子里還揣著一個。讓余氏安排葉五妹,自己就先回屋里睡上一會兒。余氏早就想說葉嘉注意,但葉五妹這事兒也算難,生生憋著。
此時連忙葉嘉回去睡,自己則給葉五妹安排住。就安排在住的東廂右手邊的屋子里:“你這一路估計也沒歇息好,也去歇息夠了再說。”
葉五妹抹了抹眼淚,點點頭就跟著仆役去歇息。
葉四妹本來是一大早去開鋪子,但趕上葉五妹回來的太早就沒去。如今都沒事了,自然得趕去鋪子里瞧瞧。余氏忙去人燉湯煎藥,葉嘉則回到屋子里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中午才悠悠轉醒。剛一靜,屋外頭就有人進來了。
葉嘉了睡得脹痛的額頭,抬眸就看到小梨。下了床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張口才問起小梨:“那隊人是怎麼回事?是駐地的兵麼?”
“主子,那群人不是駐地的兵,好像是跟著楊家那伙人過來的。”
小梨搖了搖頭,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覺:“他們沒有去駐地的方向,反而躲到了四道村里去。而且奴婢跟過去,似乎他們之中還藏著什麼人似的……”
“躲到四道村?可看清楚他們藏了什麼人?打聽清楚他們去那里做什麼?”葉嘉眉頭一皺,有些不解。四道村就是東鄉鎮瓦市東頭的村子,離沈府也就是現在的周家不遠。
小梨還是搖了搖頭。
葉嘉思索了片刻,沒琢磨出來這伙兒是從哪兒來的。門外有人匆匆來門口傳話,說是駐地那邊扎圖派人過來傳口信。葉嘉心里一凜,立即就站起來。扎圖能有什麼是來尋葉嘉?除了代的事,沒有別的。葉嘉匆匆去了花廳,那報信的人立即道:“主子,吳家人昨夜打算跑。”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屋子里都安靜了下來。
葉嘉眼一瞪,有些傻眼:“跑了?什麼吳家人跑?”
“昨日夜里,有人撞見吳家的下人推著好幾大桶的夜香從后門出來。這吳家人本來就多,搞這些事也多,當時有巡邏的兵去問了一下,沒想太多就放他們過了。結果一大早道口那邊穿了消息過來,抓到一輛趁著夜出鎮子的馬車。”
因著扎圖代要詳細說,這人干脆就將事從頭到尾說給葉嘉聽,“上頭吳家一家子除了小孩兒婦人,人都在上頭。”
說到這,葉嘉長舒了一口氣:“抓到了?”
“抓到了。”那人不敢直視葉嘉的樣貌,低著頭恭敬道,“吳家那一車人如今在駐地看管著。大人吩咐屬下過來,是問主子可是有別的打算?”
“可問出他們緣何要趁夜逃?”
那人搖了搖頭:“抓到人,大人便派屬下來報信,旁的屬下一概不知。”葉嘉點點頭,聽明白了:“先把人扣著,審問一番。”
其實大致猜出這些人要做什麼,葉嘉心里涌起了一團怒火,有種被愚弄的憤怒。老實說,吳家特意上門來負荊請罪,葉嘉還當這家人有覺悟。結果才說出口的話沒得到回應,這就立馬另謀他路,當真是一點誠心都沒有。若說原先葉嘉還酌想不那麼極端,如今覺得這兩面三刀的人還是早點滅了好。
扎圖那邊早就在審問,不用葉嘉代,他也知道輕重。
這個時段往安西都護府跑,除了別有用心沒有別的可能。安西都護府如今已經了局勢,茲城一鍋粥。喬正淵沒有虎符的事被揭發出來,他趁機毒死喬惗卿之事也引了眾怒。周憬琛的人趁機拿下了安西都護府幾個重要的將領,直接控制了安西都護府。
雖說拿下了將領,但下面的將士還需要盡快整合。不然一堆各為其主的散兵,到時候會惹出大麻煩。周憬琛原定五月中旬能回的行程,如今也只能耽擱到六月。
與此同時,朝廷派來的鎮軍已經抵達了邕州。臺那邊的形勢忽然嚴峻起來。
葉嘉尚且不知邕州的況,只是覺到周憬琛遲遲不回,總覺得不安。
吳家那群人養尊優慣了,確實不經審問。駐地的地牢沒呆個幾日,就把該代的都代了。尤其是長子吳敏,那比斗還松。他痛哭流涕地表示他不過是一時糊涂,并非是有意私通朝廷。他愿意將吳家的產業全部上,請求扎圖能饒他一命。
饒是不可能饒過的,扎圖做事素來是狠絕。只有斬草除的份,沒有知錯就改。
再說,吳敏私自托人給邕州刺史遞信,請求朝廷派兵剿滅周憬琛一黨。此事雖說沒有起到什麼效用,但此舉確實已經犯到了底線。扎圖被周憬琛留在此就是為了斬殺這些魑魅魍魎,當然不會留面。吳家不是一個,背地里定然還有許多有異心之人。
為了震懾住背地里心懷不軌之人,扎圖決定將吳家父子四人當眾斬首。日子就定在了十日后。
為起到絕對的震懾作用,駐地將吳家被抓一事大肆宣揚。不僅如此,還將吳家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全部公之于眾,乃至當初劉家鋪子的事也乘機公開。
且不說吳家當初慫恿劉家鋪子給食里頭下藥的事其心可誅。此事一經傳出一片嘩然,吳家為人歹毒,因一己之私禍害百姓命的行徑被東鄉鎮百姓的唾罵。吳家父子四人一死,吳家其他人自然也全部被收押。扎圖可沒有做事留一線的習慣,他婦人孩子一起抓,一個不留。
這件事在東鄉鎮鬧得很大,吳家畢竟是當地的大家族。可以說就算是當初的沈海和牛不群也不敢招惹的吳家,算是東鄉鎮首富。家大業大,跺一跺腳,當地就有許多百姓會死。
但吳家落到這個下場,其他商戶頗為驚嚇。扎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葉嘉則趁機收攏了吳家大部分的產業,商鋪,田地,乃至于莊子里的佃戶一道收走。
雁過拔,可見一斑。
葉嘉這幾日拿走了吳家的東西,日日在兩府之間來回。不知是太敏還是真的,總覺得東鄉鎮的街道上多了陌生的面孔。家中除了葉嘉會經常四走,其他人除非有事其實不大會出門。葉嘉詢問了葉四妹和秋月,倒也沒問出什麼。一時間倒也分不清是不是錯覺。
不過因為這事兒,葉嘉還是留了個心眼,平日里連出門都小心了許多。
臺果然如葉嘉所料,跟邕州的兵在關口打了起來。
朝廷此次派兵五萬,臺那邊戍守的不過兩萬兵。形勢越發的張,以至于風聲傳過來都顯得劍拔弩張。葉嘉真的怕有人會釜底薪,將周憬琛的家眷一鍋端走。雖說他們穿越層層防護來到東鄉鎮綁人不大實際,但也并非完全沒有可能。
一面盯著東邊的形勢,一面還得防著被人背刺。葉嘉總覺得那日一隊人進四道村這件事很蹊蹺,沒有明確的證據之前,只小梨盯著。
小梨盯了好幾日,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不過倒是查出來,那日其實是一伙兒護送一對年輕的母子藏進四道村。年輕的母子長得什麼模樣沒瞧請,只因那子等閑不會冒頭。葉嘉懷疑鎮上的陌生人跟那伙人有關系,但沒兩日又沒有再瞧見生面孔了。
難道是覺錯了?心里正疑呢,葉嘉忽然某一日發現周府附近似乎有些異常。
心里有不好的預。難道真被烏給說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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