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事沒事，請大夫看一下更放心。”周憬琛在床沿邊上坐下來，修長白皙的手指替葉嘉順著垂落在肩頭的頭發。葉嘉的頭發已經晾的半干，但還有些冰涼的意在。順了幾下，又幫葉嘉把裳的領子理得整齊，他才起去了外廳。

片刻后，一個背著藥箱的老大夫跟著他進來。

那老大夫目在葉嘉的臉上落了落，讓葉嘉把手腕遞過去，號脈。

中意講究聞問切，老大夫先是耗了脈，又葉嘉了舌頭給他看。許久，才捋著胡子開了口:“莫慌，莫慌，你家娘子并非是病了，十之八九是有孕了。”

這話一出，驚到了兩個人。葉嘉本還有些意興闌珊，聽到這話瞬間瞪圓了眼睛。

周憬琛也沒好到哪里去，他眨了兩下眼睛，立即就皺起了眉頭:“大夫你確信是有孕？”

“你這后生這話說的！你這意思是懷疑老朽回春堂的金字招牌是麼？”老大夫本來笑瞇瞇的，周憬琛這一開口他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胡子也不捋了，吹胡子瞪眼的瞅著周憬琛，氣得不輕，“若是一個有孕都號不出來，老朽還開什麼醫館坐什麼堂？”

“并非質疑大夫的醫，只是……”周憬琛著實沒想到葉嘉可能是有孕。一般來說，有孕不是應該胃口大開麼？再說，他平常與葉嘉行房都是用了藥的。

“如今脈象雖說還不顯，是因著月份還淺。”老大夫哼了一聲，“再等上十天半月就該顯出來了。”

“不可能啊，”葉嘉震驚之后可算是回過神了，“我與相公每回都用了避子藥的，不會有子嗣。”

老大夫倒是沒想到這小夫妻是吃了湯藥的，倒是愣了一下。

頓了頓，他才緩和了口氣:“避子湯藥也是要分分的，并非所有避子湯就是百試百靈的。有些湯藥效用強，一下去不僅能避子還能絕子。有些湯藥藥溫和，只能起到阻礙的作用。你二人若是用藥，也得弄清楚是哪一種。藥溫和的吃了也防不住，尤其是你家相公看面相就是個那方面強勢的……”

老大夫說著，眼睛還瞥向周憬琛的手指:“你相公手指修長且勻稱，量高大且瘦有力，這量格就非一般人，再加上如此年輕……那方面肯定是弱不了。”

葉嘉:“……”

周憬琛:“……”

這一番話直接把葉嘉跟周憬琛兩人給說紅了臉。

“手這玩意兒還有講究的麽……”里不自覺的嘀咕，葉嘉眼睛不自覺地順著老大夫的話看。還別說，周憬琛的手確實很長，周憬琛的手原本是搭在葉嘉的肩膀上。被這麼看著，莫名有種不該拿出來的窘迫。老大夫看兩人這般，倒是把那口氣給吐出來。

他瞥了眼周憬琛，開口道:“你們夫妻平常用的什麼藥，拿出來給我瞧瞧。”

葉嘉撓了撓臉頰，周憬琛忙從懷里掏出了小瓷瓶。這個小瓷瓶里的藥丸是周憬琛后來去了一位傷害較大的藥材后，人磨得避子藥丸子。他是找大夫看過的，依舊備避子的功效。

老大夫拿到手上聞了聞，眉頭皺起來。而后當著兩人的面到了一粒出來，碎了嘗了嘗。

葉嘉眨著眼睛，就看到老大夫眉頭慢慢舒展開，開了口:“確實是避子藥，也有避子效用。不過這藥效也不絕對，這東西還是會因人而異。遇上那等質比常人好許多的子，藥效不一定能全防得住。若是再添上一味三棱之類的藥材，效用會強上許多。”

“這個藥并非是我吃。”葉嘉又道，“其實是我家相公在吃的。”

“那就怪不得了。”老大夫把藥瓶塞上，又遞回給周憬琛:“這藥丸子若是子吃，避子的效果必然比男子吃強。不過子吃多了容易宮寒，傷子。”

話說到這，兩人其實都聽明白了。說到底就是避子藥效用沒防住周憬琛，給這丫的命中了。

“這個藥對孩子和母有影響麼？”周憬琛立即抓到關鍵，單刀直:“我與娘子還年輕，想著不要太早養育子嗣才會這般。平常行房之前會吃上一粒，會不會對母子有損害？”

“多有些損害的。有道是是藥三分毒，沒事吃藥肯定傷子。”老大夫沒想到這年頭還有人不想早點要子嗣的，誰家不是盼著早早開枝散葉？不過這些都是人家家務事，他一個大夫自然不會說什麼。老大夫方才嘗過藥丸，大致知道里頭是哪些藥材，“不過也不算大事。”

老大夫也不管兩人是不是聽得懂，只自顧自道:“你用的這些藥材主要效用都是活破瘀。換言之，這些藥材是不利于胎兒盤踞母。只要后續開些保胎的藥，還是能挽救的。”

這話說的，兩人都松了一口氣。

“不過你們年輕人也真是胡來！年紀再輕，底子再好也經不住這般造作。”老大夫一邊寫藥方一邊還是沒忍住批評道，“等你們折騰壞了自己的子，往后想要治好就難了。”

說完，他將那藥方給了周憬琛，這麼晚了也不好抓藥，便道:“明日一早來抓些藥。”

周憬琛著藥方與葉嘉面面相窺都有些懵，他看似冷靜，其實心跳得快要從腔里飛出來。兩輩子沒有子嗣，原本也想好了五年后再要，結果猝不及防嘉娘就有了孕。周憬琛只覺得此刻他仿佛置于云端，腳落到地上，踩下去都是綿綿的。

“嘉娘……”事發生了變化，自然也得面對。

周憬琛這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并非不喜孩子。只要一想到葉嘉的肚子里孕育著他們倆的孩子，他就的腦袋就忍不住暈陶陶的。深吸了一口氣，抑住噴薄而出的喜悅，他鎮定地將老大夫送到門口。非常誠心地表示明日一早必定會去取藥，還給了老大夫十兩銀子的賞錢。

等人走遠了，他回到屋，抱著葉嘉就忍不住將臉埋進了的頸項。

葉嘉比他更懵，不是就有點吃不下飯嗎？怎麼忽然就懷孕了？？

兩人呆愣地大眼瞪小眼半天，周憬琛的笑意一點一點在眼底蔓延，最終還是沒忍住笑咧了:“我必定會做好萬全的準備保護好你們母子的，嘉娘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