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禮之人是余氏特意請來的全福人，唱禮詞是周憬琛親自寫的。

寫的略有些文縐縐，全福人事先背過才不至于念得磕。一字一頓地念出來，周憬琛將葉嘉放到一旁站住。隨著全福人唱禮，拜天地，拜高堂，夫妻拜，許白首之約。

禮一，周憬琛便徑自上前打橫將葉嘉抱起。看似不疾不徐，實則很快便送回了屋。

四周自然是一片贊禮之，在下面的葉四妹葉五妹看得都有些眼熱。

葉四妹是憾自個兒當初跟阿玖婚，沒有這些持。親爹收了兩份彩禮，只在家中置辦了一場酒席就潦草的將給了阿玖。雖說阿玖也沒失，但如今回想起來難免會心酸和憾。不得父母看重的姑娘家，出門子自然也就隨便。

葉五妹則是心之向往。在心中暗暗發誓，往后若是要嫁人，定然要跟三姐一樣風風才行。

葉嘉被送進了屋中，合衾酒就擺在桌子上。

坐床的子有現的，一個蕤姐兒一個孫家小孫子。男的坐在炕上沖著三叔三嬸笑嘻嘻，全福人跟進來就滿口吉祥話：“頭胎得男二胎得，兒雙全！”

瞧熱鬧的婦人們都進來，就是葉五妹葉四妹也湊過來，連翻地說吉祥話討喜錢。

又是一陣鬧騰，余氏趕進來把人往屋外攆。周憬琛被喊著出去敬酒，順手將一個小紙包塞到葉嘉的手里。而后笑著應了一聲，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門吱呀一聲關上，葉嘉從蓋頭的下方隙里看手里的東西。打開來里頭是那等小干。大小是拇指指節大小，正好能一口一個。葉嘉嘗了一塊，味道特別悉，是葉四妹的手藝。弄得的，滿口留香。葉嘉吃了兩口覺得不過癮，干脆把蓋頭掀起來，抓了一把塞里嚼。

在這邊嚼干，外頭已經吃起了酒。

如今天還冷，日頭短，黑的早。吃酒吃的是中午這一頓。再說，余氏特意給周憬琛葉嘉小夫妻倆留了夜里的時辰，自然不會將酒席安排在晚上。省得鬧太久，耽擱小夫妻過日子。

一頓酒席是吃到天黑才散，這些個湊熱鬧的婦人就沒吃過菜做的這麼好的席面。一面吃一面就想把菜往家里帶，但桌上這麼多人在也不好手，只能可著勁兒多吃點。男子那邊桌子倒是菜沒的那麼快，因著要喝酒，菜剩的多。婦人們便慫恿小孩兒去男人那邊桌子要吃食，又鬧騰又熱鬧。

小孩子一吵鬧，那才是真的熱鬧。

余氏陪酒陪到后來都多了，搖搖晃晃地被葉五妹給扶進屋。人是坐到最后，說是說等著柳沅他們將那什麼‘煙花’給放出來，非得看完了才肯走。

還別說，柳沅喝到后來都喝大了。放煙花這事兒他都記不住，要不是旁邊陳世卿一直提點他，著他肋骨，他趕去放。這煙花都得就這麼糊弄過去。柳沅喝了小一斤，搖搖晃晃地到了后院的空地上。蹲在雪地里索了半天，就是找不著他擺在這的煙花。

他當時心里正奇怪呢，心道應該在這啊，著脖子撅著屁在地上。

葉五妹喝多了水，正在茅廁里解手出來。一開門就對上雪地里一個出來的脖子和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當下一惡氣沖上頭頂，沖過去，照著那人撅起來的屁就是一腳。

柳沅迷迷糊糊的東西沒著，自己的屁卻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他本來就眼前有重影站不穩，當下整個子往前一呲溜，趴地上吃了一的雪。下擂在雪地里，蹭得他生疼。好半天，他艱難地手撐著下扭過頭來，發現剛才從后頭踹他的人是葉嘉的小妹妹。

“哎，你，你踹我作甚？”柳沅吃醉了酒，路走不穩，腦子卻還是清醒的。

葉五妹捂著腰帶才要罵他呢：“你蹲在茅廁前頭趴地上在看什麼？”

“我找煙花呢！”柳沅實在起不來，倒在地上干脆以雪地為床。手一松，整個人仰躺在地，看著漆黑的天空唔噥道：“我還得給你姐夫那廝點煙花慶賀呢！”

葉五妹盯著他看了半晌，又抬踹了他兩下。被人一把握住腳踝嚇一跳，另一條下意識地往柳沅兩中間一踩。痛的柳沅瞬間松手，像蝦一樣弓起子。才驚似的一溜小跑跑遠。柳沅捂著他的東西在地上滾了好半天，還是陳世卿晃晃悠悠地過來解手，差點一腳踩他臉上才發現他。

“你搞什麼？躺在這作死呢？”陳世卿的酒都被他嚇醒了。

柳沅的酒也疼醒了：“沒，我在這挽救我的子孫后代。”

陳世卿：“有病就去吃藥。”

柳沅：“……”

當煙花在天空中綻開的時候，周家這院子儼然了這一塊最熱鬧的地方。駐地那邊都有人跑過來看煙花，一大顆一大顆的煙花在半空中炸響，絢爛的火花四散開，可引得好些人拍手好。

到最后人走，收拾的事兒自然不用周憬琛來。

余氏早早把他趕回屋去。特意把蕤姐兒和葉五妹都到后廚來，其名曰要洗刷碗筷，并吩咐誰也不準去前屋打攪。安排好一切才放心地離開。葉五妹猜到為何這般，住周家這些日子看余氏為了姐姐姐夫的事兒都碎了心，自然懂。

與此同時，周憬琛進了屋，葉嘉已經蓋著蓋頭躺倒在炕上了。雙手放在前，蓋頭蓋得平直，睡得也香。真虧心大，這般躺著都不擔心這東西擋住口鼻會窒息。竟然還睡了。

激了好幾夜終于得償所愿的周憬琛：“……”

……罷了，嘉娘就是這方面好，心寬。

這般想著，周憬琛上前去一手攬著人肩膀扶起來。

一只素白修長的手著蓋頭的下擺，小心地將腦袋上的蓋頭揭下來。蓋頭一掀開，下面一張睡的芙蓉面就落在周憬琛的眼中。眼睫纖長卷曲，朱，眉目如畫。周憬琛的呼吸驟然一滯，葉嘉上縷縷的香味兒鉆他的鼻尖，他的眼神瞬間便暗了下來。

新婚之夜可不能就葉嘉這麼睡過去，他們的合衾酒還未喝，發也未結。

周憬琛的手理直氣壯地穿過葉嘉的腋下，不規矩地到了某一。

他就這麼攬著晃了晃，見眼睫了。又晃了晃。葉嘉眼睛艱難地睜開來，一抬眸就對上周憬琛近在咫尺的俊臉。他似是漱過口，里一清茶的氣味兒。周憬琛湊到的耳旁輕輕地含住的耳垂，牙齒碾了碾：“嘉娘，起來行禮。行周公之禮。”

“嘉娘，行周公之禮了！”

念叨了三四遍，葉嘉一個激靈睜大了眼睛。發覺某人的手已經堂而皇之到某，就差手心包住了。臉驀地一紅，驟然坐起。突兀的作，差點磕到周憬琛的頭。要不是他閃得快，兩人得砸一腦袋的叮當響。周憬琛扶著人坐穩，葉嘉趕扶穩腦袋。

周憬琛將小幾上兩杯酒取了過來，一杯遞給了葉嘉。

葉嘉握著這杯酒，抬眸看著眼前紅的周憬琛。燈火將他上極重的正紅氤氳一令人心悸的艷。與紅包裹下如玉的人相輝映，極白，發極烏，裳極紅，撞出一種濃烈的活生香。他腰間系好的帶子流暢地下來，廣袖素手，燈下沖笑得極。

他走過來在葉嘉的邊坐下，舉起酒杯，手臂穿過葉嘉的手臂才湊近了。紅微啟，眼神溫，輕聲對葉嘉道：“今日為夫妻，白首不相離。”

葉嘉心口像被一把重錘錘得咚地一跳，與他視線相，頭一仰喝完了酒。

周憬琛的眸越發的深沉，他將葉嘉的杯子放到一邊，抬手輕輕拆下了葉嘉的冠。這個冠是純金打造的，其實有些份量的。葉嘉躺到之前怕壞了，還特意懸空了腦袋躺。

此時拆下來放到一邊，周憬琛攆起葉嘉鬢邊一縷黑發，甑地一聲就割了葉嘉一截頭發：“嘉娘幫我拆冠。”

葉嘉這才注意到他也弄了個同樣款式的金冠。

……原來今日他戴了發冠麼？

拆除很容易，拔掉金簪就能拆掉。周憬琛的頭發別看著垂下來有些彎曲的弧度，實則發質極好，十分順且有澤。幾乎一拆開，墨發就下來鋪滿整個肩頭。周憬琛慢條斯理地攆起自己一撮頭發，在食指繞了一圈，割斷了。而后瞥了葉嘉一眼，將自己的頭發跟葉嘉的那節綁在一起，放荷包。

再抬頭時，眼睫低垂著模糊了眼眸中的幽沉，看著葉嘉的眼神便克制又放肆。

克制的是他慣有的姿態，放肆的是他眼神流連之地。

當一只素白的手住葉嘉的下，微微俯湊過來。呼吸相聞間，葉嘉忽然勾笑了一下，手一把抓住周憬琛后腦勺垂下來的墨發，拉得他不自覺地揚起了頭，懵然地與葉嘉拉開了距離。他正要詫異，眨眼間天旋地轉，他的腦袋就砸在了炕上的枕頭上。

周憬琛：“嗯？？？？”

葉嘉卻驟然翻住，惡意地趴在他的跟前笑得猖狂：“周允安，今兒還問我敢不敢麼？”

周憬琛愣了半晌，聽這話立即就回過神。他歪了歪腦袋，自如地仰躺在炕上，眼睛深深又有些幽長地鎖定了葉嘉。上卻輕飄飄地吐出一句：“……那嘉娘，今兒你敢了麼？”

“自然是敢！合法合理，為何不敢？”葉嘉揚起一邊眉頭，坐在他腰腹之上。

周憬琛仰視著葉嘉，微微勾起：“這回你敢解了？”

“笑話。”

周憬琛笑了一聲：“拭目以待。”

葉嘉約莫是地吃了，里一干的味道。周憬琛嘗到這個味兒不由有些想笑。但等溫熱的小舌叩開他齒，鉆他口中勾著他舌尖一起舞時，他才腦子里一陣麻涌上頭，笑不出來。細微的水澤聲在安靜的屋響起，周憬琛的理智瞬間被沖毀。

不知何時兩人已經被卷炕上，周憬琛上一不茍的喜服被扯得襟大開……

桌子上的油燈早已被龍燭取代，屋外寒風大作，桌子正中央兩只嬰兒手臂的龍燭搖曳著燭火。火映照著床上疊在一的人影，旖旎而溫。

周憬琛任由葉嘉的手胡作為，神縱容而引著。

窗外的天越來越暗沉，不知何時刮起了風。風吹得窗欞哐哐作響，屋中只剩子時而嚶嚀時而斷續的呢喃，以及喁喁私語。葉嘉垂首凝視他眼眸，咬了他結，抬手拘起他肩側的長發，還惡意地咬他口。

周憬琛只覺得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兩輩子都引以為傲的理智都要崩盤。

鮮紅的喜服半掛在腰間，的下擺猶如花朵綻開鋪散開來。某人架勢似模似樣，作弄了半天竟也只有這樣。周憬琛仰躺在炕上，烏發鋪滿了半邊炕，有幾縷昳麗地垂落到下面去。他微微昂起下，消瘦的下頜線曝出來。

周憬琛瞇著眼睛朝葉嘉嘲諷：“……就只有這樣？”

被某一抵著弱點的葉嘉：“……”

“出夠氣了？”刀子割比不給他還人煎熬，周憬琛到這里已經有些失態。

葉嘉忽然驚覺自己或許就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可能不是很會。理論一堆，奈何實一團糟。但這般胡為，卻足以把周憬琛瘋。

周憬琛忍了三息，實在沒忍住。忽然出一只手抓著葉嘉的腳踝往側一扯，另一只手扶住葉嘉腰肢。十分有存在的某一因著這個作，隔著兩層料忽然嚴合。

燈火搖曳中，葉嘉沒忍住啊了一聲，差點沒給嚇得。

等回過神來，雙方已經被掉了個位置。那人人狠話不多，手拽著自己腰帶的一邊狠狠一扯，垂眸沖著葉嘉彬彬有禮一笑：“娘子，為夫替你代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