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 當然也不是上說說的。
紀長澤現在一窮二白,時不時的,周圍還能出現一些監視的人, 不過像是上次那種趴在墻邊直接看的倒是沒再出現過。
估計也有秋天到了,樹葉漸漸沒那麼郁郁蔥蔥, 不好躲藏的原因在。
等和胡伯聊完了,紀長澤出了門, 還沒等走到自家呢, 五駙馬的小廝就來接他了。
現在幾個駙馬也都知道了紀長澤這人窮講究,非要坐馬車來彰顯自己尊貴的駙馬份。
紀長澤擺排場,他們樂見其。
如今這人有他們在旁邊給錢給車,等著之后他們撒手不管了, 紀長澤沒有錢, 就該難了。
今天的游玩項目是花船。
別誤會, 不是那種花。
畢竟是駙馬們一起出來玩,哪里敢去那種場所,這船上的確是有歌舞伎跳舞彈琴, 但是人家都是清白之, 賣藝不賣的。
紀長澤上了船, 就看到四周一片歌舞升平, 許多花船游在湖中,權貴公子們就坐在船頭喝酒調笑。
完全看不出國已經是危在旦夕的境。
“九駙馬來了!”
三駙馬率先迎了出來,給足了紀長澤面子, 拉著他的胳膊笑道:
“今日你可是有眼福,春華樓的姑娘們來了許多,們跳起舞來,可是好看的。”
他說著, 還指著最好看的一個姑娘給紀長澤看,低聲說:
“這個姑娘可是樓中價最高的,你若是喜歡,就單獨跟去包廂。”
一邊說,還一邊做了個“你懂的”的表。
紀長澤看了一眼那個姑娘。
的確是姿上加,此刻正在一個小鼓上面跳舞,可見形有多輕盈。
看來是香蘭那邊遲遲沒靜,幾個駙馬著急了,居然下了本,請來了這樣一個一看就價高的姑娘。
紀長澤適時在臉上出為難神:
“這,這不好吧……”
見他沒有一口回絕,三駙馬覺得有戲,頓時興起來,連忙勸說:
“哪里不好了,這又不是讓你嫖,只是與音兒姑娘說說話罷了,九公主溫賢淑,必定不會為這種小事生氣的。”
紀長澤卻還是搖頭:“我這囊中的,幾位姐夫也知曉,如何能與音兒姑娘一起。”
“沒事!”
三駙馬把他推進屋:“差錢了沒關系,姐夫們幫你掏。”
“那,那怎麼好意思……”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就安心與音兒姑娘聊聊天說說話,音兒姑娘琴棋書畫樣樣通,又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比起名門貴眷也是不差的,錯過這次,可就沒下次了。”
他們都知道紀長澤的弱點就在份。
窮人乍富,從前只是個平民,自然是對著權貴名門貴十分向往。
如今一提音兒堪比名門貴,果然紀長澤臉上就出了意神。
他看了一眼剛跳完了舞,從鼓上跳下來的音兒。
“只是不知音兒姑娘愿不愿意。”
三駙馬看了一眼音兒,見絕的容上神淡淡,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愿意上前陪客的樣子,立刻笑道:
“你別覺得音兒姑娘這副模樣就是不愿意了,人家走的就是名門貴那個味,就算是如今還是個沒破的,骨子里也還是愿意親近男人的。”
“你又這般風流倜儻,肯定見了你就一見傾心,只恨不得與你長長久久在一起才好。”
紀長澤出一副仿佛被說服了的表。
“那我就和聊聊天,說說詩詞歌賦。”
“好,好,盡管聊。”
眼見香蘭勾引了那麼久都沒能功的紀長澤終于對人心,三駙馬只恨不得直接推著兩人房才好。
眼看著紀長澤進屋子里面了,他才趕招呼音兒: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點進去,好好伺候九駙馬知道嗎?”
音兒也不說話,直接走了進去。
三駙馬回到飯桌上,其他駙馬見他如此,紛紛問:
“了嗎?”
“了。”
三駙馬面容得意:“那紀長澤本來還不敢,等見到音兒面貌之后,話都說不利索了。”
五駙馬也跟著笑:“我就說了,哪有男人不腥的,他看不上我邊的丫頭,那不是因為他正人君子,是因為沒看上罷了。”
四駙馬倒是可惜的嘆息一聲:
“真是可惜了,那個音兒堪稱世間絕,只是價太貴,我這里公主又看得嚴,竟是便宜了這個鄉下人。”
說起這個,三駙馬也想起來關鍵點了。
“音兒的破瓜錢可不便宜,若是紀長澤一個沒把持住可怎麼辦?”
“若是這樣,那倒是還是一件好事,音兒破瓜,九公主能沒意見?這錢雖貴,我們幾個湊一湊也就有了。”
幾個駙馬對湊錢的事都沒意見。
他們奉公主命來離間九駙馬九公主,結果這麼長時間了都沒能弄出點靜出來,每天酒樓下著,花船坐著,紀長澤他該吃吃該喝喝,但就是沒按照他們的計劃對九公主做點什麼。
這件事要是再不解決了,幾位公主怕是真要覺得他們無用了。
如今若是能花點錢解決,那自然是萬事大吉。
三駙馬想想也覺得很劃算。
他笑道:“你們方才是沒瞧見,紀長澤看音兒的眼睛都是亮的,若是不知曉的,還以為音兒是銀子打出來的呢,今日這事必。”
幾位駙馬頓時自信極了。
要是紀長澤真的中計,那他們出點錢也是好的,免得公主天天催促進度,知道沒什麼進程之后又大發雷霆。
屋,紀長澤的確是用看銀子一般的眼神看著音兒。
因為在他眼里,音兒姑娘就代表了一大堆閃閃發的銀子。
被看著的音兒表就沒那麼好看了,皺著眉:“你想要多?”
紀長澤:“一萬兩。”
音兒嗤笑一聲,臉上既沒有方才在外面的高冷,也沒有多溫婉,甚至像是一個市井流氓一樣瞬間叉著腰:
“一萬兩?你還不如去搶!我贖銀子也才八千兩!”
紀長澤坐的悠然自得:“你是有錢,那又怎麼樣,你們樓里的媽媽能讓你給自己贖嗎?”
“別說是自己給自己贖了,就算是其他人想要給你贖,沒份你們媽媽會同意?”
音兒臉上的氣焰漸漸消了下來。
但還是不甘心道:“駙馬爺,我只不過是個煙花子,滿打滿算也才在春華樓賺了幾年的錢,哪里湊的夠一萬兩,這樣吧,八千五,你也能賺個五百兩。”
“不。”
紀長澤斷然拒絕。
“我來之前可是打探清楚了,你自從春華樓面就被捧到了第一頭牌,京城中的權貴多如牛,想要約見你一面可是要不錢,這錢你與那春華樓的媽媽三七分賬,幾年里,多有個兩萬兩了。”
他看著聽到準數字后臉瞬間變了的音兒,挑挑眉:
“這樣吧,我也不多要,九千五百兩,只看在音兒姑娘是個爽利人的份上。”
“你也該知曉,這京城里除了皇親國戚,也沒人能贖你出來了,其他的就算是贖你出來,也只是讓你做個妾室,你籌謀這幾年,甘心最后還是淪為妾室嗎?”
音兒的臉變了又變。
當然是不甘心的。
沒人愿意一直做皮生意。
何況在十三歲之前還是個自由人,雖然只是個在街上靠乞討和賣藝為生的扮男裝小丫頭,但自小在街頭混跡長大,也是混的還不錯的。
結果就因為出的相貌,稍微長開了一點,被人家認出了是兒,就因為不認字,被騙著在賣契上面按了手印。
吃了這個大虧,一輩子都險些賠了進去,進了春華樓之后發現逃不出去,就做出一副死心模樣,老老實實的學起了春華樓里的手藝。
琴棋書畫,筆墨紙硯,樣樣通,學的比其他姑娘都認真。
后來樓里媽媽覺得長得好又是個好苗子,還專門花了錢請來十分有本事的人教導 ,等到滿了十六歲,立刻被推出去做了頭牌。
說是清館,可音兒知道,那只是價錢沒到位,再加上媽媽想要把這顆搖錢樹多捧一段時間,賺夠了名聲和錢之后才讓賣。
頭牌一開始賣,就沒之前那麼歡迎了。
一開始可能是給很多錢才能賣,慢慢就變一般的價格也可以賣,等著過了二十五歲,就會淪為樓里最慘的那種,只要給幾個錢就可以隨便玩。
音兒從小靠自己爭命,哪怕其他告訴攢錢也沒用,只要媽媽不松,不會被贖的。
可就不信。
今日來的時候,怎麼都沒想到,九駙馬居然愿意幫。
盤算了一下九千五自己拿得出來,剩下的錢也足夠過的好。
目前沒有人可以幫忙,九駙馬對則是可幫可不幫,還是不要討價還價太過,惹得對方一怒之下不幫贖的好。
“好!九千五就九千五!”
音兒答應下來,狐疑的看向坐的端正的紀長澤:
“我如何能確認駙馬不會坑騙我?”
萬一這人去春華樓給贖了,結果又騙了不撕毀的賣契,那豈不是飛蛋打?
紀長澤:“因為我要與音兒姑娘做的不是這一次的生意,還有接下來無數次的。”
音兒半信半疑的坐下。
“駙馬爺說來聽聽?”
“南邊的脂鋪子,還有北街的綢緞莊,這些都是音兒姑娘派人開的,你雖是頭牌,但大部分的錢都被春華樓媽媽搜刮了去,手里能有這麼多錢,都是靠的你這做生意的本事。”
紀長澤也是做過一番資料的。
他自己每天邊都盯著人,不方便四打聽,但是胡伯可以。
脂鋪子和綢緞莊的經營模式相當先進,生意也是紅紅火火,最主要的是,無論綢緞莊里出了多好看的款型,春華樓里的姑娘們都沒穿過。
春華樓一向是引領京城時尚的,們不穿,其他多半也不會上。
帶頭的就是這個音兒,還曾經說出過那些服都是良家子才穿的,們青樓的子穿了也是不倫不類。
音兒可是京城里的名人,這話一傳出去,這麼個人都自慚形穢,其他就更別說了。
而相反,京城中的眷們從此上了在綢緞莊里面買服。
尤其是家里有男人喜歡去那些煙花之地的,們就是要穿的端莊,穿穿不得的服,來彰顯自己的良家份。
這是一場十分完的營銷。
而沖在最前面的音兒,要麼是被花錢收買,要麼就是和綢緞莊一伙的。
紀長澤自己都沒想到,胡伯查出來的竟然是那音兒在這兩家鋪子里都有,還占了大頭。
顯然才是當家做主的那個。
這位姑娘是真有經商的天賦,可惜長的太好看,又沒份地位,就算是做出了生意賺了錢,也還是擺不了當下境。
甚至不能暴自己在做生意。
良家子做生意尚且還可能被人指指點點,如果樓里的媽媽知道那兩個十分賺錢的鋪子是的,絕對會想方設法到自己手里的。
“若是將音兒姑娘放在后院,除了能讓姑娘唱唱歌跳跳舞,旁的也沒什麼用了。”
“但若是將音兒姑娘放在外面,姑娘可是能賺來比賣錢還多十倍的銀兩。”
看著音兒緩和下來的臉,紀長澤笑道:
“若姑娘是我,會如何選擇呢?”
那肯定是選放在外面啊。
人天底下千千萬,會唱歌跳舞的又不止一個。
賺錢才是最要的。
十分有事業心的音兒推人渡己了一下,心底的警惕瞬間去了大半。
傻子才會要人不要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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