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們敢提讓公主下廚,下一秒兩位公主就能去楊妃娘娘那告狀。
他們是怎麼都沒想到啊。
之前就知道九公主子溫和。
沒想到居然這麼溫和。
聽這意思,與紀長澤,竟是普通人家夫妻的相模式。
“三姐夫,五姐夫?”
紀長澤的催促讓兩人回過神來。
只聽面前人說:“我現在肚子還飽著,肯定是吃不下了,你們快吃啊。”
兩人:“……”
五駙馬還好,畢竟花的不是他的錢。
今天做東的三駙馬卻差點要瘋了。
他花錢裝,結果錢是花了一堆。
裝卻了個壁。
那他花的這些錢。
他包的這一層樓,買的這些巨貴無比的菜,還有什麼意義?
看著毫無所覺,還在興致一邊喝茶一邊看向底下戲臺子的紀長澤,三駙馬角兩下。
他努力下打人的沖,強行出一抹笑:
“九駙馬,今天點的這頓,是菜就上千兩了。”
【上千兩】這三個字,仿佛還有那麼一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要是一點不吃,那也未免太可惜了。”
“啊?”
紀長澤臉上又出了兩位駙馬悉的,不好意思的表。
“我還以為只有我這種家才會覺得這些錢貴,在兩位姐夫眼里這些都不算什麼的,原來是我誤會了。”
三駙馬:“……”
艸!
忘了他還在故意裝富了。
他趕忙話頭一轉:
“這些錢對我們駙馬來說當然不算什麼了,但怎麼說大家也是一起出來聚的,我與九駙馬一見如故,今天這頓特地請你,你一點都不吃可不夠意思。”
紀長澤連連點頭,一副他說什麼自己就聽什麼的樣子:
“是是是,是我之前沒想到這點。”
“三姐夫提醒的是,大家一同出來吃飯,我若是半點都不,還顯得東道主招待不周了,誒!”
“兩位姐夫別見怪,你們也知道,我是小地方出來的,從前也沒怎麼來過這種酒樓,不懂這些規矩,以后我不會了。”
見他一副誠惶誠恐認識到自己錯了的模樣,三駙馬的心氣稍微順了一點。
臉上的笑也沒那麼難看了。
“無妨,大家都是連襟,我怎麼會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呢。”
紀長澤連連點頭:“是是是,三姐夫說的是。”
“不過……”他遲疑的了自己的肚子:“我這肚子實在是吃不下了,啊!我有一個好主意!”
他眼睛一亮,三駙馬心頭一跳,下意識覺出不安,勉強笑了笑:“什麼?”
紀長澤沖著站在樓梯口的小二喊:
“小二!”
店小二立刻殷勤的跑了過來:“駙馬爺,有什麼吩咐?”
紀長澤沖著他自然道:
“你將那個桌子,還有那個桌子的菜打包,一會我帶走。”
三駙馬:“???”
他眼睜睜看著紀長澤對店小二吩咐完了還回過對自己一笑:
“我現在吃不了,但我可以帶回家去吃,三姐夫放心,我回了家一定好好吃,絕對不辜負三姐夫請客的一番好意。”
三駙馬:“……”
他簡直難以置信紀長澤居然能這麼臉皮厚。
他這個做姐夫的請客,紀長澤在場不吃就算了,他居然還能干出打包的事出來。
而且還目標準的指了兩個菜品最貴的桌子,一桌子上面大概五道菜,一下十道菜就進去了。
這一下,就相當于是劃拉出去了至三百兩。
三駙馬覺自己心尖都在疼了:
“怎麼好讓你吃剩飯剩菜,好歹我們也是當朝駙馬,吃這些剩的菜算怎麼一回事。”
紀長澤笑:“這菜又沒過,怎麼能算是剩飯剩菜,我平日里在其他酒樓吃飯,若是不想在酒樓里吃,照樣也可以打包回去吃。”
三駙馬竟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他本來就在心疼自己的銀子。
要只是買了幾道菜也就算了,買了這麼一整層樓的菜又吃不完,他再有錢也架不住這樣禍禍啊。
但如今聽紀長澤這麼一說,三駙馬突然發現。
他也不用非要吃不完的留在此啊。
完全可以打包嘛!
反正菜上來之后又沒被過,干干凈凈。
“啊!”
三駙馬正這麼想著,紀長澤突然出生,還出了恍然大悟的神。
“是了,我都險些忘記了,兩位姐夫不差這些錢,不像是我,小戶人家出,平日里打包打習慣了,總怕浪費。”
“姐夫們手里銀錢多,又都是權貴出,不愿意打包也是常理,畢竟你們來往都是權貴,唯有我,小門小戶,誒!”
紀長澤又是一聲嘆息,滿臉的自怨自艾:
“還姐夫們不要嫌棄我出低微才好。”
明明是被他捧了半天,但半點都高興不起來,甚至因為他這番話連剛冒出來的打包想法都不能實行,心底還有點憋屈的三駙馬:“……怎麼會呢。”
他幾乎已經維持不住臉上的友好面容了:
“大家都是駙馬,同氣連枝,我自然是將你當做親兄弟相的。”
紀長澤頓時笑容燦爛,仿佛重重松了口氣一般:
“那我就放心了,三姐夫你人真好。”
說完了,又對著旁邊的五駙馬補充一句:
“五姐夫也是。”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五駙馬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他還想讓三駙馬接著沖鋒陷陣。
奈何目前三駙馬已經被氣的渾無力,整個人都只顧著心疼那些銀錢喪失了斗志。
五駙馬見他不中用了,只能自己上。
他吃了一口菜,醞釀了一下才問:
“九駙馬與九公主婚也這麼許久了,日子過的如何?”
他這話問的,是十分自信的。
幾個駙馬這段時間每天白天就帶著九駙馬四去那些權貴場所流連,帶著他吃最貴的用最好的。
而到了晚上,紀長澤又只能回到那個窄小的小院子里面,睡著一千兩不到的床。
再加上他們沒在對方耳邊說起自己在府中的瀟灑尊貴生活。
同是駙馬,同樣娶的是公主。
就不相信他心里還能平衡的了。
果然,原本還在安然看戲的紀長澤聽了這話,立刻大吐苦水:
“原本我還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不錯,這幾日跟著幾位姐夫四游玩才知曉,我這駙馬還不如平民。”
“人家平民若是想要人伺候,還能買幾個丫鬟呢,可我呢,家中一共就九公主和的宮婢兩個人,我今日說想買個人來伺候,九公主還不同意。”
是嘛。
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嘛。
九公主脾氣再好,那也是個公主,怎麼會允許丈夫邊有個千百的丫頭呢。
只看五公主,若是見了五駙馬邊有個的,不管是三十歲還是十三歲,看過去的眼神都能直接把人給活吞了。
善妒就好,善妒,他們才有機會在九駙馬耳邊煽風點火,讓他對九公主有意見。
五駙馬頓時表現的比紀長澤還要生氣:
“太過分了!就算是公主,也不能不讓駙馬邊沒丫鬟伺候吧?!如此善妒!虧的九駙馬你方才還說溫!”
三駙馬很努力的克制,但在聽到這話后,還是忍不住用著古怪的視線瞥了“自從娶了公主邊就連母蚊子都能被趕的遠遠地”的五駙馬一眼。
紀長澤倒是很給五駙馬面子,立刻來了狀態,一拍桌子:
“可不是嗎!我只是想買個人,幫著持一下家務而已,難道我會是那種買了丫頭然后起什麼壞心眼的人嗎?我不是啊!”
三駙馬五駙馬:呵呵,信你才怪。
他們以己度人,被公主這麼看管著,簡直恨不得喬裝打扮去找人了。
九駙馬說他想買丫鬟只是為了持家務?
騙鬼去吧!
兩人心中不屑,面上卻都紛紛出同相信之:
“自然,我等當然相信九駙馬的人品。”
“是啊,九公主為九駙馬的妻子,卻不相信自己夫君,真是讓人唏噓啊。”
紀長澤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模樣,滿臉苦笑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誰說不是呢,我說買的時候,還拿家中銀錢不夠的話來搪塞我,銀錢再不湊手,買個人的錢總是有的吧?”
見他喝完了一杯酒,三駙馬立刻熱的幫他滿上:
“可不是,我們堂堂駙馬,怎麼會錢不湊手,九公主這話定然只是托詞罷了。”
紀長澤搖頭嘆氣:
“就算是知道這話只是托詞,我又能如何呢,總不能明明家里錢不夠還非要買個丫頭回來,那樣傳出去我什麼人了。”
眼見他滿臉的“啊我好失落好難過好想不開啊”,三駙馬和五駙馬對視一眼,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眼。
三駙馬不聲的接著為紀長澤倒酒:
“九駙馬你就是太老實,要帶著丫頭回家又堵上公主的還不簡單?你直接買個丫頭,回去告訴公主是別人送的,你不好不收不就好了。”
紀長澤照舊是搖頭:“你當我沒想過嗎?我當然是想過的,可不行啊,家里的錢財都在公主手里,我本沒錢買丫頭。”
“誒!!!”
他仰天長嘆:“我堂堂七尺男兒,如今竟然連想買什麼人,在院子里放什麼人干活都做不了主,我這不是比廢人還要廢人嗎?太監怕是都要過的比我自由。”
正醞釀臺詞的五駙馬:“……”
雖然九駙馬是在說他自己,但總有種被罵了的覺是怎麼回事。
他強行下這種莫名冒出來的緒,對著紀長澤道:
“不過就是沒錢而已,這有何難!我這里有個丫頭,直接送給你就是!”
“真的?!”
紀長澤驚喜向他,但隨即又猶豫下來:
“這,這不好吧,若是我帶著丫頭回去,公主生氣怎麼辦?畢竟是公主,我可不好忤逆的。”
“怎會!公主與你說是家中銀錢不夠才不買丫頭,你既然沒花錢帶了個丫頭回去,又有什麼理由生氣。”
五駙馬生怕離間計不,各種努力的說服紀長澤:
“而且九公主你也說了,脾很好,不會與你生氣的,就算是公主,那你也是的夫君,若是生氣,就是沒把你放在眼里,這怎麼可能呢。”
紀長澤仿佛被說服了。
“也是,我帶丫頭回去只是為了讓收拾家務,畢竟家里那麼多活要做,我這也是為了九公主著想,想來不會怪我。”
三駙馬和五駙馬都在心底嘲笑紀長澤,想要騙九公主,結果說的跟真的一樣。
但紀長澤有花花腸子這件事對他們來說那是好事,兩人自然樂見其中裝作不知道。
“此事就這麼定了。”
五駙馬拍板:
“這樣,我現在就去把那個丫頭領過來,一會你就帶回家,只說是我送的使丫頭,料想九公主不會怒。”
紀長澤連忙激點頭:“多謝五姐夫,五姐夫你可真是個好人。”
五駙馬面上笑呵呵,心底卻直接將九駙馬等于了蠢蛋。
被他賣了還把他當好人。
果然是低賤平民出,就是蠢貨。
紀長澤也笑呵呵,抿了一口茶,只當做沒看到五駙馬臉上那拙劣的偽裝:
“我去如廁。”
他得給一個時間讓三駙馬五駙馬對詞。
果然,紀長澤一起,三駙馬立刻問了:
“你邊的丫頭不是都被公主遣走了,哪來的丫頭給他?”
五駙馬出一個“一切都在我計劃中”的微笑:
“迎娶五公主前,我邊的丫頭很得我心意,當時為了迎娶公主,這些與我有了之親的丫頭都要遣散走,我舍不得,便在外面置了一座宅子,時不時去那坐坐。”
三駙馬立刻出一副“你小子還真有一手”的艷羨表。
本來以為是大家一起當和尚,沒想到五駙馬外面居然還養著個人。
不過很快他又疑了:
“是你邊人,你舍得把送給紀長澤?”
雖然沒明說,但兩人可是都默認紀長澤想要丫頭就是為了那檔子事的。
“有什麼舍不得的,我養了幾年,也膩了,何況煩得很,總是想著要回府,也不看看五公主容不容得下。”
如果說剛開始五駙馬對這個丫頭還有一在的話,在這幾年里,給買金買銀,還要哄著讓不要去府中鬧之后,他就只有不耐了。
“貪慕榮華,這次我會允諾,只要為我辦好事,就給兩千兩銀子,必定盡心竭力。”
三駙馬聽得一臉敬佩:“高,高啊。”
送去的丫頭必定是要肩負離間九公主夫妻重任的。
還有什麼比自己的人更讓人放心呢。
五駙馬起:
“事不宜遲,我這就去找香蘭,你一會好好穩住紀長澤,一定要讓他覺得,駙馬在邊放幾個丫頭再正常不過,到時候香蘭去了他家,旁敲側擊,保證他與九公主鬧翻。”
“好!”
三駙馬想到馬上就能看到紀長澤焦頭爛額的模樣,心底就一陣暢快。
憑什麼同為駙馬,他們就被公主管得嚴嚴實實只能當和尚,時不時還要忍公主斥責,九公主卻那樣溫順。
關鍵長的還好看!
等著紀長澤回來的時候,三駙馬就開始了。
他的回答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
“是吧?我也覺得,九公主還好吧,對我的確是的。”
“對,公主是要貴一些,幾乎天天給我煲湯,說是補子,誒,喝的我啊,每天肚子里湯湯水水的都在晃。”
“咦?什麼公主不想人伺候就不能去,我與九公主向來都在一啊。”
一場勸說下來,紀長澤有沒有被勸的對九公主起了嫌隙三駙馬不知道。
但他自己是要抑郁了。
同樣是公主的駙馬,怎麼差距能這麼大!!!
好在他心態瀕臨炸裂的時候,五駙馬帶著一個怯怯的人回來了。
人來到紀長澤面前,盈盈一拜:
“奴婢香蘭,見過九駙馬。”
拜完了,抬眼看了一眼紀長澤,眼底好像有鉤子一般。
紀長澤卻是沒注意。
他正在問五駙馬:“的契帶來了吧?要是沒契我可不敢帶回家去,誰買丫頭沒契啊。”
“帶來了帶來了。”
五駙馬早有準備,立刻從袖子里拿出契遞了過去。
“這香蘭可是一直伺候我的丫頭,是我邊頂尖的人,若不是與九駙馬你關系好,我還舍不得呢。”
拿著契,紀長澤先仔細看了一下,確保沒問題后臉上也出笑容。
“多謝五姐夫,我承五姐夫的。”
他又轉而去問香蘭:
“香蘭,我家小,又瑣事繁多,你真愿意跟著我回去嗎?”
香蘭聲音滴滴的,著語調:
“九駙馬人品偉岸,奴婢自愿跟隨。”
“好!”
紀長澤十分高興。
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香蘭,眼底著滿意:
“五姐夫,你帶來的這個丫頭雖然瘦弱了些,但看著是真不錯。”
見他還沒帶回家就已經忍不住打量,三駙馬和五駙馬對視一眼,眼底滿是得意。
而紀長澤還在那琢磨。
這手雖然了點,腰雖然細了點。
但問題不大。
只要每天干活,洗服做飯燒柴打掃院子熨燙服,干個幾個月,自然也就壯實了。
多好的壯勞力啊!
又是一盞茶過,紀長澤帶著他的十道價值三百兩的菜,和一個壯勞力丫頭離開。
三駙馬和五駙馬坐在窗邊看著他上了馬車離去的背影。
又是為計謀得逞高興。
又是有一點點疑。
奇怪,明明他們想做的事都做了。
為什麼心底會有種,自己吃虧了的覺呢?
錯覺。
肯定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