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命運線的修改, 曾經枉死的原回歸,徐徒然自然無法再以的份活,也不好再在原家的別墅住下去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自己本來也有地盤,還能隨時隨地畫出域作為休憩的地點。相較而言, 徐徒然還是更喜歡自己位于香樟林下方的舊床, 不過因為經常要和朱棠們出去跑任務,很能在那里長久地待著——像這回, 也是在外面跑了兩天, 才終于再次回到香樟林中。
這次出任務時沒有帶著小花, 導致后者一見面就不愿從肩膀上下來。楊不棄試著趕了幾次都沒趕功,只能由它一直跟著。
“所以,你這次周末不用出去了?”楊不棄手上拎著徐徒然帶回來的零食, 一邊與往香樟林深走,一邊問道。說話間迎面走上來兩個魁梧的大黑熊, 見到徐徒然就是一個猛烈的大鞠躬,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拜見□□老大。
徐徒然隨意地沖大熊們擺了擺手,跟著點頭:“嗯。周一還要出差, 是觀測任務。估計會在一個域里待上兩三天,然后要和朱棠們出去玩……不過晚上還是會回來過夜的。”
楊不棄隨著的話語點頭,忽然覺出不對:“觀測任務?”
“就是那種進長久存在的域,觀察里面的況……”徐徒然笑了下,“當然, 觀測, 這是能力者的說法。”
對于而言, 這次行更準確的稱謂應該是“儲備糧”或者“找機會一鍋端走”。
“你打算像上次一樣直接找機會把可憎封印掉嗎?”楊不棄道, “或者是像上上次一樣偽裝意外放掉再把它騙進林子里來?”
他是不太建議這麼做。畢竟這種事出現的頻率太高, 哪怕有上祈和穆老師幫忙遮掩, 也總會惹人懷疑的。
徐徒然亦是爽利地搖了搖頭:“看況。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幫駐守能力者打出波優勢再引導下思路,讓他們自己去完封印好了。反正高階的可憎,最后大多數都是要流到我這兒來的。”
說話間,他們正好從一棟小建筑前路過。那建筑看上去像是一個簡易的涼棚,棚底放著一大堆銀盒子。幾個大白熊正戴著手套蹲在旁邊整理,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些盒子上除了封印符文之外,還大多刻著標記文字,比如“仁心”、“慈濟”、“姜”之類的。
再看銀盒下方的地面上,實際則是一個巨大的符文陣。就在徐徒然看過來的同時,符文陣恰好亮起,遙遠的誦聲隔著空間傳來,短暫的白之后,涼棚下的銀盒子便又多了一個。
“看吧。”徐徒然略顯得意地看向楊不棄,后者莞爾,輕輕扯過徐徒然,好避開旁邊捧著一摞銀盒悶頭趕路的大白熊。
這個涼棚,是楊不棄接手香樟林以后搭起來的,下方的符文陣,則是徐徒然的手筆。在利用“命運書寫者”的權柄修改世界線時,沒忘趁機給自己發一點小福利——往高階能力者的意識中,悄悄植了“混沌森林”這一概念,并讓他們相信,如果遇到無法很好理的高階被封可憎,獻祭到混沌森林,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所謂的“混沌森林”,指的自然是徐徒然所掌有的香樟林。將相關容通過神學知識的方式傳遞,時不時又通過夢境加深這一認知,再加上還有權威很高的上祈、穆老師以及姜家做表率,倒是沒人對這認知提出什麼異議——畢竟對于能力者而言,如何收容高階可憎,本來也是個大難題。
等級過高的可憎,哪怕制可憎道,使用的風險也相當大,而如果一直封印在銀盒中,也不能完全保證它們沒有出逃的可能,更別提有的可憎,即使隔著銀盒,同樣擁有影響甚至污染周圍的能力。
而徐徒然悄悄添加的“混沌森林”的概念,則等于給了他們第三種選擇——通過特定的儀式,將難以理的可憎獻祭到“混沌森林”。作為換,徐徒然有時會回饋一些現的符文,或是可直接使用的一次召喚工,用來召喚的“神仆”。
不過徐徒然也不是純做慈善。會被人類獻祭過來的,基本都是高階。若能將這些都消化吸收,對而言,也是對力量的一種回收——拿到星輝,并不意味著沒法再追求更高的力量。在真正的育者降臨前,盡可能強大自是非常有必要的。換言之,這些可憎,也算是的儲備糧。
之所以說是“儲備糧”,則是因為徐徒然目前的重心,還放在消化育者投影和三個星星碎片上。此外,要在夢境中追獵余下的投影分,也是一個大工程。
因此,可憎這邊,只能先儲備著。除了來自能力者的獻祭之外,楊不棄還保留了香樟林對外的出口,以及大白熊定期外出“捕”的機制——被引進來的可憎自有大黑熊理,這部分流程已經非常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大白熊每次出去都要撿點什麼東西回來……楊不棄管也管不住。只能又給劃了兩個雜倉庫。有時候看到貴重品,還要設法給人還回去,怪頭疼的。
思及此,楊不棄不由有些心累。他抬眸看向面前快遞站一般的大涼棚,又垂眼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故作無意地又和徐徒然聊了幾句關于在涼棚附近再追加快遞箱的方案,見時間差不多了,方又牽著徐徒然往更深走去。
“對了。”他著頭頂逐漸暗下的線,無意識地抿了抿,“再確認下。你今晚,是沒有別的安排了,對嗎?”
“應該沒了。所以我才買了零食回來。”徐徒然側頭看他,眼眸明亮,“你想說什麼?”
楊不棄似是笑了下,輕輕松開牽著徐徒然的手,轉而小心地朝著肩膀上摟去:“沒什麼,只是今天正好比較特殊。所以我想……”
手掌輕輕按上徐徒然肩膀,原本坐在徐徒然右肩的小花乖巧地騰出位置,爬到了徐徒然頭頂。楊不棄著坐在徐徒然頭上搖搖曳曳的小花,表微微一頓,連帶著話語也停了一下。徐徒然好奇抬頭:“今天?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倒不是什麼節日。”楊不棄強迫自己將目從惹眼的小花上挪開來,“你可能不記得了。當初你落下來的時候……”
話未說完,忽見徐徒然停下腳步,微蹙起眉,微微側過了頭。楊不棄心中一,不由自主地跟著停下,在旁邊安靜等了片刻,方出聲道:“怎麼了?”
“有人在呼喚我。”徐徒然眉頭沒有松開,“在夢里。”
隨著力量的提升,徐徒然現在即使不利用分裂符文,也能使用化或投影。也確實是這麼做的——無論何時何地,都保有一定數量的化,置于夢境之中,以隨時響應人類在夢中的呼喚。但現在,這個呼喚還是傳達到了徐徒然這邊,這只意味著一件事——
有人在噩夢中遇到了育者投影留下的碎片。且這塊碎片的強度不弱,的化搞不定。
這就有些尷尬了……徐徒然暗嘆口氣,將楊不棄攬在自己肩上的右手拿了下來:“抱歉,今晚又有事做了。我得趕過去一趟……”
“沒事。”楊不棄立刻搖頭,“你先去吧。注意安全。”
“嗯。”徐徒然點了點頭,將頭上的小花拿下來放進了他的懷里,猝不及防往前一靠,飛快地在楊不棄上了一下。
“我沒你想得那麼馬虎。”再次拉開距離,坦然地聳肩,“今天是我撞上你的紀念日。我知道的。”
說完,后退兩步,朝楊不棄擺了擺手,自顧自地往前跑去——再往前行一段路,就是原本的樹博館,也就是徐徒然現在的住。那地方直通的舊巢,是個適合夢的好地方。
楊不棄下意識地也沖擺著手,直到徐徒然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方緩緩放下手,輕輕笑了下。
或許是源于某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他倆在親關系上,一直是以人類的形式推進。相到現在,不說老夫老妻,至他不會再因為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就鬧得臉紅耳燙。
即使如此,楊不棄還是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方用手指輕輕按了按懷里的小花。
“我其實是想說,今天算是真正的生日。”他呼出口氣,“不過那個理解,好像也不算錯。”
小花被他按得腦袋往下垂了垂,旋即不太高興地再次直起,張開花苞朝著楊不棄的手指咬去——在徐徒然邊呆久了,它上也漸漸出現了一些異變。花苞的中間逐漸長出了一圈小小的鋸齒,咬起人來還是疼的。
楊不棄早有預料般將手走,隨手將它往口袋里一塞,旋即就地化為一陣綠的風暴,閃電般朝前卷去,轉眼就來到了香樟林的盡頭。
木頭人留下的一整塊琥珀祭壇依然保留著,只是現在木頭人不再,琥珀后面那一大塊位置便空了出來。楊不棄在這里建了個別墅,供徐徒然的幾個“神仆”居住活——至于它們會不會在這兒打起來,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徐徒然不在時,楊不棄一般也在這里辦公。這也讓他產生了某種慣,在進行一些重要活時,會下意識地將地點定在這里。
就比如現在。
別墅之,巨大的蝴蝶停在一隅,翅膀舒展,正輕聲哼唱著《祝你生日快樂》,只是明顯正在練習中,隔兩句就要跑一次調。混夜燈化的閃耀球懸在天花板上,隨著蝴蝶的哼唱,不斷變幻著彩。
筆仙之筆被楊不棄在了一個小花瓶里,偽裝在一堆鮮花中間。正不住從筆尖吐出帶心的紅墨水泡泡。這些泡泡直直飄到餐桌附近,著桌面低低飛著,臍帶則站在桌子旁邊的椅背上,對著墨水泡泡的形狀和分布挑挑揀揀,注意到楊不棄一個人進來,立刻眨了眨糜上的大眼睛。
“星星呢?”它問楊不棄。
“睡覺去了。”楊不棄在餐桌前坐下,如實道,“夢境里疑似有育者投影的碎片出現。”
“啊,是直接聽到呼喚的嗎?”糜嘖了一聲,“那估計能耗上好一段時間了。”
這個慶賀形式它構思了好久的。為此還參考了好多人類生活片段。
“我也這麼覺得。”楊不棄無奈點頭,又抬眸掃了一眼四周,“那什麼。要不你們先停一下吧。徒然要睡覺,不要吵到。”
蝴蝶和球立刻消停下來。形健碩的狐貍則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哧溜一下,直接從打開的門里鉆出去了。
楊不棄:“……”
我只是讓你們安靜,沒說可以直接走了,好嗎?
不過算了。他對這狐貍本來也沒啥指。楊不棄搖搖頭,將徐徒然帶回來的零食從塑料袋中取出,起放好,又到廚房里開灶生火,打算先給徐徒然把睡醒后的宵夜做上。
筆仙之筆默默吐出了一個“淦”字。聽見臍帶又再就泡泡的大小問題挑刺,立刻從花瓶里跳出來,在空中瘋狂書寫反駁。爭吵之中,沒人注意到,小花不知何時從楊不棄的口袋里跳了出來,正舉著楊不棄留在桌上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將那些著桌面漂浮的心墨水泡泡一個接一個兜起。
這些墨水泡泡都是筆仙之筆為了慶祝會特制的,被灌注了力量,別的不說,至夠牢。小花看差不多快裝滿一袋了,方將塑料袋封上,拖著跳下了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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