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你現在靠把自己分裂了沖升級?!”
一小時后,徐徒然臥室,楊不棄一邊替徐徒然梳著頭發, 一邊詫異出聲。
徐徒然理所當然地“啊”了一聲, 察覺到楊不棄的作頓了一瞬,抬起眼眸:“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這種事不驚訝才怪吧。”楊不棄說著,似有所地朝著旁邊布滿臥室的走廊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目, “這法子對你的……”
“但你的重點也太奇怪了。”沒等他說完, 徐徒然忽然開口, “我還以為你會更在意盒中世界的真相,或者是我的份。又或者是……”
徐徒然說到這兒, 停了下來, 正在給頭上涂藥水的楊不棄問道:“什麼?”
“你的份。”徐徒然眨了眨眼, “可你剛才聽完這些, 一點驚訝的反應的都沒有。”
“你應該提他以前被星星碎片啃得衩子都沒有了的黑歷史!”腦海中的系統趁機道,“要麼就提他被育者一下打的事。那他反應肯定很大!”
“……”徐徒然閉了閉眼,在意識里吼了一聲閉。系統瞬間噤聲, 恰在此時, 楊不棄似是笑了一下,再次開口: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 我在那個‘時空漂流’的時候, 也看到了一些東西?”
“……好像提過一。”徐徒然一怔, 好奇道, “你看到了什麼?”
“一些和我有關的, 過去的事。”楊不棄道, “還有一些場景, 看著好像很遙遠,和我也沒什麼關系。當時的我什麼都不明白,只覺得震撼又困——但現在,結合你所說的,我倒是都明白了。”
不過也只是“明白”。和現在的徐徒然一樣,他所接的,也都只是“概念”而已。
徐徒然恍然大悟地點頭:“難怪你一點都不驚訝。合著早就看過預告片了。”
楊不棄沒有否認,將話題扯回了之前的部分:“你還沒回答我,那個什麼意識分裂,會對你產生什麼副作用嗎?”
“當然沒有。”徐徒然想也不想,一口否認。楊不棄作又停了一瞬,狐疑道:“你確定?可我之前注意到你的皮變明了一瞬……”
“只是有時會造一些不穩定。”徐徒然順勢改口,面不改,“但問題不大。”
楊不棄:“……”
是實話——楊不棄的預言家能力,很快就幫他做出了判定。
但他還是不太放心。畢竟對徐徒然來說,割破手指和斷一只手,可能都算“問題不大”。
他還想再多問兩句,又怕徐徒然到厭煩。就在他斟酌詞句的當口,徐徒然眸一轉,已經趁機:“比起這個,你還記不記得我曾說,要你甩掉我的那件事?”
“……嗯。”楊不棄的注意力被順利轉了過來。他略一遲疑,以一種非常不確定的語氣道,“我想先確認一下,你說的‘甩掉’指的到底是……”
“就是通常意義上的‘甩掉’。”徐徒然篤定道,“就是拒絕,不要的意思,你懂我意思嗎?”
……抱歉,其實并不是很想懂。
楊不棄作再次緩了下來。他花費了幾秒,思考了一下徐徒然是在以這種方式委婉甩掉自己的可能,最終深深嘆了口氣。
“這個行為,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他問道,“會達什麼特殊的目的?又或是會牽扯到某些事?”
除開這一類,他想不出徐徒然提出這種要求的理由。
……總不能是真為了巧妙甩掉自己吧。
楊不棄覺得這想法有點可笑,心卻不由懸了起來,另一邊,徐徒然則輕輕晃了晃腦袋,一本正經地開口:“這事我沒法說太細,你按我說的做就是了。”
倒不是故意瞞。而是因為按照流程來說,現在的楊不棄也是儀式的重點關聯對象之一,是需要進行作的目標。而按照系統的說法,讓這類目標提前知曉儀式的容并進行刻意輔助,將會直接導致儀式的判定失敗。因此,也不能向楊不棄更多。
……事實上,像這樣直接要求楊不棄“甩了”的行為,已經算是游走在違規邊緣了。只是因為不知道楊不棄會如何作,所以暫時無法判定。
不過系統已經想到了一個萬全之策——
“直接弄死他,讓他撒手人寰!”系統曾興致地建議,“這也算是拋棄的一種!儀式肯定能過!”
當然,這話說完它就被徐徒然給吼了。
得虧它現在沒實,不然這事怕還不止被吼那麼簡單。
至于這個流程的前置環節,即徐徒然對楊不棄的“勾引”,這部分其實徐徒然自己也有些困——倒不是困于該如何進行,而是早在“至純之”的小黑屋里時,這一環節就自然而然算過了,一點作死值直接到賬。
嚴格來說,是在對楊不棄做出了某種會讓人中以下全被屏蔽的行為之后。當時徐徒然還以為這點是算在“至純之”那個環節里的,后來才發現并非如此。
……這麼一想,那個親親的回報率其實還是高的。
徐徒然默默想著,垂下眼眸。另一邊,楊不棄將所有的事聯系了一遍,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甩掉’這個特定的行為,是與這個盒中世界有什麼關聯嗎?”
“差不多。”徐徒然點了點頭,“這可是能拯救世界的大事。”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事我沒法說太細。”
“好吧。”楊不棄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梳子與藥水,轉而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吹風機——吹風機的邊上,則正整齊地擺著那雙他剛從徐徒然頭頂取下來的耳朵。
那雙耳朵呈柳葉形狀,細細長長。看上去像是兔耳,耳朵壁填充的卻不是管和皮,而是一層薄薄的黑霧,霧氣中還時不時有東西弓起,看上去十分活潑的樣子。
在楊不棄看來,倒算不上嚇人。只是盯著看幾秒,腦袋就會讓人到突突的疼,這讓他到有些憾。
楊不棄強迫自己收回目,用吹風機吹起徐徒然新長出來的蓬松頭發。徐徒然頗為舒服地瞇了瞇眼,突然道:“對了,那你這次時空漂流,有看到什麼好玩的事嗎?”
好玩嗎……楊不棄想了想,道:“看到有很可的黑兔子,不會用腳走路,非要用耳朵,算嗎?”
“什麼鬼?”徐徒然微微挑眉,“這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啊,怪變的嗎?那怪也太有病了。”
楊不棄原本似還要繼續說些什麼,聽到這麼說,話語忽然一滯,竟像不知該如何接口了。同一時間,腦海中的系統則微妙地“嗯”了一聲。
也不知是個什麼意思。
注意到它的言又止,徐徒然心中不由一。正要細問,楊不棄已經主轉開了話題:“還有……大概也就是流星了……對了,提到這個,我又想起件事。”
楊不棄提起徐徒然的一縷頭發輕輕吹著,順口道:“你記不記得,你看到上校長手記時的場景?”
“記得啊。”徐徒然點頭,“當時你背包拉鏈沒拉好,筆記本掉出來,那幾張被撕掉的紙也跟著甩出來……”
楊不棄:“我當時曾說過,那幾頁紙,我是不知道被誰撕下來的。”
徐徒然點了點頭。對這事有印象。
旋即便聽“啊”了一聲:“所以是你自己——”
“這次漂流的過程中,我回到了那個時間點。”楊不棄好笑道,“就在我自己的房間里,沒有其他人能看到我。”
那一瞬間,猶如福至心靈,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
這也是為什麼當時的楊不棄本沒發現東西被人過——沒有人能比他自己更清楚,要如何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將這事做得蔽。
仔細一想,這舉看似不起眼,但也多影響了些之后的進展——因為徐徒然剛開始懷疑自己的份,再加上大量消耗,神狀態不算好,而楊不棄本人對紙上容理解又有些悲觀。雖然楊不棄知道,自己最后肯定會將紙上的容分給徐徒然看,但是什麼時候,還真不好說。
正是那幾頁散開的紙,拉快了此時的進度。之后的一系列討論,包括將匠臨的份與“鐵線蟲”對應……現在想想,很多事,都是在那時出現苗頭的。
當然,楊不棄在那個時間段中所經歷的事,并不止這一件而已——
楊不棄微微斂眸,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輕輕抬了下角。
徐徒然明明背對著楊不棄,在這一刻,卻像是覺到了什麼一樣,好奇開口:“你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嗎?”
楊不棄低低應了一聲,卻沒進一步解釋,而是話鋒一轉,再次提起了“甩掉”的事:
“你的要求,我都會配合。”
他一邊說著,一邊放下吹風機,再度拿起了梳子,小心地在徐徒然的發之間:“但這個事,如果不急的話,能不能稍微往后緩緩?”
“緩緩?”徐徒然隨著他的作擺了一下腦袋,不解道,“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很開心。”楊不棄道,“我想把這種開心的覺,盡可能地延續得長一些。”
“?”徐徒然微微一愣,旋即哭笑不得,“誒你是不是哪里沒搞懂,不是讓你真的甩掉我……嗯,不過算了。”
延后一些,應該也沒什麼不可以。反正儀式所需的劇,打也不要。
“哦對,你還沒回答我。你剛想起什麼高興的事?”
楊不棄再次“嗯”了一聲,小心地將一縷頭發托在了掌心。
“我做了個夢。”他輕聲道,“夢見有星星落進了我的懷里。”
雖然很灼熱,雖然那星星有點暴脾氣……但不算怎樣,這就是一件開心的事。
*
截止目前為止,徐徒然尚未完的劇,就只有“勾引男配反被推開”,以及“貶低潛力反派并因此招致殺之禍”兩條了。
楊不棄那邊,應他的要求,他的相關戲份被排到了最后。那個“潛力反派”的戲份,自然就被提了上來。
不過這段劇也稍微等了幾天,因為那個“潛力反派”目前隸屬仁心院,而且從筆仙之筆和蘇穗兒獲得的報來看,那位目前在外地,需要過一陣,才能回到這座城市。
徐徒然也沒閑著,這幾天非常強地讓楊不棄留宿在自己的域,趁機連沖了幾晚秩序之宮的進度,順利讓秩序傾向也升到了辰級——而且升級前后,也沒到什麼副作用,最多就是有兩天,變得格外強迫癥。
此外還有個小小的好消息。那便是秩序之宮引路的白兔,也總算恢復了正常……起碼外形上恢復了正常。看上去又是一只可的兔子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白兔子樣子正常了,行為卻變得有些奇怪。日常圍著自己轉圈圈什麼的也就罷了,它還會時常將自己的腦袋向下彎折,用一對兔耳朵支在地上,四腳朝天的移。不止移,它還非要以這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對自己跳舞……
你見過兔子用兔耳朵跳踢踏嗎?徐徒然見過。不踢踏,在短短幾個晚上還見過了芭蕾、探戈和另一種很有奔放很有氣勢的舞蹈……
在醒來后還憑著記憶查了下,覺得那有點像是弗拉門戈,但無法確定。
……不管怎樣,對方好歹還是干活了。每晚都在認認真真幫著引路,高興咋跳咋跳,徐徒然也就不管了。
而就在終于搞清了弗拉門戈和探戈的區別時,那位潛力反派,終于在同城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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