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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知道床帷上掛的碧箔帳,和垂于四角的銀鉤珠絡飾帶,都被男人扯拽至地,用以連結它們的菱花銅鉚也都四散在了一側的絨毯上,這些零零碎碎的痕跡,無不彰顯著這里昨夜的瘋狂。
阮安于半夢半醒間,并未睡得太實,只覺腰肢和小腹那都不太舒服。
尤其是腰,就像是要被折斷了似的。
本來就不舒服,男人如鐵鉗般沉且重的手臂,還地錮著,阮安想掙也掙不開,在睡夢中更沒氣力去推開他。
阮安記得霍平梟今日要去上朝,可卻一直都沒有要起的跡象。
頃,約覺出他了,卻是用大手扣著的腦袋,將往懷里抱得更了些。
阮安的額頭著他碩的肩膀,這個睡姿讓很不舒服,就像是被只又狠又野的惡狼摁住似的。
是以,在朦朧間,做了噩夢。
霍平梟雖然是公侯出,可十幾歲那年便參軍習武,私底下同相時,也經常會犯糙勁兒,什麼渾話都在那時同說。
同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要再搞大的肚子。
阮安不喜歡他這麼講,每次他這麼同說,都覺得萬分赧。
昨夜他自然又說了這種話,阮安覺得很難為。
清晨做的夢便是自己仍在嘉州的杏花村中,卻又懷了孕,孩子的父親不在側,還要去山里采藥。
夢里的肚子沒有多,只有三四個月大,可阮安記得自己就是在剛懷上霍羲的時候,心里的恐懼最多。
因為肚子起了些,走路時,那也帶著微微的惴,雖算不上疼,卻令人極不舒服,日日于擔憂,生怕會磕到它。
阮安在夢里無助地哭出了聲。
霍平梟見小妻子有了異樣,終于將懷中的松開了些,低聲詢問狀況:“怎麼了?”
轉醒后,意識還未回籠,姑娘眼眶里的淚意仍未止住。
霍平梟為拭淚,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因著經年的舞槍弄棒,指腹存有糲的薄繭,一寸寸地劃過姑娘的面頰,將上面的淚水抹去。
他用強勁的手臂支起,半斂著眉目,看向白貌,卻在聲嚶嗚的小妻子。
平日倒是甚難見到撒的樣子,不過這回阮安也是做噩夢,才被嚇醒了,并不是真的在同他撒。
霍平梟將視線收回,嗓音低沉懶散,無奈說道;“寶貝兒,你力太差了。”
聽完這話,阮安終于清醒過來。
想起當年在杏花村時,那些村婦對霍平梟是未婚夫的事信以為真,在溪畔浣時,們對投去的目很復雜。
那些目里,既有羨慕又有同。
王大娘聽說找了個軍戶做丈夫,還給送了許多的補品。
阮安之前就聽們說過,什麼找軍戶好,他們的力好,還能吃苦。
那時單純的以為,村婦們說的力好,是指在農務上,這些行過伍的軍戶能多做些農活,出些力。
等嫁給霍平梟后,阮安才終于明白,們說的力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霍平梟為軍將,平日格外自律。
以往的每一日,都會比早起至半個時辰,去侯府的練武場揮槍打拳,回來沐完浴,再去軍營。
就算是折騰到深夜,次日男人也會照常鍛煉自己的,作訓完之后,就跟沒事人一樣。
當然不能同他這種人比。
“又做什麼噩夢了?”
他突然湊近面龐,盯著的眼睛,嗓音溫淡地又問。
“你…你以后不能總在我面前說那些話了…我都夢見了……”
姑娘的語氣依舊溫,就連生氣,對他有了埋怨,也說不出任何重話來。
“原來是我在夢里欺負你了。”
“嗯。”
等阮安回完,霍平梟即刻將搭在腰際上的小手攥進寬厚掌心。
不容掙,牽引著那只的手,將它放在他冷的下頜。
他著姑娘細白的手腕,作勢往自己臉上揚了幾下。
霍平梟微微瞥眼,看向一臉費解的小妻子,吊兒郎當地道:“那老子讓你打幾下好了,隨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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