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沒有多說，繼續閉上了眼睛。

「吳常，忍著點。」

「嗯……啊！」

我剛答應，一刺痛，就傳遍了全。

我猛地睜開眼睛！

結果目所見，周圍儘是火！

那火之中，還有道道符文閃現！

我看不見天師，看不見大殿，能看見的除了火焰，還是火焰。

就像是被丟進了焚爐，那灼熱的痛楚，讓人痛不生！

我咬著牙，強行忍耐著痛苦！

可要知道，當一個人被丟進火焰里的時候，是本無法忍的。

並且，那灼痛是持續的，不間斷的！

如果真的掉進焚爐，我很快就會被燒死，但在這裡不是，我不但被灼燒著，還時刻保持著清醒。

人生最大的夢魘，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經歷了缺魂的惡果侵蝕，如今又遭遇了如此折磨，我覺自己要崩潰了。

難怪天師說，如果我扛過了這次，那麼我的毅力便是天下第一。

可這才過了一會的功夫，我就有了一種扛不住的覺了。

這痛楚，真的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我腦中就響起了轟隆隆的聲音。

「吳常，切不可心生放棄，否則你魂魄不穩，神仙難救！」

我心中一凜！

立即打消了那些雜念，咬著牙忍著這殘酷之極的痛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自己的神一直在崩潰的邊沿徘徊。

我試著無數種方法，試圖減輕對痛楚的覺，但我無法做到。

那是作用於靈魂的痛苦，靈魂不滅，痛苦便在。

我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讓痛苦在所有地方跳，然後……

我釋放了痛苦的嚎！

嚎並不會減輕痛苦，但卻能夠釋放心的無助。

我甚至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嚎聲，只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我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一開始我以為是一年，是一百年，但後來，我已經沒了時間的概念，我覺自己的神變得模糊了，我整個人只剩下了一個執念，那就是活下去。

忽然！

面前的火消失了，我眼前的場景變得昏暗。

這是……哪裡？

我陷了很長時間的獃滯。

那是劇痛的後癥嗎?

似乎我的思緒怎麼都無法從痛苦中拉回來。

直到……

有人喊我：「吳常。」

我猛地抬頭，就見到了站在我面前的天師。

他應該從剛才開始就站在這裡，而我近在咫尺，卻沒有看見。

我知道，我看見了，只是我的意識還停留在那苦痛之中。

我猛地打了個激靈，整個人忽然倒在了地上。

深深的無力，以及后怕，籠罩了我。

「天師策沒有辦法取出。」

什麼？

我猛地看向了天師：「為……為什麼？」

「因為天師策和你靈魂融合的太深，我試了很多方法，都無法離出來。」

什麼！

我知道自己的表一定很猙獰！

因為我忘不了承的苦痛！

而現在已經天黑了，鬼知道我承了多小時的折磨。

我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那接下來有什麼方案嗎？」

「沒有。」

沒有？

我站了起來：「沒有？」

「的確是沒有，不過，剛才在離天師策的時候，我發現天師策已經包裹了你的靈魂，和你的靈魂難分難解。」

「說這些有什麼意義？一開始不就是難分難解嗎？」

「的確一開始就是難分難解，但這次我試著剝離天師策，才發現，那天師策已經和你的靈魂融合，完全無法剝離，天師策就是你的靈魂，你的靈魂就是天師策。」

我眉頭皺著：「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本不用補魂，只要你通天師策，修行天師策的使用方法，你就將自愈。」

「自愈？」

我古怪的看著天師。

「你是說，只要我掌控了天師策的使用方法，我就不需要補魂，我就可以恢復了？」

「沒錯，但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你如果修行了天師策，那麼你那一路鬼將護法，就必須遠離你。」

「為什麼？」

「天師策至，才能跟天界通，會灼傷他們。」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那一路鬼將護法，我自然可以讓他們離開，但柳葉青怎麼辦？

可是我媳婦，我也要讓離開，再也不見嗎？

「那如果……」

「如果你放棄修行天師策，天師策雖然和你融合，但你終究還是會死，並且你死後，靈魂過於虛弱，天師策會重返人間，而你的魂魄將永不復存在。」

我渾一震！

「呵呵……」

我苦笑起來：「你本可以不告訴我，然後得到天師策。」

「如果你不加龍虎山，我大概率會那樣選擇。」

「你還真是夠直接的……」

我晃了晃脖子，看了看手腳：「現在覺還不錯。」

「那是因為天師策被我激發，如今它開始佔據主導，但如果不儘快修行天師策，你最終會被天師策佔據，魂魄盡喪。」

「可如果我修行了天師策，你會不會把我關在山上，讓我再也無法離開？」

「看況。」

「還真是冷，怎麼說都是同門了，還是你親自接引我的，就這麼無嗎？」

天師笑了：「吳常，你能拿自己當是龍虎山的人，我很欣啊。」

「欣歸欣，事還得辦，咱們是不是現在開始修習天師策？」

「不行。」

「不行？」

我眉頭皺著。

「是啊，不行，天師策的修行，歷代只有天師才行。」

「那你把天師之位傳給我不就得了？」

「開什麼玩笑，你以為天師想傳就傳的？我也想清凈幾年，可天師這個位子，不是輕易就能讓出去的。」

「不對呀，馬德仁說不幹就不幹了，你為什麼不行？」

「因為龍虎山和茅山是不一樣的，天師就如同這龍虎山的魂。」

「嘿嘿，您老這自誇的本事，我是嘆為觀止啊。」

「你這小子，看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天師坐在了團上，我也坐在了上面。

「關於天師策的修行，不是我不教你，是因為我也不知道如何教你。」

「啊？」

我忽然意識到！

天師策已經很久沒有在龍虎山了，天師就沒有得到過天師策的傳承，自然也就不會使用天師策。

「那怎麼辦？」我張了起來。

可千萬別告訴我，整個龍虎山就沒人會用。

「這件事，或許得問一問張道維。」

「張道維？」

天師點頭，神複雜：「當年張道維的修為在我之上，在天師的選擇上，他其實是優於我的，而在當年，我們兩個共同進了龍虎窟，從那之後，他就像是變了個人，對天師策產生了極其濃厚的興趣，開始荒廢其他事，最終離開了龍虎山。」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