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豎起耳朵的人聽到這話時,都下意識去看宋泠泠。

　接收到眾人的注視，宋泠泠微微頓了頓，把里的東西吞下,才看向江逐：“待會是周老師的戲。”

　江逐低眼,“想看他演完戲再走？”

　宋泠泠誠懇地點了下頭。

　看前輩演戲，可以學到不東西。

　再者,盛云渺和喬亦瑤都在，直接拋下們倆跟江逐離開,稍微有點兒不厚道吧？

　江逐看神堅定的模樣，輕嗯了聲：“那就看完再走。”

　宋泠泠哦了聲，忍不住看他，“你今天下午沒事了？”

　江逐:“有。"

　"?"

　宋泠泠懵懵地看他,用眼神詢問——有事還能在這兒陪？

　江逐看懂眼眸里的疑問,眼眸閃過一笑，“陪朋友的事。”

　"......"

　宋泠泠對上他含著笑的眼眸,耳廓有點熱。

　鼓了鼓臉，輕輕哦了聲：“知道了。”

　考慮到是在劇組，兩人只簡單地流了兩句。

　可即便如此,也讓劇組工作人員吃了不糖。

　江逐和宋泠泠的相似,看似平平淡淡。

　但你仔細觀察,就能在兩個人相的細節里，吃到很多很多糖。

　是誰說江逐不會說話,格冷淡的。

　他在宋泠泠這兒，明明就很會說話，也很會照顧人。

　宋泠泠并不知道劇組工作人員討論,有點不了江逐在大家視野里看自己的眼神，找借口把他趕走,自個找盛云渺喬亦瑤去了。

　江逐知道在心虛什麼，也沒阻止。

　沒—會，劇組分開了兩個陣營。

　周停深去演戲，宋泠泠和盛云渺喬亦瑤三人在一起觀看。而余嘉木所在的監視旁，一左一右坐著兩尊大佛——江逐和溫持謹。

　余嘉木不是個會給自己力的人，奈何旁邊兩個人氣場太強。

　他調試了一下設備，左邊看一眼，右邊看一眼，掩輕咳道：“兩位。”

　江逐瞥他，溫持謹稍稍抬了抬眼。

　余嘉木頭疼，委婉道：“你們下午沒有別的工作嗎？”

　江逐：“我下午陪朋友。”

　余嘉木噎了噎，無法反駁。他沉默著看向溫持謹。

　溫持謹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淡漠道：“下午休息。”

　余嘉木本想說那你去別的地方休息啊，不要在片場。話到了邊，他又收了回去。

　不合適。

　他寧愿得罪江逐，都不愿意得罪溫持謹。

　沒別的原因。

　純粹是溫持謹是他們這部電影的投資人之一。

　這部電影從籌備階段，就不怎麼讓人看好。

　后面，是周停深參與了投資參演，才吸引到了不投資人。可惜大多數投資人對這樣的電影不興趣，他們覺得與其投資這樣一部電影，不如投資商業片穩妥。

　再后來，余嘉木在機緣巧合下認識了溫持謹。

　溫持謹手下的經理對這部電影，自然也是不看好的。最后的最后，還是溫持謹出面擔保，才替這部電影爭取到了一點點投資。

　他也是個商人。

　如果不是因為盛云渺，溫持謹站在自己商人的角度來說，也不會愿意投資這樣的電影。

　虧可能不至于。

　但賺，一定不會有商業片賺得多。

　《余唯》這部電影，看似了很多本，實則也花了不錢。

　現在的電影電視劇籌備投資，看似沒做什麼，但金錢單位卻是以億計算的。

　余嘉木思忖了會，不再自討沒趣的趕人。

　他看了眼另一側的三人，只暗暗祈禱宋泠泠和盛云渺能早點提議離開。

　-

　宋泠泠三人并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

　周停深走戲時，三人還在嘰嘰喳喳聊天。

　宋泠泠邊喝水，邊瞅著一側的盛云渺調侃，“溫總不是過來開會的嗎？怎麼還不走啊？他是不是在等你？”

　“……”

　盛云渺瞥，“溫持謹是不是等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故意停頓了下，“江導在等你。”

　宋泠泠眨眨眼，“這不是事實嗎？”

　又不心虛。

　和江逐談是劇組人都知道的事。

　說到這，喬亦瑤好奇看，“你跟江導，是準備公開了？”

　宋泠泠怔了下，說道：“我之前跟他說，等我們這部電影殺青就公開。”

　盛云渺挑眉：“然后呢？”

　“然后上回他去甘城那邊給我探班被大家看到了。”宋泠泠實話實說，“但目前為止，網上沒有任何跟我們倆有關的料。”

　喬亦瑤笑，“這我知道。”

　告訴兩人，“余嘉木叮囑過劇組工作人員，說在你和江逐沒有公開之前，不準任何人往外說。”

　如果是其他劇組，工作人員可能早就忍不住往外料了。

　但《余唯》這個劇組，大家都是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宋泠泠在劇組的時候，對他們就跟對自己的朋友一樣好。想當然的，他們也把宋泠泠當作是自己的朋友。

　朋友的，他們當然要幫忙守著。

　盛云渺揚眉，環視看了一圈，小聲道：“余導還好。”

　宋泠泠好笑看，“我們這個劇組的人都好的。”

　“那你呢。”盛云渺看，“你怎麼打算？真殺青就公開？”

　宋泠泠之前是這樣想的。

　但這個提議被江逐拒絕了。

　喬亦瑤一愣，“為什麼？江導不想公開？”

　“不是。”

　在這件事上，宋泠泠是懂江逐的。

　江逐當然想公開，但他不想給宋泠泠任何力。

　宋泠泠過去這一年，基本都在無進組。

　但演員要有作品出來，周期其實是很長的。去年拍了一部電影，拍了電視劇，又進了《余唯》劇組，無論是哪個角單拎出來，都非常不錯，都是會讓人由衷羨慕的。

　同樣的，網上也有很多人好奇。

　到底是為什麼能拿到這些角，真的只是因為長得好看，演技還可以嗎？

　互聯網上，說什麼的人都有。

　宋泠泠有很多黑帖，也有很多抹黑的謠言。

　在宋泠泠沒有拿得出手的實績之前就公開，對江逐沒有影響，但對宋泠泠的影響，絕對會比想象的更大一些。

　到時候，網友會把宋泠泠能拿到這些角的功勞，都歸咎在有個江逐的男朋友上。

　可這些，明明就是宋泠泠靠自己的本事和能力爭取來的。

　江逐知道，宋泠泠可能不會太去在意這些。

　但他不能不在意，不能不去考慮。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讓宋泠泠去這個委屈。

　至于來余嘉木劇組為何這麼明目張膽，是因為江逐確信，這個劇組的工作人員，不會把兩個人的事說出去。

　即便是說出去了，他也會有應對的辦法。

　這種質和主公開，還是有一定區別的。

　聽宋泠泠這麼一說，盛云渺和喬亦瑤都懂了。

　兩人沉默了會，認真道：“江逐說的也是事實。”

　宋泠泠點頭。

　盛云渺看，“英姐應該很贊同江逐的做法。”

　宋泠泠無言，繼續點頭。

　確實如此。

　在聽說宋泠泠想殺青后就公開的時候，唐云英愁的幾天沒睡好。

　謠言這種東西，就算是你澄清了，也很有可能愈演愈烈的。

　更何況藝人的澄清，很多網友是不聽不看的。他們認定是這樣，那你說再多，解釋再多也沒有用。

　站在經紀人的角度來說，唐云英還是希宋泠泠的事業更穩定，有更好的績后，再公開和江逐的關系。

　到時候，也會更有底氣。

　喬亦瑤看宋泠泠神，笑道：“我其實也支持江逐的想法。”

　好奇，“不過江導有說，《小巷》什麼時候上映嗎？”

　宋泠泠彎，“本來準備趕新年檔。但是競爭好像有點兒激烈，我們這部電影也有點傷，所以挪后了。”

　盛云渺眨眨眼，隨口道：“不會挪后到了人節吧？”

　宋泠泠一臉，你真聰明的表。

　盛云渺噎住，了眉心問：“你們這雙雙離世的大結局，在人節上映難道就不傷了嗎？”

　喬亦瑤在旁邊笑。

　宋泠泠無奈攤手，“近期只有這兩個合適的時間。”

　盛云渺嘆氣，托腮道：“看來我要在人節這天去電影院大哭特哭了。”

　宋泠泠眉眼一彎，笑盈盈道：“我可以陪你。”

　“別。”盛云渺很是謹慎，“我可不敢在人節這天跟江導搶朋友。”

　宋泠泠：“……”

　喬亦瑤在旁邊樂了會，淺聲道：“你想搶應該也搶不到。”

　看宋泠泠，“如果定了人節上映的話，那天應該和江導他們一起在電影院宣傳。”

　宋泠泠想了想，也是。

　就算是有心陪盛云渺，也沒有空。

　三人閑聊著。

　等周停深正式開拍后，都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看完周停深的兩場戲，宋泠泠自覺去找江逐。

　兩人趁著大家沒太注意，悄悄離開了片場。

　-

　走出片場，宋泠泠被江逐帶上車。

　上車前，宋泠泠看了眼，“這是你的車？”

　怎麼覺得這車有點眼，但不像是江逐的。

　江逐給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這邊。

　“不是。”他說，“溫持謹的。”

　宋泠泠愣住，“你沒開車？”

　江逐嗯聲。

　他上午找溫持謹說電影的事，順便就和他一起過來了。

　江逐側頭，“怎麼了？”

　宋泠泠眨眨眼，搖頭道：“沒怎麼，我就是覺得溫總和你的關系，好像比我想象的要好。”

　連車都能外借，這關系肯定不一般。

　江逐莞爾，好笑看，“怎麼好了？”

　宋泠泠揚眉，“你自己知道。”

　覷他一眼，好奇：“你把溫總車借走了，他跟渺渺怎麼辦？”

　江逐：“他們不是公眾人，不用擔心。”

　他告訴宋泠泠，“溫持謹會有辦法的。”

　宋泠泠想了想，覺得江逐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

　抿了下，正襟危坐，“那我們現在去哪？”

　江逐低眼，“你是想回酒店休息，還是去外面轉轉？”

　“……”

　聽到酒店休息這四個字，宋泠泠把到邊的話給吞了回去。一臉無辜地看向江逐，提議：“我們去外邊轉轉吧，我今晚想吃壽喜鍋。”

　江逐看心虛的模樣，眼里閃過一笑。

　他頷首，“行。”

　北城能逛的地方很多。

　但宋泠泠他們這部電影后期的取景地在郊區，郊區相對市區來說，人煙稀，能玩的地方也。

　最后，宋泠泠選了離他們最近的一家，壽喜鍋評價還不錯的店。

　兩人抵達時，正好到了晚飯時間。

　店是日式風格設計的，原木風很濃。

　店門口的兩盞暖調的燈，宋泠泠看著還蠻喜歡的。

　進去后，江逐要了個包廂。

　來這兒吃飯的人，比宋泠泠和江逐想象的要多。

　坐下后，宋泠泠把點單的任務給江逐。

　抿了口溫水，看向對面的人，“我去個洗手間。”

　江逐看，“要我陪你過去嗎？”

　“……不要。”宋泠泠哭笑不得，“我認路。”

　只不過，宋泠泠沒想到來這兒吃飯，還能到人。從洗手間出來，低斂著眼睫去洗手。剛把水龍頭擰開，旁邊傳來了陌生又悉的聲。

　“宋泠泠？”

　宋泠泠下意識側頭，對上沈嘉卉疑的目。

　“你怎麼在這？”

　宋泠泠聽著這話，不太舒服。

　但沒想和沈嘉卉計較。

　淡淡道：“好巧。”

　沈嘉卉往另一側看了眼，“你一個人來的？”

　“……不是。”宋泠泠扯過一側手巾，干就準備走。

　并不想和沈嘉卉多說。

　忽地，沈嘉卉再次喊住。

　宋泠泠無奈停下腳步，回頭看。

　“我聽說，你搭上了周停深？”

　聽到這話，宋泠泠理都不想理。

　沈嘉卉看表，輕扯了下說，“你還厲害。”

　宋泠泠微微一笑，“謝謝夸獎。”

　沈嘉卉一噎，惡狠狠瞪一眼。

　是在夸嗎？

　是在諷刺，難道聽不出來嗎？

　“怎麼？”沈嘉卉自顧自地往下說，“現在不再纏著江逐了？”

　走近到宋泠泠側，著聲道：“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我和張媛馨失去了多機會？”

　聞言，宋泠泠有點想笑。

　“沈老師。”起眼皮看向面前的人，“你和張媛馨失去了多機會，跟我有什麼關系嗎？”

　語氣冷靜，“你倒不如問問自己做了什麼，讓你失去了機會。”

　沈嘉卉看淡定的一張臉，氣不打一來。

　“你……”咬牙，“你別以為自己現在攀上了高枝，江逐他們不過是玩玩你罷了。”

　話落，沒等宋泠泠回答，一側冒出了悉的聲音。

　“是嗎？”

　江逐不知何時站在了洗手間外邊的走廊，他神冷峻地看向沈嘉卉，漫不經心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對我朋友是玩玩的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