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暃雖然松口和梅良玉等人合作,但隊伍陣營分得很清楚,像是還沒有過磨合期,所以剛開始都有些客氣和防備。
這種客氣和防備從人員站位上就能看出來。
盛暃和牧孟白站前邊,虞歲和燕小川被護在后邊,四人與梅良玉他們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偶爾談低聲音。
梅良玉他們倒是沒說什麼。
蘇桐會直接問盛暃:“你自己不放心就算了,怎麼帶著歲歲一起防著我們?”
盛暃完全不能理解道:“什麼防著你們,我是在保護我妹。”
虞歲從中打圓場,防止吵起來。
反而是站在中間的薛木石,充當了連接兩個隊伍的紐扣。
盡管他本人不是很愿意。
薛木石也想找機會跟虞歲聊聊,但眼下沒有機會。甲級弟子們要他和虞歲、燕小川三人好好休息,隨后就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路線行。
這幫師兄師姐自覺扛起保護師妹師弟的責任,要他們在后邊劃水看著就行,不需要手。
蘇桐已經相信了薛木石的占卦能力,所以推薦眾人跟著薛木石的占卦走。
在他們聚在一起討論時,薛木石慢吞吞走到虞歲旁,剛要搭話,燕小川就湊過來,指著淺水灘尾部的石堆子,自來地跟二人分趣事想法。
燕小川說個不停,虞歲會配合表現出驚訝或者被逗笑的模樣,也會開口夸人,把燕小川說得腦袋傻笑。
虞歲隔著燕小川,朝薛木石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別著急,明日會有機會好好談談。
薛木石便閉耐心等著。
盛暃等人討論完,明日天亮再出發,回頭發現虞歲蹲坐山壁下,著火堆發呆,跟旁同樣著火堆的薛木石小聲說著什麼。
燕小川倒是靠著山壁在呼呼大睡。
盛暃瞪了眼已經睡著的燕小川,這不靠譜的,完全不敢想這幾天虞歲過的什麼日子。
該不會都是我妹在守夜吧!
盛暃一過來,虞歲跟薛木石立馬收聲,兩人抬頭,皆是神乖巧。
“睡吧。”盛暃說,“天亮就趕路,距離龍頭還有很長的距離。”
虞歲嗯嗯點頭。
走過這邊的梅良玉了眼珠,盛暃是不知道他妹妹晚上睡不好?
盛暃確實不知道,從前在王府也沒人知道。
只有鐘離雀察覺到了,這些年只有偶爾會陪虞歲聊到天亮,陪一起熬到天明再睡。
虞歲閉眼假裝睡覺,等盛暃走開后又睜開眼,卻猝不及防撞見師兄正盯著瞧。
梅良玉見虞歲睜開眼,便出一副“你果然裝睡”的表看著。
虞歲悄悄比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別拆穿。
站在傳送點口的梅良玉無聲別過眼去,想跟鐘離山搭話,又見鐘離山和蘇桐兩人在說悄悄話,便又轉回另一邊,想跟石月珍問問五行之氣相關,卻見石月珍低頭在跟掌心的農家傳音低語。
“……”
再看刑春,他已經睡著了。
梅良玉面無表地看回對面山壁下方的虞歲。
虞歲將他“左右為難”的一幕看在眼里,覺得有些好笑,黑亮的眼眸微彎,眼里溢出點點笑意。
梅良玉輕抬首,眼神虛點,似乎是要不準笑。
虞歲這才別過臉去,假裝不看他。
的控魂第二意識在看五行核,顧乾離開后,回到了自己的隊伍中。
荀之雅等人仍舊在河邊等著他。
見顧乾回來,坐在地上的季蒙站起問道:“郡主傷得如何?”
這一圈人里只有季蒙是青人,也是青國院的學生,曾和虞歲在國院里低頭不見抬頭見。顧乾在青帝都鬧事,基本是季蒙和虞歲兩人陪著。
雖然季蒙礙于虞歲三哥盛暃的緣故,不敢跟走太近,平日相也很客氣,但好歹認識這麼多年,聽說虞歲傷,又是被道家天機金雷劈的,還是會問下。
顧乾擰著眉,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
李金霜看后也忍不住蹙眉,搖頭是什麼意思?
顧乾著心里火氣,讓自己保持冷靜,只道:“趕路吧,一定要在十五日去到龍腹十二節。”
其他人見他這麼說,也自覺不提南宮歲的話題,專心這次的倒懸月探險,開始趕夜路。
虞歲把這話聽進了心里,看樣子他們去往倒懸月,還有日期限制。
把文輝和尚公主留在龍尾,是打算在龍腹拿到浮屠塔后,傳送回龍尾再離開?
龍腹那邊甲級弟子太多,若是不小心進混戰打起來后暴了浮屠塔,確實危險。
越往前,巡邏的十三境教習就越多,還有圣者看守,若是還想去鄴池,那肯定不能帶著浮屠塔一起。
虞歲沉思著,轉核的角度,又看了看落在隊伍后邊沉默寡言的李金霜。
見李金霜沒有恢復男裝,頭上還戴著給的玉簪,虞歲輕眨了下眼,到滿意。
虞歲覺得李金霜跟著荀之雅他們也尷尬的。
荀之雅要奪浮屠塔這事,敢保證李金霜最初并不知道,反倒是南靖國的圣,心中或許想要拉攏李家這個勢力。
南靖國也不是所有人都承認荀之雅這個圣,也不是所有人都希未來的儲君是。
荀之雅把這事攤開跟李金霜說了,反而是拉李家下水。
圣也許會許諾李金霜,等登上帝位,為南靖國的帝后,便會助李金霜復李家。
就看李金霜是怎麼想的。
好在夜晚已經不長了。
快要天亮時,虞歲才忍著異火灼燒閉眼休息片刻。
或許是還在睡的緣故,原本說天亮就出發的人們也耐心等著。有盛暃在,也沒人敢催虞歲。
出發時,蘇桐讓薛木石占卦,眾人跟著他的占卦走。
刑春著下,有些好奇:“真有這麼準?”
虞歲剛用清水洗完臉,正著眼睛,嗓音綿綿地夸道:“他是我見過占卦最準的人了。”
薛木石呆著一張臉,沒說話。
聽了虞歲的話,薛木石只覺得心里像是破了了風,涼颼颼的,因為虞歲并沒有跟他說龍腹第九節這邊該往哪里走。
這要怎麼占啊?
占?
薛木石拿著銅錢的手很穩,心和大腦都在抖。
偏巧大家都在看他,等著他占卦的結果。
虞歲看薛木石的目仿佛寫著“沒關系你隨便占”幾個字。
就是要薛木石占錯,遇見別的弟子打起來,再更改地勢趁帶薛木石離開談話。
可惜薛木石怕真的占錯帶來麻煩,便木著臉收起銅錢說:“昨晚在兵甲陣消耗的力量還沒恢復,還不能占卦。”
虞歲有點意外,卻沒說什麼。
燕小川第一個道:“他昨天帶我們一路,頻繁占卦,快上百次了,確實消耗很大。”
蘇桐和牧孟白作
為方技家弟子,知道頻繁占卦的消耗確實很大,便也點頭道:“那你多休息會,我們還是按照已知的路線走。”
其他人也沒意見。
公開的傳送陣路線他們還是知道的,對薛木石的占卦,也是第一次見的好奇比較多。
薛木石佯裝高冷,耷拉著腦袋跟在隊伍后邊。
天明亮,但在高聳的叢林中行走卻也覺昏暗,日被高高的樹冠遮擋,能過隙來到地面的之又。
全員風趕路的況下,前進速度很快,中途也遇見不隊伍,有避有戰。
虞歲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機會,就這樣一路暢通地跟著他們來到了新的傳送點。
傳送點幾乎都在各種奇奇怪怪的山。
還未到達,虞歲就看見附近麻麻的紅點,心想這下肯定免不了一戰。
因為照不夠,涼,叢林高聳,綠藤隨可見,還有不毒藏其中,偽裝得防不勝防。
再往前,能看見靠近懸崖邊的大片山石,黑漆漆的口藏在巨石后邊,十多道影正風在巨石和樹叢中飛來飛去,各家九流互相攻擊。
梅良玉打頭陣,觀測中覺得能打,便和鐘離山率先出手。
刑春默契地開了吞影,自己在戰場中尋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藏起來,黑影在地面蔓延散開。
蘇桐傷剛好,牧孟白便沒讓手,而是自己施卦,有盛暃護著,暫時沒人能靠近打斷他。
石月珍作為醫家弟子,且聲名在外,倒是了其他人圍攻的對象。其他人知曉梅良玉會各家九流,實力強悍,所以選擇守而不攻,等待機會。
可石月珍就不同了。
若是放任不管,那毒陣一旦放出來,全都得玩完。
見甲級弟子們打得熱火朝天,各方都配合默契,無關人員一不小心場就能被秒殺出局,虞歲示意薛木石跟著退后些。
燕小川周燃著五行之氣,攔在兩人前邊,里還念道:“小郡主,薛神算,你倆放心,有我在前邊攔著,沒有人能踏過我的尸過來淘汰你們!”
話剛說完,也確實有暗的弟子襲。
大家誰都不認識誰,可既然能走到這,那就是敵人,也想不到會有甲級以下的弟子來到這。
燕小川進戰斗時,薛木石剛到虞歲邊。
兩人背對懸崖,站位卻算得上安全,離懸崖平臺還有很遠,可虞歲更改數山的地形符文,將這一塊的符文直接碎銷毀,地面便抖著生出長長裂痕。
山石搖,四周的五行之氣□□,狂風大作,將風懸浮在空的弟子都給搖了下來。
地面在抖,從傳送點口分出深淵裂口,虞歲和薛木石正巧站在分裂出的地面,移的石塊朝懸崖下方掉去。
盛暃剛把離得最近的牧孟白拎走,回頭去看后邊,不見虞歲的影,便沉了臉。
“小郡主!”燕小川看見虞歲在對面,惶恐喊道,可他離分界點太近,風力影響,險些直接掉進深淵,石月珍瞬影而來帶他離開風暴中。
盛暃喊虞歲風回來,可眨眼間,深淵裂口越來越大,已經超過風能趕回來的范圍。
梅良玉風趕去對面時,變故只在瞬間,看似整塊掉落的地面被裹挾五行之力的狂風撕碎,所有人都沒了落腳點,從高墜落。
虞歲在下墜中看見師兄追來的瞬間愣了下。
把其他甲級弟子都圈在這塊,讓他們在狂風之中無法使用五行之氣,隨著碎裂的巨石地面一起
掉下去,讓梅良玉他們能點麻煩,快些前進,卻沒想到他會過來。
碎石和弟子們一起墜落進云霧里。
懸崖太高太深,若是無法使用五行之氣,掉下去必死無疑,還是死無全尸那種。
不弟子判斷后做出了決定,自毀機關玲瓏心,直接出局。
虞歲周燃起金的五行之氣,反手拽著薛木石后領,借著云霧和碎石的遮掩瞬影下墜。
限制這一片的五行之氣,薛木石也沒法使用,只能讓虞歲帶著離開。
至于師兄。
虞歲有瞬間的猶豫,等帶著薛木石瞬影繞開梅良玉墜落的方向后,才撤銷限制。
懸崖最下方是洶涌的河流,水聲嘩嘩,站在高低起伏的河流道上,能看見遠的暮夕。
虞歲撤銷五行之氣的限制后就松開薛木石,讓他自己風落地。
薛木石落地,形踉蹌,單手扶著河岸邊的巨石塊,回頭仿佛見鬼般地著虞歲,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他能肯定剛才的天崩地陷就是虞歲的手。
虞歲卻站在原地,微微抬頭,朝空無一人的上方看去。
改了落腳點,梅良玉掉下來也落不到這。
至于師兄是活著掉下來了,還是中途就遭遇致命傷碎了機關玲瓏心出局……虞歲看了下地圖附近的紅點,除了和薛木石,只有一個紅點還在崖底移。
給邊的人紅點都做了標記,能確定誰是誰。
此刻看著屬于梅良玉的紅點還在移,虞歲便收回視線,轉頭看向薛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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