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慧敏嚴肅起來, 班上同學大部分也坐正了。

　班上來了新同學自然要底，于慧敏就出幾個比較難的題目讓班上同學舉手回答。

　到其他同學全答不對的題目，于慧敏就讓大軍回答, 大軍全部答對。

　于慧敏就掃了一眼后排的男生，真是廢跳得高，連個題目都不會呢, 就排新同學。

　又主提問小嶺，小嶺有對有錯。

　這麼一番底，于慧敏就知道薛遠征績非常優秀，學習半點問題都沒, 只怕五六年級的題目也難不倒他。

　薛云嶺就沒有薛遠征績那麼優秀，但是二三年級的題目也還行，在班上算中等吧。

　從教育水平很低的鄉下過來竟然沒有倒數, 于慧敏覺得也不錯。

　忍不住夸道：“薛遠征同學的績在咱班上名列前茅，過幾天選班干, 希踴躍報名。”

　看薛云嶺也是個伶俐的, 就鼓勵他, “薛云嶺到時候也可以競選委。”

　藍海軍和王小利帶頭噼里啪啦鼓掌，后面幾個男孩子出不滿的神，對此嗤之以鼻。

　“鄉佬！”

　“土包子！”

　“瞧他們的鉛筆盒了麼，早八百年都沒人用了。”

　不過因為于慧敏厲害, 他們也不敢大聲嘲笑。

　莎莎滿懷期待地看著老師，希能提問自己，可老師就是不問。

　莎莎以為自己坐得有點矮，就盡量直, 還把小手都舉起來。

　于老師看舉小手, 就笑道：“莎莎同學, 你要去廁所嗎？”

　莎莎搖頭，“老師，你也可以提問我的。”

　于慧敏笑起來，“好，老師問問你，1 1等于幾啊？”

　莎莎：“……”

　老師，我不是笨蛋啊！

　這是語文課不是數學課啊。

　看驚訝的樣子，于慧敏忙安道：“沒關系的，你跟著大家玩就好。”

　莎莎想說老師你問個難一點的，結果于老師以為1 1都不會呢，就笑了笑開始講課。

　莎莎從小跟著媽媽和，從不打斷大人的正事兒，就默默地低下頭，好失哦。

　后頭又傳來一聲嗤，“小屁孩兒不去育紅班，在這里充大頭菜呢。”

　于慧敏一個筆頭砸過去，讓他閉。

　大軍覺察莎莎的失落，手了的腦袋，小嶺卻朝著嘿嘿做鬼臉，。

　于老師就沒想到要提問莎莎，覺得一個五歲小孩子能會什麼？

　大部分話都說不利索呢。

　一個孩子安靜乖巧，坐在那里不吵不鬧，就足夠招人稀罕的，更何況莎莎長得非常漂亮，又口齒清楚伶俐。

　于慧敏非常關注他們，三個漂亮孩子坐在一起，誰不想多看兩眼呢？

　尤其大軍還那麼優秀。

　只要拋出一個問題，就沒有他接不住的，于慧敏從教十年第一次到了教書育人的快樂。

　你傳授知識，學生認真聽講，對你百分百回應，答案還那麼準確，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一個老師快樂的？

　再看看后面那些學生，一個個懶懶散散、頭接耳，就有幾個還算安靜認真的學生，也被帶得不怎麼出頭，生怕被人嘲笑假積極。

　畢竟經歷了那十年，教育系破壞嚴重，從上到下都不注重教育，孩子們更是吊兒郎當不學習。

　再看看莎莎，于慧敏就暗自驚異，越發覺得有些學生不像話，連個五歲小孩子都不如。

　莎莎的安靜乖巧襯托得有些男孩子尤其不乖，點了幾個男同學的名，讓他們規矩點聽課。

　那幾個男生就覺得這小姑娘像個照妖鏡，一下子把自己陪襯得越發不堪。

　他們就嚷嚷莎莎跟著四年級不合適，讓去育紅班，“乖有什麼用，木偶更乖，怎麼不來上學？”

　于慧敏拿教鞭敲敲課桌，“都給我閉，自己不中用，就怪別人優秀！”

　等看向莎莎和大軍的時候，就滿臉笑容。

　人家莎莎多乖啊，老師講課安靜地聽，看不見黑板就蹲在凳子上小手扶著桌子探頭看。

　老師讓看書就和大軍一起看，老師讓寫字就用小手指在課桌上比劃。

　不管學不學得會，人家態度是很賣力的。

　于慧敏對莎莎特別關心照顧，同學們寫作業的空檔就會主問問不，不，要不要去門口/活活。

　莎莎都笑著道謝，說沒事的，可以堅持。

　于老師就更喜歡了。

　那幾個男孩子卻很針對莎莎，覺得一個小丫頭來四年級班上干嘛？影響他們的形象！

　第三節還是語文課，于慧敏對莎莎更是噓寒問暖。

　長臉男生就怪氣道：“老師，我們這是小學，不是稚園，看孩子還是去稚園的好。”

　“就是，安靜乖巧就了不起啊？你是來上學的，還是來當木頭的？”

　“不會做題你來干什麼？”

　那個長眉大眼的生不樂意，“你們煩不煩人，人家坐在那里沒說話沒走，倒是你們嘰嘰呱呱的，還好意思說別人。”

　“呀，潘芍藥肯定是瞧上新來的小白臉，想和人家搞對象！”

　有男生又怪氣了一句。

　潘芍藥氣得臉通紅。

　于慧敏把臉一沉，厲聲道：“馬鳴，葛峰，你倆給我站起來！”

　倆同學歪歪拉拉地站起來，一臉的不馴氣。

　有些孩子仗著家里一個比一個囂張跋扈，以前本不把老師放在眼里，后來首長覺得這樣不行，就讓從大院里找厲害的人當老師，狠管他們。

　這些十歲左右的男孩子，三觀不，只會跟著別人學皮，就把男人氣概學氣，把義氣學匪氣，整天都要鬧點事兒。

　不過到十五歲以后大部分又神奇地懂事起來，張羅著參軍、找工作，就不再做稚的事兒，所以大人們也并不全然當回事兒。

　于慧敏拿著教鞭，走到他們倆跟前，厲聲道：“人家坐那里乖乖聽課，你們是屁帶翅膀一抬就能飛嗎？坐在那里東倒西歪，沒個正形！一個個上還掛著幾個喇叭，張就嘰里呱啦不停。你們除了比人家多吃幾年飯，哪里比五歲小孩子強了？”

　葛峰一個不服兩個不忿的樣子，“老師，那好歹我們是四年級學生，會學習啊。”

　一個小屁孩兒會干啥？

　莎莎看葛峰刁難喜歡自己的老師，立刻就站起來，“我也會學習！”

　葛峰嗤了一聲，“你會吃差不多。”

　莎莎就笑起來，“你不會吃？”

　葛峰臉一變，“臭丫頭。”

　大軍臉就冷下來，小嶺也喊回去，“你罵誰呢？”

　藍海軍：“葛峰，不服氣出去打一架！”

　王小利：“還有我！”

　他第一天轉學過來，就是葛峰先帶人喊他爹參謀不帶長，放屁也不響，排他，導致別的同學也不敢和他好，就怕被葛峰等人恥笑，他來了好一陣子連個正經朋友都沒有。

　現在大軍小嶺來了，他一定要統一陣線！

　于慧敏：“都給我安靜！”

　盯著葛峰和馬鳴，“你倆再沒個正形，下一次就家長。”

　葛峰卻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家長了不起啊，我怕你到時候點頭哈腰賠不是。

　不過他到底也沒敢跟于慧敏對著干，因為于慧敏在首長那里有尚方寶劍，到時候要學生家里人也不許管。

　于慧敏又安了莎莎兩句，讓不要和男生一般見識。

　莎莎：“我聽老師的，于老師真好。”

　葛峰嘟囔：“馬屁。”

　這一次小嶺聽見了，他拿出彈弓想悄悄給葛峰來一下子，保管打腫他的腦門。

　大軍一把摁住，看了他一眼。

　莎莎也輕輕搖頭，示意聽課啦。

　講課的時候于慧敏恰好說到了洪湖赤衛隊，就笑著問同學們會不會唱里面的歌兒，“音樂老師教過的，手拿碟兒敲起來……”帶頭唱兩句，有幾個學生稀稀拉拉跟著唱幾句。

　于慧敏：“有沒有同學能唱下來的？”

　潘芍藥：“老師我會唱后面。”

　于慧敏又問還有誰可以和潘芍藥同學一起唱，看向大軍，“薛遠征同學，你可以嗎？”

　唱歌？

　大軍拒絕！他果斷搖頭，會也說不會。

　莎莎舉起小手，“老師，我會！”

　每天聽廣播可不是白聽的，小喇叭里好多歌兒呢。

　于老師就讓起來和潘芍藥一起唱，“……月兒彎彎照高樓……”

　潘芍藥聲音清亮，莎莎卻甜，歌聲就在教室里回，聽得于慧敏很高興。

　帶頭鼓掌，“唱得很不錯，莎莎同學雖然人不大，唱歌倒是好聽。”

　潘芍藥也很喜歡莎莎，笑道：“這麼點就這麼厲害，比我唱得準多了！”

　莎莎忙擺手，“沒有的沒有的，我天天聽收音機呢。”

　于慧敏看能把歌詞都記住，瞧著記不差，忍不住問問這堂課講得容，“莎莎，能記住多？”

　莎莎謙虛道：“就差不多記住啦。”

　小嶺：“老師，我妹記好，都能記住的。”

　于慧敏有些驚訝，就提問一下試試。

　莎莎兩只大眼瞬間亮了，老師終于提問我啦！

　全部認真答對。

　于慧敏：“真了不起！”

　王小利：“三歲就會背領袖詩詞呢。”

　葛峰還想譏諷，藍海軍搶著道：“人廢、話多，不服氣比比啊。”

　葛峰氣得夠嗆。

　于慧敏慨道：“同學們，人家莎莎以前在鄉下，沒什麼學習條件，你們在軍區吃喝不愁，你們好好想想吧。”

　對莎莎就更加和藹了，還把自己的一個坐墊拿給莎莎墊著。

　莎莎忙道：“老師，我媽媽給我了的，我今天沒帶。”

　今天也不知道老師讓不讓陪讀，是來問問的。

　因為莎莎展了的學習能力，于慧敏也來了興致，有問題就提問大軍和莎莎。

　大軍不說話，提問多了還有些蹙眉，表越發冷淡。

　莎莎卻不會，總是很認真地回答問題。

　倒是于慧敏諒人小，別累著嗓子。

　被這兄妹倆一比，原本的學生一個個都黯然失，在于慧敏看來，都好扔了！

　第四節課音樂課，老師不在就改為自習。

　于慧敏在前面批改作業，監督學生們上自習。

　莎莎人小力弱，快到中午就犯困，這會兒就堅持不住想趴在桌上睡。

　可人小短子矮，趴下夠不著課桌呢。

　只能坐在那里小腦袋一點一點的。

　大軍見狀就下自己的外套給裹著，把抱在上讓靠在自己懷里睡。

　他抱著睡覺的妹妹，看書寫作業卻也不耽誤，就是屁更疼一些。

　于慧敏瞅著就得不行，薛遠征真是個好孩子啊，長得俊、格好、績棒，還孝順父母疼妹妹。

　看大軍的眼神都開始冒星星了。

　睡半節課莎莎就解乏了，打個哈欠睜開眼，朝著大軍笑，“哥哥。”

　大軍拿手帕給角的口水，“起來吧，一會兒放學回家吃飯。”

　莎莎就坐好，眼睛，再探頭看看小嶺的作業，提醒他，“哥哥，你寫錯啦。”

　小嶺就探頭瞅瞅大軍的，錯了嗎？他哄莎莎：“莎莎，你給我寫。”

　莎莎白了他一眼，“你屁不疼了嗎？”

　小嶺嘶一聲。

　下課他都是跑出去玩兒的，上課他也坐不實誠，時不時就要扎馬步聽課，屁疼啊。

　大軍倒是沒多異樣，但是看他咬繃，想必也是忍著呢。

　下課鈴響了，班長說下課。

　藍海軍和王小利立刻沖過來，招呼他們一起放學。

　大軍把妹妹抱下地，自己蹲下，“我背你。”

　莎莎搖頭，“哥哥不用，我自己走。”

　哥哥屁還疼呢，不能說，免得同學知道笑話哥哥。

　小嶺說自己力氣大，背著，也不用。

　大軍和小嶺就牽著往外走。

　藍海軍和王小利搶著在他們邊，爭著跟他們好，說等晚上放學一起比賽打彈弓，還想給大軍送小人書。

　見哥哥這麼歡迎，莎莎可高興啦，要告訴媽媽讓也高興。

　葛峰和馬鳴幾個也和他們而過，忍不住譏諷：“什麼時候請個保姆帶孩子吧。”

　莎莎：“哎，有人長大了不長腦子，有啥用？”還得勸小嶺，“哥哥，你看見了吧，你可不能這樣呀。”

　小嶺有點沒面子，小聲道：“小祖宗，你說別人就說別人，不用點乎我呀。”

　莎莎：“那我不得替媽媽多心嘛？你要是像他這樣，咱媽得多傷心，你想想？”

　小嶺：“小祖宗，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逃學，我發誓！再逃學就讓我天天掉糞坑！”

　哈哈哈哈。

　這一次連大軍都沒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