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9]/晉江文學城首發
沈靜姝算是滬城電視臺的老人了,幾乎每年都會來電視臺參加幾趟節目。
三個月的肚子并不顯懷,再加上戲服寬松,妝面一扮上,毫看不出懷有孕。
今晚的節目,沈靜姝唱得是新編的《紫釵記·折柳關》一折,扮演霍小玉,一襲月白衫,珠釵花冠,宛若臨岸楊柳,裊裊娜娜。
“春纖余幾許?繡征衫親付與男兒。河橋外香車駐,看紫騮開道路。擁頭踏鳴笳芳樹,都不是秦簫曲……”
電視機上,閨門旦聲婉轉,配合著夢幻的舞,很是賞心悅目。
一明月照萬家,不蹲在屏幕前,熱烈討論著沈靜姝今日的扮相和唱腔。
滬城某小區,一戶普通的五口之家。
大二學生小眉激地跟自家爺爺安利:“就是我說的那位昆劇演員,怎麼樣,唱的很不錯吧?”
爺爺都是喜歡聽戲的,難得和孫有了共同好,樂呵呵附和:“不錯不錯。”
收拾完飯桌的媽媽抱著家里的吉娃娃,施施然靠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的閨門旦。
忽然,嘆道:“小眉,你的這個戲劇演員蠻敬業的哦,大年二十九,懷了孕還登臺表演。”
小眉懵了:“懷孕?”
媽媽道:“是的呀,看來各行各業賺錢都不容易。”
小眉:“媽,你怎麼知道懷孕了?話可別說哦。”
媽媽淡淡看了眼兒:“你媽我在婦產科當護士二十多年了,一個人懷沒懷孕,一眼就看得出來。”
小眉還是不信:“戲曲妝都這麼濃了,你這都看得出來?”
媽媽一臉得意:“那當然,不單單看面相,還有舉手投足的姿勢,都能瞧出來的。嗐,你個小姑娘家,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聽到自家媽媽這麼篤定的口吻,小眉心里有點不確定,再看電視里的纖細影,卻又看不出什麼端倪。
想了想,拿起手機,在群里匿名問——
「我媽和我一起看沈老師表演,突然說沈老師的樣子像懷孕了。ps:我媽是三甲醫院的護士長。」
「言之鑿鑿,弄得我也有些不確定,沈老師不會真的懷上了吧?驚恐/」
這個群一直很活躍,加上大家都在蹲今晚的演出,這兩條消息一出,下面立刻跟了一大堆的問號和嘆號。
沒多久,又有幾個冒了頭:
「作為一個二胎媽媽,我覺得沈老師的確有點孕相誒!估計月份還小,沒顯懷。」
「三歲寶媽現,我贊同樓上。」
「懷孕的人面相和氣質都會有微妙的變化,上個禮拜沈老師的線下演出,我在現場就覺到好像不一樣了,溫氣質里多了幾分母輝。」
「這種東西真是玄學,不過沈老師和陸總結婚也有三年多,夫妻好,現在要個孩子也合適。」
「哇!!!沈老師,陸總帥,他們倆孩子得多漂亮啊!!」
群里聊得熱火朝天,又有幾位已育士出來佐證,一時間不跑去沈靜姝的微博下評論私信。
臺上三分鐘演出結束,沈靜姝回到化妝間,剛拿到手機就看到后臺那一堆關于“懷孕”的評論和私信。
甚至還有到郁璐的微博下詢問。
一只小鹿:「我giao,這屆都是福爾斯吧,眼睛比x還要靈?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靜其姝:「.我也不知道。」
一只小鹿:「那你打算怎麼辦,回不回應?」
靜其姝:「回吧,他們都是好奇和關心。」
一只小鹿:「也行,反正你和陸總公開后,你的都期待著你們的小崽崽,現在說一聲蠻好的。」
沈靜姝也沒為這事專門發條微博,而是在那條“沈老師真的懷孕了嗎”的高贊評論下,回道:「是的,心/」
回復后,放下手機,對鏡卸妝。
網絡生活和現實生活一向分得很清,對于網上的那些贊或批評,大都以平常心去看待,更多的時間和力都放在現實生活之中。
而在回復后沒多久,們都炸開了鍋,紛紛化尖,齊刷刷一片恭喜。
刷完沈靜姝的微博后,又跑去陸時晏微博下評論:
「恭喜陸總晉級爸!」
「爸媽值這麼高,小崽崽值豈不是無敵?等孩子生下來,陸總你曬個圖吧!」
「啊啊啊啊啊姐夫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們老婆啊!」
「樓上的,你那是什麼混的奇怪關系啊,笑哭/」
看著炸了鍋的評論,陸時晏清雋的眉宇舒展。
有名分的覺就是不一樣。
長指輕敲屏幕,發了條新微博:「謝大家祝福,我會照顧好我太太。」
放下手機,著車窗外那道緩緩從夜走出來的小影,他拉開車門,捧著花束迎上前。
接心的孩回家,要帶上花。
-
陸時晏的確有很好的照顧沈靜姝。
孕前期,他為照顧沈靜姝的口味,專門時間去上烹飪課,學了幾道拿手好菜。
孕中后期,隨著肚子漸漸變大,沉重,行不便,陸時晏給背、、洗頭、吹發,可謂是無微不至。
有的時候沈靜姝都有些恍惚,覺得好像和陸時晏差了輩,他是大家長,是小孩子。
這夜,幫吹干頭發后,陸時晏替梳頭,“作重了跟我說。”
“嗯。”沈靜姝坐在浴室凳旁,著鏡子里倒出的人影。
男人形高大,頭顱低垂,那雙平時簽署百上千萬合同的修長手掌,此刻握著小梳子作輕緩地梳理著烏黑長發,而老老實實坐著,著他的服務。
某一瞬間,仿佛回到年,回到蘇城那個長著枇杷樹的小院,坐在小竹凳上,爺爺笑給梳著小辮。
時都慢了下來,周遭一切是那樣的靜謐、安寧,一顆心也變得安穩溫暖。
“我覺得,你一定會是個好爸爸的。”沈靜姝忽的出聲。
梳頭的作停了下,陸時晏盯著皎潔素凈的側,“怎麼說?”
“就是突然這樣覺得。”沈靜姝輕聲道:“從前聽說孩子是夫妻之間的調和劑,我還不贊同。但好像我懷孕之后,你對我更細致、更耐心了.”
而,對他的依賴和信任也與日俱增。
在這之前,一直覺得太過依賴另一半是件很不好的事,可現在,他幾乎完全融的生命里,在心里的地位甚至都要與不分上下了。
聽到自家太太的話,陸時晏黑眸輕瞇。
放在平時,他大都順著的話,但是這一次,他提出異議:“孩子或許能給一個家庭帶來更多樂趣和凝聚力,但孩子從來不是解決夫妻問題的藥……你有沒有考慮過,之所以覺得我對你更細致、耐心,是因為從前你沒給我這樣照顧你的機會?”
沈靜姝略怔,轉過頭,對上男人沉靜漆黑的眼。
“譬如現在。”
陸時晏淡聲道:“你懷孕了才讓我替你吹發梳頭,如果沒懷孕,你會讓我這樣?”
沈靜姝一噎,悻悻道:“那我自己可以呀,干嘛要麻煩你。”
陸時晏挑眉,一副“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的表。
沈靜姝:“……”
陸時晏扭過的肩,繼續替梳頭:“只要你需要,我隨時樂意這樣照顧你,這與你是否懷孕無關。”
他對好,從來不是因為孩子。
沈靜姝也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心間像是打翻糖罐般,縷縷的甜意在無聲彌漫。
頭發梳好后,緩緩站起,照著鏡子輕笑:“如果我們生個兒,你也能給梳頭扎小辮了。”
陸時晏扶著的腰,語調溫和:“可以,那我空多學幾個小辮發型,爭取讓做兒園里最靚的崽。”
沈靜姝噗嗤笑出聲:“那敢好……哎喲。”
陸時晏臉一變:“怎麼了?”
“沒,沒事。”見他張,沈靜姝聲解釋:“這小家伙估計聽到我們的話,了一下。”
陸時晏手,覆蓋在的腹部,掌下果然覺到胎。
“大概聽到我要給它編辮子,它很高興。”他道,“應該是個孩。”
“也許吧。”
沈靜姝朝他眨眨眼,“反正離預產期也近了,再過不久就要開獎。”
提到這個話題,陸時晏眸微閃,面上出一抹期待的笑,攬著的肩道:“時間不早了,上床休息。”
夜里將沈靜姝哄睡著,他側躺著,盯著朦朧黑暗中姣的廓,口卻是發悶。
隨著臨產的日子越近,這種煩悶焦躁和擔心愈發強烈。
上周他空去心理醫生那里坐了一個小時,診斷結果顯示他是產前焦慮——
太過擔心生產所帶來的不好后果,而產生焦慮、擔憂、難的緒。
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會躺在手臺上承的痛苦與風險,他甚至會產生一種自厭的緒,覺得是他害陷這樣的辛苦之中。
不過這些負面緒,他自然不會在面前表,以免影響的心。
但無論如何擔心,瓜落,臨產的那一天終究來到。
那是一個金桂飄香的九月傍晚,白天太炙烤的暑熱還未完全消散,晚飯用到一半,沈靜姝的肚子就開始發作起來。
陸老爺子接到電話,立刻從錦園趕來。
陸維震和葉詠君尚在外地,也都在電話里說盡快趕回。
產房門前,“手中”的燈牌亮起。
干凈潔白的走廊間,空氣里漂浮著消毒水和窗外吹進來的桂花香。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在手室外等待的每一秒,都家屬來說都是煎熬。
關于懷孕的風險,像循環電影般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陸時晏濃眉鎖,口的煩躁愈發濃烈。
陸老爺子見自家孫子苦大仇深地盯著產房門,拍了拍他的肩:“別太張,不然靜姝沒暈過去,你倒先暈過去了,那多丟人!”
陸時晏:“……”
薄抿,他低聲道:“我恨不得躺在里面的是我。”
陸老爺子怔住,剛想說“這是什麼傻話”,但看孫子凝重的神,知道他這是擔憂太過,緩了語氣道:“靜姝胎位正,好,會平安順利的。再過一會兒你就要做爸爸了,這是喜事,你高興些。”
陸時晏默然不語,只定定盯著手室大門。
接近凌晨,那“工作中”的紅指示燈,終于亮起了綠。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揭曉,你們猜,隨機在評論里20個猜對的送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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