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撤回,但婁語當時正好也在做發型,因此也在看手機,沒錯過那條消息。
眼皮一跳。趕打開微博,果然看見熱搜榜里有關于兩人番位的詞條,點進去是一片紛爭。
婁語差點忘了這一茬……
之前的署名番位,這兩年全是一番,談也都是給周向明去談,從來都過不到手中。所以早已經習慣了。
但這次,并不是可以理所當然拿一番的對手,對方是聞雪時。
突然有了荒謬的實,這個人不是曾經親無間的人,他們面前有同一塊蛋糕,這個厲害的角和一樣拿著刀,站在蛋糕面前準備下手。
他們現在是對手。
尤其是他還不小心把這個問題甩到面前,那些朦朧的不愿直面的事實用最暴的方式展開了。
婁語定了定神,給周向明發了條微信。
『你還在棚里嗎?』
他很快回復:『在,我今天盯完拍攝再走』
『你來化妝間找我吧,我有事和你說』
大約十五分鐘后,周向明才姍姍來遲。婁語直接開門見山道:“番位的問題,現在還有沒有可能更改?”
周向明皺眉:“你把我來,是要說這件事?”
“網上現在鬧得很厲害。”
“再厲害也是沖著聞雪時他們去的,和我們無關。”
“大家在一起共事,剛開頭就要鬧這麼難看總歸不好吧。”
“這也不是我們的問題,畢竟我們和他們在一開始已經達共識了。”
婁語微愣:“……他們愿意被我們番?”
周向明頓了下,面不改道:“當然是我幫你爭取來的。”
“……噢。”點了點頭,“那好不容易達的共識又要崩塌了。”
婁語展示出手機界面:“聞雪時親自來找我了,剛剛撤回的那條消息就是。”
他不以為然:“那不都撤回了嗎?你就裝不知道,如果再發來,你就讓他經紀人直接找我談。”
婁語組織語言道:“可是我覺得……平番這個要求并不過分。”
周向明的視線移到臉上。
“我早上剛和你說的話,都白講了?”
“這有什麼關系嗎?我愿意平番是不想節外生枝。”
“你現在主張改平番才是真的節外生枝。”他冷冰冰道,“如果之前平番倒也沒問題,但現在補平番,輿論就會變我們被一頭。而那些喜歡你正在替你爭取和辯解的人呢,你又想過他們的嗎,他們本來喜氣洋洋你的名字在最前面,現在又讓他們灰頭土臉。那樣很難看你懂嗎。劇組也會背上撕番的名聲。”
婁語握手機,臉繃。
知道周向明沒說錯,現在要輕易改番這件事,不是和聞雪時兩個人之間的事。其中牽扯到很多人,劇組,團隊,,等等。
周向明沒做錯,他是的經紀人,無需過問意見幫爭取最大利益是最基本的原則。
聞雪時也沒有錯,他也想爭取關于他的利益需求。
那誰錯了,是嗎?
怪一開始忘記要拉扯番位的事?
這種已經很陌生的,卻又似曾相識的無奈是怎麼回事。
婁語坐下來,低聲說:“我知道了,就這樣吧。”
盯頭盯著手機屏幕,眼前出現重影。
突然無關地想起很多年以前的事。拍白吊橋的時候,劇組發盒飯,不喜歡飯盒里的冬瓜,聞雪時不喜歡里面的土豆,于是他說,我們換?興高采烈地說好呀!然后他們就愉快地把菜挑到對方的碗里。
好簡單啊,也好快樂。
眨了下眼睛,視線又恢復正常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一字一句地打完,按下發送。
發完微信,這事兒在婁語這兒就算翻篇,縱然它還像老式時鐘似的,已經過午報時完畢,面上,杳無音信。
掩耳盜鈴地倒扣住手機,拿起劇本溫習下午即將拍攝的和聞雪時的對手戲。
通告里,今天需要拍攝的是翁煜和秦曉霜過去同居的戲份,不算試拍第一天,統籌排的戲都是兩人比較甜的,演起來相對輕松的戲。
對兩個素不相識的演員來說,這的確算輕松。但如果對兩個已經陌路的舊日人而言,沒有什麼比這更難的了。
開拍的第一場,是兩個人一起布置他們剛搬進去的空房子。
婁語暗示自己不要帶任何曾經他們住到一起時的回憶,完全把緒沉浸到秦曉霜這個人上,一個朝九晚五的私企文員。
在一次出差過程中不小心把相機的cd卡落在了飛機上,幫找到那張儲存卡的人就是飛機上的空乘,翁煜。這是他們故事的開始。
他們因此結識相,但因為聚離多,決定住在一起。
那是他們最如膠似漆的時候。
正沉浸在劇本中,執行導演來敲門,示意婁語可以過去了。這才放下劇本,有些張地來到現場。
聞雪時已經到場了,章閔站他旁邊跟他講戲。章閔型矮,聞雪時又相當高,兩人在一起時高差非常明顯,因此說話時,他就會微微彎下子傾聽,不致于讓章閔說話吃力。
他總是在這樣微末的點上展現出令人難以忽視的。
章閔看到婁語過來,招手道:“我剛和雪時說呢,這場你們最重要的是把握那個熱的覺,如果關系是一段拋線,那麼這里就是拋線的頂點。一個人想完全占有另一個人,把彼此塞到生活里恨不得二十四小時連做夢都看見。”
婁語點頭:“沒問題。”
“行,那我過去了。”
拍拍兩人的背,轉往監視走去,場地的眾人也各就各位,剩婁語和聞雪時面對面站,他神如常地看著,也保持著專業的神看著他。
對講機很快傳來導演的準備聲,婁語閉上眼開又睜開,在打板打下去的剎那間,轉換了狀態。
現在他們不是已分手的婁語和聞雪時,而是熱中的秦曉霜和翁煜。
兩人抬著剛購的沙發進門,把它擺到客廳中央。地上是一條嶄新的長毯子,腳踩上去,汗津津地沿著沙發邊靠坐下來,神卻一點都不疲倦,立刻手把茶幾邊的一個大袋子拖過來,取出里面的東西放到茶幾上。
兩只一黑一白的馬克杯,你的牙刷,我的牙刷,用來給彼此留言的便簽紙,雙人枕,配對的餐……
在拿出筷子時,婁語一恍神。
有一年去北海道的小樽拍戲時空出半天休息,那半天用在挑選給聞雪時的禮上。不好開口說是給人送的,所以只得自己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晃,開著谷歌地圖到走,憑著幾個鬼畫符中夾雜的漢字辨認位置。
小樽最不缺的是工藝制品,滿大街的琉璃,八音盒,還有和風的小玩意兒。逛到一家賣和風餐的店,筷子上能刻字,便同鴨講地和店主央求,字沒想好刻什麼,可以幫刻一個圖案嗎?
張地把手機里收藏的一張圖展示給店主看——
那是聞雪時藏起來的刺青書里折的一頁,故作沒看見,但在合起來放回去之前,還是心地拍下了那個圖案。
可以刻在這雙筷子里嗎,代替我們的,畢竟樹木的材質比/要雋永。
店主有點為難,得虧那個圖案并不復雜,刻起來不難,因為筷子的面積限,店家把圖案拆分了兩個,刻在對的筷子上。耗時很久,直到殺青才拿到定制的筷子,不釋手地立刻給聞雪時發消息,但又想給他個驚喜,賣關子地說我給你帶了禮哦!
他倒是很冷靜地回,只要你平安飛回就是我的禮了。
當然平安地飛回——可那雙筷子沒有。
因為太惜了,沒有將它隨行李托運,而是隨帶著。進了安檢后又想起還有一堆需要打點的“朋友”,隨便地在機場掃了一大堆貨作為伴手禮。東西拿得太多,登機又匆忙,那副只占了很小積的筷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落,直到起飛婁語才意識到它不見了。
落地后聞雪時來接機,若無其事地出了到達口,從隨手買的一大堆伴手禮中出一件遞給他。
他一愣,問:“這是你說的驚喜禮嗎?”
故作搞笑:“是啊!最大的驚喜就是沒有驚喜嘛。”
他失笑,還是很珍重地把那件濫竽充數的禮收了起來。
默不作聲地轉過頭,垮下臉。
心里自責地想著,暫時保吧,一定要出時間再來趟小樽,下一次一定不會再弄丟,再完整地給予他這份驚喜。
可現在的終于知道,很多東西是沒有下一次的。
弄丟的禮,無法返程的飛機,還有不知不覺傷到的心。
攝像機還在運轉,婁語只眨了下眼睛,聞雪時的氣息接近。
他坐到邊,探頭看了眼袋子:“我們買的東西齊嗎?還有什麼的沒?”
轉過來臉,近距離地撞進那雙眼睛。
裝滿,跟那年從到達口走出來,隔著口罩辨認出的那雙眼睛沒有任何差別。
完全不像演出來的。
仿佛他的里還裝滿了對的意,只不過封存起來,此時才小心地取用。
婁語被那眼神牽引著,將下挨到他肩頭,嘟囔:“糟糕,好像還差了一樣東西。”
“什麼?”
小聲湊近他耳朵:“那個。”
他手搭過來,攬住的腰,發力一提,將人攬到自己上坐著。被困在他的膛和茶幾的隙中,他的因為不開還曲了起來,一顛簸,更向他。
婁語連忙假借著環繞他脖子的姿勢,其實手腕在較勁,暗自撐開自己。
得讓自己保持清醒。
聞雪時仰頭用眼神勾著:“要不不買了。”
“會懷孕的!”
瞪著他,卻本沒什麼兇勁,綿綿的。
他的指尖挑開的下擺,從凹陷的背線往上移,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寶寶不想給我生個小寶寶?”
停下。
快停下。
婁語背對著攝像機的臉微變。
進來的手和劇本描述的有差,不是翁煜和秦曉霜的親熱習慣。
那是屬于聞雪時的。
他仿佛故意的,故意想得方寸大。
監視前,章閔察覺出了作的多余,但沒有停。畢竟只是第一條,先讓演員順一遍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工作人員也盯著大小監視,攝影指導、場記、造型……所有人看到這里,都不得不默默嘆,不愧是兩位經百戰的演員,怎麼能第一天第一場對手戲就能演得這麼真,稔地仿佛做了無數次。
唯獨坐在導演后的周向明皺起眉頭。
監視里,婁語背對著鏡頭,繼續念著
聞雪時神一正:“那我現在問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什麼啊,哪有人求婚這麼草率的。”
“草率的求婚不算求婚嗎?到時候我們就去你最想去的冰島進行月旅行怎麼樣?”
嗔怪著翻從他上下來:“不跟你鬧了,還有一堆東西要收拾。”
“別著急。”
他住還未完全撤離開的腳踝,一把又給人拽了回來。
跌回他上,他的聲音接踵而至:“我們之后就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了,再抱一會兒吧……寶寶。”
他語氣太了,眉眼帶笑,視線牢牢纏在臉上,像在看一場不能錯過一秒的摯電影,讓人頭腦漿糊。仿佛你真的答應離開他是一件手起刀落無比殘酷的事,哪怕只是離開他去收拾東西而已。
因此口而出,好。
“這條保。”
對講機里傳來章閔宣布結束的聲音。
他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世人稱他傅九爺,在臨海市人人退避三舍,涼薄冷淡,無人敢惹。冇有遇到何以安之前,傅九爺兇殘暴戾,涼薄冷淡,從不給任何人留半分情麵。遇到何以安之後,九爺能動口絕不動手,提倡有事坐下來大家一起講道理。世人都覺得九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兇殘暴戾,涼薄冷淡的傅九爺了。殊不知,九爺隻是想以身作則教導自家媳婦冇事彆動手,傷身體。因為彆人的媳婦都勸自己老公冇事彆動手,做個好公民,可九爺的媳婦跟彆人的媳婦不一樣,遇事就問,“老公,能打他嗎?往死裡打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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