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星劍發出細弱的錚鳴,像是在哭著君的離開。
秋晏鄭重地對著君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后才是起來。
檀伽站在一邊,見神莊重肅穆,自然不會再去想別的,同樣臉沉靜且莊嚴起來。
“檀伽,念個超度的經文吧。”秋晏說道。
檀伽應了一聲,趺坐在旁,低沉溫的聲音念誦著往生經,秋晏盼了一下,或許君的神魂會再次出現。
可惜沒有。
秋晏深呼吸一口氣,決定遵從君之前說的,只是做這件事之前,在心里喊了一下沉星。
“阿星?”
沉星回應的聲音帶著一些哭腔,卻是對秋晏說道:“你就按君說的做。”
秋晏忍不住又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君的事?”
沉星泣著,道:“你先按君說的做。”
秋晏嗯了一聲,把手放在了君的那塊魔靈石上,閉上眼睛,和之前在寒冰古森那一次一樣。
只是,這一次,魔靈石里蘊含的靈力要更強更純。
藍的在地宮里大亮,甚至穿了土層,在陸家城里大亮。
那些昏昏沉沉還中了幻魔菇的陸家旁支們都看到了這藍,渾渾噩噩的目都朝著那藍看過去。
藍直云天,引起了某些在暗已經很出面的人的注意。
秋晏只覺得磅礴的力量涌向了,自己那團還沒結丹的云霧像是小草被施了一樣,瘋狂吸收著營養。
甚至覺得自己還有一力量在幫著的金丹汲取君留下的這塊魔靈石。
秋晏是閉上眼睛的,所以不知道自己吸收魔靈石的力量有多快,魔靈石幾乎是在瞬間變小,直到消失。
這里無風自,秋晏周像是有龍卷風一樣,而就在風暴眼中心。
秋晏那團云霧快速旋轉著,里面有冰藍覆著火焰的金丹正在逐漸形。
金丹不斷汲取著秋晏的靈力,不斷淬煉,再不斷汲取,終于,一顆冰藍的無暇金丹在形。
甚至,金丹的形仿佛都沒有用完秋晏全部的靈力,只是汲取的一小部分和本靈力的一小部分。
等金丹結,靈力在瞬間沉默了下來。
秋晏睜開眼時,周圍風暴停止,還有些懵,腦子里也是大大的疑。
這就……結丹啦?
秋晏總覺得自己這結丹也太無痛了吧!小說里主角結丹總是要經歷一番磋磨的!
但轉念一想,秋晏很快又釋然了,或許因為不是主,才能這麼無痛。
秋晏從地上抱起了沉星劍,再是將那件鮫長,或者也不是鮫的,是一種不知道的面料織的服細心地疊起來,收進了芥子囊里。
“走吧,先去外面找姐姐他們。”
秋晏拉著檀伽的手就往外走。
到了石門那里,作忽然就僵住了,然后眨了眨眼,忽然環視四周找小崽子們。
檀伽見秋晏目四顧,就問:“怎麼了?”
“之前這里有很多崽子呢,它們呢?”秋晏張極了,可是靠那只能用豆豆眼鄙夷自己的小崽才進來的,著急地說道:“沒有它們,我們出不去!”
檀伽疑為什麼沒有崽就出不去,他看著秋晏擔心著急的不得了,以為著急出去,立刻就拿出了那方染了鼻的帕子。
秋晏看到那帕子,就想起了姐姐驚恐的雙眼,當時正想問檀伽好端端地拿這臟帕子出來做什麼,就看到檀伽在帕子上倒了一些靈釀,再是將沾著鼻的到了石門上。
‘啪嗒——!’一聲。
門開了。
雖然當時秋晏也想過用自己的來試試看開石門,但是后來在小崽的那一泡屎之下就沒能嘗試。
現在看到檀伽這個開石門的奇特手法,當時就無語了。
石門一打開,秋晏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到了外面五雙大眼睛。
這五雙大眼睛里寫滿了‘看我終于當場捉到了你們兩個做兒不宜的事’!
秋晏心虛:“……”
小燈泡也恢復人形了,這會兒眼睛瞪得最大,他聲氣地咕噥:“你們在干什麼呀,這麼慢才出來。”
當時,沈星何就一本正經地接了他的話,說道:“你師父和我晏師妹當然是有重要的事做了!”
小燈泡噘了噘,言無忌:“什麼重要的事我們不能在一邊看?難不你們在修歡喜禪嘛!”
“小虎……”檀伽輕地了一聲小燈泡,小燈泡當時就覺得不妙,趕窩進了秋晴懷里。
秋晏看到小燈泡就想起來在君布下的幻境里看到的威武霸氣的年白虎。
不過,這會兒注意力不在小燈泡上,看到了地上排兵布陣的小崽,看到了那只往石門上拉=屎的小崽還做了‘將領’站在最前排。
它們齊刷刷地站在陸師兄后,也不知道是陸師兄特地擺的,還是小崽子們自發自主排隊的,就很奇特的一幕。
“晏晏,你也發現這些崽的特別之了?”秋晴的聲音在秋晏耳旁響起。
秋晏一時接不住姐姐的話,想了一下,沉道:“確實,我從未發現過會排排站列軍隊一般的崽,屬實不一般呀!”
秋晴額頭的青筋又跳了一下,大概是剛才拍沈星何腦袋拍得手了,竟是有些克制不住想要拍一拍妹妹的腦袋。
深呼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的脾氣怎麼會變得暴躁了起來呢?
秋晴保持溫婉語氣,對秋晏說道:“你沈師兄真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呢,他發現了這崽子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凰,把我們都驚呆了。”
秋晏冷不丁聽到姐姐這麼個語氣說話,當時就覺得自己是不是犯什麼錯誤要挨揍了。
以前讀書時,有個和藹可親的語文老師,每次要發怒前,總是面帶微笑地說出看似平靜的話。
太關注姐姐的語氣,以至于秋晏緩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秋晴說了什麼。
秋晏驚呼一聲,一下回頭看過去——
“姐姐,你剛剛說什麼?!”
……
秋晏等人準備離開陸家,不,是沈家廢墟時,陸長天就站在這一片焦土前。
周圍都是渾渾噩噩還沒清醒的陸家人,不遠,是留下來整頓收回這一片沈家之地的沈黑土,陸長天臉上沒什麼表。
秋晴過去和陸長天道別,的眉頭都皺了,道:“陸師兄,要不,你還是與我們一起走吧,或者,回無心道宗去。”
陸長天蒼白冷漠的臉上出極淺的笑容,沖淡了那總是沉沉的面容,他說道:“陸家需要我著,陸家先祖沒出過面,陸家和沈家的事,不會就這麼結束。”
秋晴看著陸長天,一時說不出話來。
現在陸家絕大多數人還混沌無知,陸家主被沈黑土前輩廢了修為,是陸師兄主接過了家主之位。
秋晴是知道的,陸師兄其實并不想接這個家主之位,但陸家這麼多人,需要有一個他們絕對害怕的人著,而陸師兄對前任陸家主做的事印刻在每一個需要依仗陸家的人心里。
所以,陸師兄就是唯一的人選。
這偌大的陸家,以后,陸師兄也會是他們的保護傘。
黑土前輩和沈師兄沒有對陸家后輩趕盡殺絕,卻也不會再讓他們立足在這一片沈家的土地上。
秋晴想了想,沒有說話。
陸長天看著,蒼白的臉上,角勾了勾,俊的臉上,那雙黑沉沉的眼睛里帶出一點笑,“小晴是在擔心我?”
秋晴聽到陸師兄這冷郁又含笑的聲音,心里生出一些窘迫來,但落落大方地說道:“陸師兄向來待我極好,我的確擔心陸師兄。”
陸長天仔細盯著看了一會兒,沒從的眼里看出一點如秋晏看向檀伽時滿是的神,他瞇了瞇眼,笑了一下,“是麼?”
秋晴被陸師兄看得不太自在,別開了頭,嗯了一聲,“晏晏他們都很擔心你的,等陸師兄忙完了陸家的事,就來青虛劍宗找我們。”
陸長天看著秋晴,過了好幾秒后,才是目莫測地點了點頭:“好。”
“姐姐!”
秋晏的聲音從后傳來,秋晴與陸長天道了別。
只是,快踏上檀伽的禪杖時,秋晴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陸師兄已經轉回了頭,只能看到陸師兄站在那兒的背影。
沉黑,修長,拔,孤寂。
“姐姐。”
秋晏小聲喊了一聲秋晴,視線也朝著下方的陸師兄看過去。
陸師兄是主提出留下理陸家這一個爛攤子的,心里由衷地欣賞陸師兄的為人。
雖然書里描寫得是個冷漠沉郁的病,但實際上本沒有書里那種夸張的病行為,頂多只是一個話外冷熱的人。
當時變雪貂,陸師兄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呢。
要不是陸師兄對平時也稍有關注,怎麼可能第一時間就認出來。
而且,陸師兄喝了魔靈水還會賢惠地繡花呢,真是一個有男德的準姐夫人選,對陸師兄抱有很高的評價!
秋晴此時目已經從陸師兄上收回來了,然后看向了被沈師兄放在他親手當場編織的大竹筐里的崽子們。
秋晏湊了過去,小聲問道:“姐姐覺得陸師兄和沈師兄兩個人,你更喜歡哪個?”
他們是最最最親的姐妹,當然,這些話題都是可以直接聊的,秋晏問得特別坦。
秋晴的臉卻是一下子紅了,只說道:“如今不是說那些的時候,快和阿姐說說在那間地宮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這些崽子若是真的是凰,我們應該怎麼辦?”
秋晏是明明白白看到了姐姐臉上的紅暈了,這下是肯定了,姐姐春心是肯定了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陸師兄還是沈師兄了。
按照言小說定律,陸師兄的概率大一點,沈師兄這樣的沙雕基本是沒老婆的。
但是,沈師兄往往就有作,這會兒也沒法肯定了。
秋晏看了一眼不遠逗的沈師兄,這個問題還是等們姐妹兩回到青虛劍宗后,晚上鉆被窩時再悄悄討論。
拉著姐姐的手,小聲用只有們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把自己掉下荒井后發生的事事無巨細,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姐姐。
包括君的事,靈神族的事,還有魔靈石的由來,以及君的囑托,和自己對其他事的疑。
秋晴聽完,眉頭就皺了,小聲說道:“這件事,除了我之外,若非必要,就不要在人前提起。”
秋晏點頭,“我知道的姐姐,但你說,為什麼君說只有我一個靈神族后裔呢,我和姐姐是雙胞胎啊!”
秋晴聽了,便笑了起來:“這有什麼,我們姐妹從前都是凰靈脈,可你沒有重塑靈前,我還占了絕大部分靈脈呢。”
秋晏嗯了一聲,說道:“說不定我是混的呢,爹爹是凰,娘親是靈神族,這事等以后我再查清楚。”
姐妹兩個手拉手,又就著這件事討論了一下,然后還得出一個結論,這些崽子們若真是凰,必定也是與秋晏這個靈神族有點關系。
原因無他,就因為陸家那個荒井的封印只有秋晏的可以解除,而下方地宮的石門,除了秋晏的外,崽子拉的一泡屎與的有同樣功效,都可以打開。
青虛劍宗的藏書閣里放了許多書,天佛門的藏經閣里也有許多書,應該會有相關凰的記載,畢竟,凰在遠古時期是神,他們急匆匆回去,就是要去翻閱古籍確認崽子們的份的。
“對了,姐姐,我還在君的幻境里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白虎,極為威風,像是小燈泡長大后的樣子。”秋晏最后又想起那只白虎,忍不住也和姐姐提了一句。
秋晴想了想,道:“你是懷疑小燈泡他和那只白虎有關系?”
秋晏想起小燈泡說的他爹娘的死因,搖了搖頭:“我不確定,不過——”
秋晴:“嗯?”
秋晏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以后總能知道的!”
……
檀伽飛行的速度很快,五天后,他們就回到了青虛劍宗。
聶長老和無涯子是不知道這幾個小徒弟回來的,這會兒兩人還在第一峰喝酒。
檀伽將秋晏和秋晴,沈星何,還有一個小尾明胤送到青虛劍宗的藏書閣后,就立刻帶著小燈泡回天佛門了。
沈星何背著一只大籮筐,籮筐里還有一筐一直‘嘰嘰嘰嘰嘰嘰嘰’的小崽,這當然就引起了青虛劍宗眾人的好奇。
尤其是藏書閣守門的弟子看到沈師兄竟然來藏書閣就夠吃驚了,更吃驚的是沈師兄這回不知道從哪里了來藏書閣。
當時兩名弟子對視了一眼,上前一步,攔住了他,試探著開口,道:“沈師兄你這,不會是吃書的吧?”
誰都知道,沈師兄平時除了練劍就是,從沒聽說沈師兄還有看書的好。
那既然沈師兄不看書,卻又來藏書閣,只有給崽喂書的可能了。
這事放別人上有些匪夷所思,畢竟崽子也不吃書,但這事放沈師兄上不難理解。
沈星何表嚴肅:“師兄有急事,讓師兄進去!”
兩名弟子很是為難:“可是掌門師伯說沈師兄進宗門重地得打報告,要不等師弟去回稟掌門師伯,師兄再進去?”
秋晏和秋晴跟在后面都著急了,秋晏臉上出甜甜的笑容,開了背著籮筐穿著大紅破布裳不舍得穿那件弟子服而活像逃難來的難民的大師兄,甜甜地說道:“我們不和大師兄一起的,兩位師兄,我和姐姐能進去看書吧?”
兩名弟子立刻笑了起來:“藏書閣歡迎青虛劍宗任何看書的劍修學習啊!掌門師伯和聶長老還特地吩咐了,兩位師妹要是來,師門最高權限最高層的書都隨便看!”
沈星何看著秋晏和秋晴手拉著手進了藏書閣,再看了兩眼攔住自己的兩個師弟。
“????????”
他嚴重懷疑自己為大師兄的威儀究竟還在不在!
葉默驀然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了,美女師父也不見了。他也發現了自己成了被世家拋棄的棄子,被別人退婚的苦逼,還是被女人站在講臺上拿著他情書羞辱的對象......但是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還記憶起了另外一件原本不屬於他的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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