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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落》第57章 第 57 章

 隨著這句話,周挽愣在原地。

 沒想到陸西驍會說出這種話,不管是真是假,還是只為了氣盛言,都沒想到陸西驍會在眾人面前說這種話,卑微又妥協。

 而盛言在聽到他這句話后,臉就白了。

 殺人誅心,莫過于此。

 陸西驍沒再理會,轉攬著周挽的肩膀將帶出去。

 周挽還沒回神,直到聽到一聲:“哈嘍,妹妹。”

 周挽抬眼,看著眼前這個高瘦的男人,愣了下,有些詫異:“黃屏哥?”

 這些年黃屏倒沒什麼變化,只是曬黑了許多。

 “你現在也在B市啊?”周挽問。

 “沒,我就是來玩一趟,過幾天就又得回平川了。”黃屏看著,笑了笑說,“你倒是變化很大。”

 周挽反應過來他大概也看到了剛才的全程,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攏頭發,低頭無言地笑了下。

 陸西驍點了支煙,側頭:“還沒吃晚飯?”

 周挽點頭。

 黃屏也道:“那就換個地兒一塊兒吃吧,這破地方繼續吃下去我能消化不良。”

 這個點再去得上名號的餐廳都得等號,陸西驍這些年也沒吃過什麼普通的餐廳,最后還是周挽提議去了一家音樂餐吧,之前讀書時跟室友去過,類似于清吧,有駐唱樂隊,菜也不錯。

 到了地兒,周挽點菜,黃屏還另外了兩扎酒。

 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那年寒假,和陸西驍一塊兒去黃屏的超市,在那兒坐著塑料小板凳吃火鍋。

 ……

 晚上八點半,樂隊上臺,燈陷落。

 黃屏話多,喝了酒后話匣子打開,話就更多了,也幸虧有他,這些日子周挽和陸西驍相時第一次這麼放松。

 主持人說今天是周年店慶,每桌都可以選一個男生一個生自告勇上來玩游戲,贏了的就能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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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一出,好幾張桌都紛紛舉起手,多是或夫妻。

 “還有人嗎?”主唱看著臺下繼續問。

 黃屏看熱鬧不嫌事大,舉起手,又指了指周挽和陸西驍:“這兒!”

 周挽嚇了跳,連忙擺手拒絕。

 主持人一看是帥哥,還下臺請人:“別害,咱們這可都是正經游戲。”

 周圍笑聲一片。

 周挽看了陸西驍一眼,男人倒神自若,也沒推拒,起,周挽沒辦法,覺得再推拒下去反倒更尷尬,便也跟著走上臺。

 主持人將話筒遞到周挽邊:“你和這位帥哥是嗎?”

 周挽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關系?”主持人有些詫異。

 周挽一頓。

 和陸西驍的關系,確實是很難解釋,說朋友嗎,也算不上。

 而此時,陸西驍側了側頭,替回答:“前任。”

 前任。

 一個充滿故事的關系,再配上兩人這張臉,讓一切都充滿了神,頓時引得許多人起哄。

 “前任啊——”主持人也笑起來,“那可巧了,今天我們可準備了很多默契問題,你們分開多久了,還能記得對方的事兒麼。”

 周挽今天穿了件白,襯得整個人格外溫漂亮,有種溫和的書卷氣。

 答:“快七年了。”

 “這麼久,你們看著也還很年輕啊,那都是早的事兒了?”

 “嗯。”

 “那今兒這游戲你們得好好回憶一下了,這些問題對你們可不利啊。”

 餐廳服務員拿來小白板和簽字筆分給每一個人,兩人為一組,聽題寫答案,兩人答案一致就算過關。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問生對男生的稱呼。

 亮答案。

 一排過來,有特殊昵稱的,有寶寶的,有哥哥的,也有老公的,到了周挽這,端端正正三個字——陸西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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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西驍也同樣寫了自己的名字。

 主持人又注意到他們倆,玩笑道:“這是你們談時的稱呼,還是分手后對仇人的稱呼呢。”

 周挽說:“一直都是這個。”

 從一開始到現在,周挽每一次他,都是連名帶姓的,陸西驍。

 “你倆這談得還特別,就沒想過個親昵點的稱呼?”

 陸西驍笑了笑,漫不經心:“讓過哥,不肯。”

 周挽指尖一頓。

 第二個問題,你是對方第幾任,以及對方是你的第幾任。

 這種問題明顯是搞事,有幾對很聰明,都寫了第一任,而有兩對寫的答案對不上被淘汰,更有甚者差點在臺上就要吵起來。

 再看到周挽和陸西驍這。

 周挽的答案是:不知道;第一任。

 不知道自己是對方的第幾任,以及,對方是自己的第一任。

 陸西驍的答案是:第一任;忘了。

 “不是,你們這對還真是有意思的。”

 主持人都被逗樂了,又看向陸西驍,“你自己都不知道是第幾任了,這是太多了數不清了?妥妥一個渣男啊。”

 他不知道周挽和陸西驍之間的糾纏不休和恩怨糾葛。

 只以為是年輕狂時候談過一次,到現在還能一桌吃飯必然是都放下了。

 主持人拍了拍周挽肩膀,開玩笑說:“恭喜啊妹子,分得好,咱可得離渣男遠一點。”

 到這里,大家都以為這會是一個年時乖乖上渣男的故事。

 后面十幾個問題,有對方的生日,有第一次見面的時間地點,有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臺上剩下的越來越,到最后一道題,只剩下周挽陸西驍和另外一對

 只要再有一對淘汰,獲勝的就能拿到免單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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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都沒想到,留到決賽圈的竟然還有一對七年前就分手的前任,那些題目他們都答對了。

 在時和歲月的沖洗下,這個故事變得更加神,讓人好奇。

 最后一個問題是,你是因為什麼喜歡對方的。

 主持人格外人化,對周挽和陸西驍說:“這問題對你們倆來說不太合適哈,那咱們換個題干,你們的問題就是,你們是因為什麼決定和對方分開的。”

 周挽:“……”

 握筆的指尖不自覺用力。

 是因為什麼決定和陸西驍分開的。

 因為從一開始,他們之間就是錯的,從和陸西驍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已經能看到他們的終點。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曲折難熬。

 這一題需要寫的容比較多,給了三分鐘寫答案。

 但直到三分鐘結束,周挽都沒能寫下一個字。

 那是難以啟齒的事,是罪惡的事。

 旁邊那對先舉牌,依舊是相同的答案,在十幾道題中給大家呈現出一段格外甜

 軸,于是注意力就全部轉移到了周挽和陸西驍上。

 亮牌。

 周挽白板上一片空白,一個字都沒寫。

 而陸西驍寫了一句話——我拼命地走向你,可你自始自終想的都是,怎麼離開我。

 周挽沒有想到陸西驍會回答這個問題。

 他是一個不將自己的私和過去剖開來展示給別人的人。

 所以當看到這句話時,心臟狠狠地收了下,疼得眼淚差點直接落下來。

 那是一段不能的過去。

 這些年來,周挽從來不敢深想。

 換了全新的環境,換了手機號,換了所有的社賬號,跟從前的朋友都主或被迫地斷了聯系。

 沒有父母,沒有親人,都沒有,讀書時每年寒暑假,朋友們都搶票搶得驚心魄,只有待在學校,無可去。

 不想被丟在原地,很認真地去生活,很努力地向前跑,把和陸西驍的過往都徹底留在了平川市,留在了曾經,留在了那個再也不敢踏足的地方。

 想像陸西驍從前談過的那些一樣,不過往,干脆決絕。

 可現在卻聽到他說:我拼命地走向你,可你自始自終想的都是,怎麼離開我。

 那一瞬間,周挽腦海中擁許多許多的回憶,爭先恐后地在腦中浮現。

 想起最初的一開始,決定以后再也不來摻和到陸西驍的生活,是他,啞著嗓子妥協地,說,周挽,我了。

 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那個晚上,陸西驍問要不要談雖說好,但心里想的卻是陸西驍遲早會對厭倦,到時就可以離開,守住那一個永不見天日的

 想起他們一起去看雪回來,陸西驍發來一條語音,說周挽,以后每年新年,都跟我過吧,當時心間震,卻不敢回復。

 想起很早就對他說過,如果哪天我們分開了,就再也不要聯系了,好不好?

 想起陸西驍早就知道是郭湘菱的兒,知道對他的利用,但卻仍然不管不顧地沖上前為擋刀,而卻在陪他到傷口痊愈后,便跟他提了分手。

 ……

 那時候的,的確著陸西驍,也很認真地對他好,希他快樂。

 但同時,確實,從來沒想過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這麼看來,陸西驍確實是太委屈了。

 明明他什麼都沒做錯。

 餐吧的看客們看到現在也有些茫然了。

 原以為是渣男和乖乖,現在看來傷的似乎是那個男人,而不是人。

 主持人終于聽出兩人之間的糾葛,沒再繼續打趣,玩笑著將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周挽和陸西驍下臺,回到座位。

 他們走到了決賽,差一點就能拿到免單獎勵。

 “行了,都過去了。”黃屏沒料到是這種游戲,打圓場道,“喝酒喝酒。”

 陸西驍一言不發,拿起酒杯仰頭喝盡了,而后起

 黃屏問:“干嘛去啊,走啦?”

 他頭也不回:“衛生間。”

 桌邊只剩下黃屏和周挽。

 周挽低著頭喝湯,還在想剛才的事。

 “妹妹。”黃屏跟搭話,“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啊?”

 周挽停頓,笑了下說:“好的呀,就正常地過日子嘛。”

 “其實有些事我不應該跟你說的,當初你走了一段時間后,他突然生過一場大病,整個人都瘦得不能看。”

 “我一開始沒覺得那場病和你有關,畢竟那會兒你們分開也有段時間了,可我有回去看他,他燒糊涂了,一直喊著你名字。”

 黃屏拎著酒杯,喝了口,淡聲繼續道,“我沒見過他失個能難過這樣的,他可是陸西驍啊,可他就是了我不認識的樣子,說實話我那時候還是怪你的,我把他當弟弟,不忍心看他這樣。”

 “他,平日里就算會說些漂亮話哄生,但他其實從來不會對別人展現出真正的自己、真正的心。”

 “你應該從來不知道吧,其實他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他知道你有。”

 周挽眼睫一:“什麼時候?”

 黃屏想了想:“你們吵特嚴重,差點分手那次,好像是你去外地競賽前幾天吧。”

 周挽想起那次爭執時,陸西驍對說的話——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男朋友,什麼都不肯說,什麼都藏在自己心里,誰都進不去,周挽,有你這麼談的麼?

 過了這麼久,什麼都沒忘。

 原來,那麼早,他就已經察覺到了。

 “妹妹,他是個聰明人,他自己也說,只要他想要知道,他一定能查出你到底瞞著他的是什麼,可是他不敢。”

 黃屏無奈地笑了聲,“陸西驍說他不敢,放之前,我就是做夢也想不到會從他里聽到這種話。”

 周挽以為,和陸西驍之前的一切都是由主導的。

 是擅自走進了他的生活,也是離開了他的生活。

 直到這一刻才知道,陸西驍不過是裝傻,他寧愿自己被騙,也不想和分開。

 是他的縱容,才能讓控住他們這段關系。

 周挽手撐著臉,用力按了下眼眶,深吸了口氣,緩聲問:“黃屏哥,你能跟我說說他的這些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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