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到重點。
宋枝蒽思緒空白了兩三秒。
似是而非的思忖后,輕輕搖頭,“事都過去那麼久了,沒什麼好說的。”
當年已經失過一次。
承認,那種滋味太難忘,自己又太懦弱,以至于事到如今都不想把過去的事再拿出來對峙一遍。
更何況,跟祁岸的關系早已撇清,更沒有去說的必要。
蔡暄多理解的心思,但還是心有戚戚,“我要是你,我可能就趁機找他問了,畢竟你們倆現在的關系,明顯你占上風的。”
宋枝蒽指尖蜷了下。
蔡暄正兒八經地看著,“別怪我多啊,我能覺到,岸哥對你有心。”
最后那句話像敲擊在心上的靡靡錘音,宋枝蒽有一瞬間恍然,但理智又很快讓清醒過來。
眉頭輕蹙,似是不想再談下去,“我和他不可能。”
蔡暄角往下一耷。
宋枝蒽轉面向桌面,重新看向筆記本屏幕,“而且我現在只想盡快賺錢還給何愷。”
“上的事。”
“我一丁點也不想沾。”
-
翌日清晨。
烈日炎炎只保持了一天,天氣就再度轉為沉。
仿佛把以猛烈著稱的五月,活過雨季。
這樣飄著小雨的天氣,謝宗奇在學校找了祁岸一圈沒找到,只能頂雨來到他在北川大新校區附近的別墅。
祁岸剛醒沒多久,一淺居家服,搭著個巾閑閑下樓,著未干的頭發,拖著慵懶散漫的調子,“什麼風大清早把你吹來。”
繡繡在后頭,卻跑到前面。
完全沒有一只剛做完手的老狗該有的樣子,搖著尾歡地湊過來,圍著謝宗奇聞啊聞。
謝宗奇圍著狗子逗了會兒,這才坐下來,玩笑道,“怎麼,不興想你啊。”
祁岸不以為意地扯了下。
隨手多熱了份牛和面包,端著往茶幾上一撂,曲著長在米白沙發悠然坐下。
謝宗奇壞了,端起牛就猛喝兩口。
祁岸聞著他上明顯的煙酒味,斜眼看他,“昨晚沒回?”
“何止,”謝宗奇撂下杯子,出紙巾了,“被老秦他們拉著嗨了一個通宵。”
“說是何愷失了,難,我們這幫兄弟一個都不準走。”
“那大綠棒子,擺一桌,我天。”
“我也真是服了何愷,本就有變異哮,還能陪那些大煙鬼呆一晚上,那咳的,一邊咳一邊吸.藥。”
“不就是失個,他至于嗎。”
聽出來話里有話。
祁岸勾了下角,“所以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事兒。”
謝宗奇咬著面包看他,“料事如神啊我的岸哥。”
祁岸冷寡他一眼。
謝宗奇湊上去,“難道你就不好奇,昨晚何愷是個什麼德行?”
“他什麼狗德行,”祁岸一瞬不瞬地看他,咬字冷漠無,“我還真不在意。”
說完拿起桌上的面包片,手肘撐著雙膝,不不慢地撕下來送進里。
謝宗奇聽出門道,眨眨眼,“所以你跟何愷,你倆真像他說的那樣,因為宋枝蒽鬧掰了?”
祁岸喝起牛,尖銳的結微滾。
謝宗奇了,“不至于吧,為了個生。”
說這話時,祁岸剛好喝完,把玻璃杯朝桌上隨意一磕,“咣當”一聲。
謝宗奇肩膀一,抿。
祁岸掀眼看他,“別特麼磨嘰,你過來到底想問什麼。”
頂著他那雙鋒冷銳利的目,謝宗奇嘿嘿一笑,“也沒什麼,就是幫他刺探一下軍,比如你和宋枝蒽發展到哪步……”
眼見祁岸蹙起眉,趕忙大一口氣,“還、還有他在宋枝蒽那邊,是不是被判了死刑。”
祁岸畔噙著嘲意哼笑了聲,單手搭著往后悠然一靠,“是不是被判死刑他心里沒點b數?”
謝宗奇笑得尷尬。
一邊尋思我他媽是造了什麼孽要夾在中間。
思來想去也只能說,“何愷昨晚喝太多,拉著我一直念叨,說讓我幫忙求求你,讓你別跟他搶宋枝蒽。”
這話說得有點兒意思。
祁岸輕嗤,要笑不笑地睨著他,“搶?”
他咬字不經意狠了些,“到底是誰在搶。”
話里意有所指,仿佛吃了好久悶虧,現今終于得以蓄力反擊。
謝宗奇可太了解他,一眼就看出這是風雨來的模樣,也不敢再往下問。
只能吶吶道,“岸哥你也不用生我氣,其實我就是順路過來問一,就算問到什麼我也不會告訴他,我就是覺得,倆人都是我朋友,你倆又認識那麼多年,犯不著鬧這麼僵。”
祁岸知道謝宗奇這人心眼兒好。
也最看重。
就沒往下繼續拿他出氣。
如羽般眼睫分明地垂下,他輕著繡繡的腦袋,漫不經心地說,“這事兒與你無關,我跟你該怎麼就怎麼,至于何愷……”
謝宗奇抬眼看他。
祁岸字字沉冗凜冽,頗有恩斷義絕的意味,“我本也沒把他當好兄弟。”
完全沒想到過來問能出這麼個糟糕到極致的結果來,謝宗奇倒吸一口氣。
不過想想,也是何愷活該。
想到他昨晚那罵罵咧咧的表現,謝宗奇嘆了嘆,“其實吧,我也覺得是他的問題,不怪枝蒽妹子和他分手,他這人脾氣上來確實說話太傷人,你都不知道他昨晚說話多難聽。”
祁岸眼簾微掀。
“他說宋枝蒽能有今天全靠他,都是他一直護著,給理家里的事給錢花,還說宋枝蒽現在甩了,是想攀上更好的大。”
更好的大指誰,不言而喻。
祁岸鼻尖溢出一聲低冷輕哼。
想著索說了,不如說個痛快。
謝宗奇便把何愷那“最后一稻草”說了出來,“他說要是實在追不回宋枝蒽,就要立馬還錢,不還,就給扣個撈名聲,讓在北川大抬不起頭。”
祁岸眼神隨著這話冷到冰點,下頜繃凌厲的一條線。
被他這副神容凍到,謝宗奇哽了哽,“不過也不用太當真,他喝醉瞎說的。”
祁岸沒說話。
似在若有所思,俊臉凝神琢磨著什麼。
須臾之后才磁沉開口,“他這倒是提醒了我。”
謝宗奇挑起一眉,“提醒你啥。”
祁岸輕哼了聲,畔勾起漫不經心的弧度,“提醒我——”
“……”
“怎麼跟他搶宋枝蒽。”
直白到不能再直白的話,聽得謝宗奇張了好半天都沒合上。
……這他媽還是以前生人勿進,更不進的祁岸嗎????
不過到這會兒他也算終于明白,這兄弟倆算是真杠上了,就單純為個姑娘。
謝宗奇不能理解。
也不想理解。
他們倆什麼恩怨什麼恩怨,他反正是不想參與,也不想當傳話筒。
想著,他起跟祁岸道了個別,“那什麼,我也折騰一晚上了,我先回家睡個覺,醒了再找你。”
祁岸淡撇他一眼,嗯了聲。
謝宗奇走后,不算小的別墅再度恢復安靜。
祁岸在沙發上沉思了會兒,隨后拿起手機,給宋蘭時打了個電話。
開口便是不容置喙地詢問,“你那邊有什麼工作適合大學生兼職,要錢多事兒的。”
宋蘭時愣了下,“男的的。”
“的。”
宋蘭時沉默幾秒,“我最近剛好缺個助理。”
“不行。”
祁岸回得很果斷,“平時很忙,還要上課。”
宋蘭時笑了,“我說老板,您這朋友這麼忙的話,就好好上課唄,還賺什麼錢。”
祁岸嗓音著幾分淡薄不悅,“沒合適的就說沒合適,別怪氣。”
頓了頓,他又補充,“人家也沒來求我。”
話說到這份兒上,宋蘭時是真聽明白,大爺這是有“況”。
莫名覺得還新鮮,抿曖昧地笑,“哦,原來是我們老板主的呀。”
祁岸沒說話。
眼底卻掠過一無人窺探的不自在,就連聲音也沾染微惱。
“有沒有。”
“沒有掛了。”
“你別說,好像還真有一個。”
宋蘭時似乎在認真思考,“但你得說一下對方條件,我這兒剛好缺個模特,陪我偶爾直播帶貨,拍拍新品照片,要求呢,就是長得漂亮,手也漂亮最好了。”
鸝般的聲線堪堪落下。
祁岸就想到宋枝蒽那張清麗溫婉,又富有書卷氣的秀致面龐,還有那雙白得如同豆腐的細巧手。
結略略滾。
祁岸握著手機的長指微蜷,腔里悶出低啞磁的嗓音,“手很漂亮。”
“……”
“人更漂亮。”
作者有話說:
不要問岸哥為什麼不長_(:з”∠)_,看文案,如果他一開始就打直球,我后面的節就都沒法寫了,這故事三十章也就結束了
以及過去回憶那里,肯定不是枝蒽認為的那個樣子,真相會一點點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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